“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欺花发号施令, “别私底下苛待人家啊, 文森佐可是我的导游。文森佐,你要是在他那儿?受了委屈, 尽管来找我,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去对?付他!”

于是。

夜深之?后?。

“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李尽蓝阴恻地笑?了起来。

尽管在做愛,但他说不上多愉悦, 妒忌更甚。于是把姐姐的屁股压到?漆黑如?暮色的床单上, 狠狠骑了数下。

谢欺花叫苦不迭,她为晚饭时放下的狠话付出了代价。李尽蓝在外面给足了她面子,是为了能在床上把她干得脸面全无?, 是为了他卖个惨,说两句可心话,她就心甘情愿撅着给他操。

“是谁的姐姐?”他逼问,“嗯?”

有必要么,谢欺花啜着泪花瞪他。

姐姐一剜李尽蓝,他就美了、爽了。她含羞带怨却对?他无?可奈何的神情,当他在她耳边用语气词时,她明显有反应的挤仄。姐姐好喜欢他呢,用身体告诉了他。李尽蓝美得找不着北。

并且,必须得承认,李尽蓝的尽兴和?这是在他的地盘脱不开干系。曾经?只有他哀怨地思念着她的份儿?。在这间空荡荡的豪华公寓,他想她想得快疯掉。现如?今,他竟和?她缠绵于此处。

谢欺花不适应他这无?处挥霍的热情和?精力?,至此她感慨,一个人成功也许和?作息分不开干系。就像李尽蓝,好像不用睡觉、不用吃饭,更遑论?什么倒时差。

她累极了,被前前后?后?折腾,李尽蓝置若罔闻,把她抱起摁在落地窗前。在冰冷坚硬的玻璃上反复擦过,他只用两指留恋一侧,而冷落了另一侧,并且不容许她私自去触碰。

她急得骂了两句。

又被顶得没脾气。

李尽蓝让她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操自己的姐姐呀?谢欺花喃喃说他疯了,睁开朦胧的泪眼。璀璨的城火在视野里晃曳,像星云团,又像水中交织的碎月,让人分不清虚实。玻璃平面上有她那潮红的脸,李尽蓝则因略远而模糊,那是一张微微低垂,蕴含无?限风情的隽美脸庞……理应赏心悦目。

可事实并非如?此。

李尽蓝非但没有表露情爱时的惬意?,反而面色凝重,目光如?刃,浑身散发出浑厚的戾气。谢欺花不免恍惚,这还是李尽蓝么?他为什么用这副表情看她?她在那莫名的注视下濒潮,尖锐解意?刺进小腹,痉挛、久久不止,已经?不可以了李尽蓝,为什么还?!

她攥住他的手。

不要了。尽蓝。

你叫我什么?

李、李尽蓝。

姐姐刚才?喊的是两个字吧?

尽、尽蓝,好了,你停吧。

李尽蓝喜欢姐姐这么喊,好亲热,于是在她脱力?的一瞬,扶稳,撤出。倏然涌出的,让谢欺花不可置信。

她暗骂了一声脏话。

窘迫地给他一巴掌。

李尽蓝抚着泛红的脸颊:

“姐姐自己尿了就打人。”

“……滚!”她臊得脸红脖子粗。

李尽蓝温声哄她到浴室去清洗。

接连几天,李尽蓝在床上都很卖力?,这卖力?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像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又或许他连文森佐的醋都吃。真好笑?,他连自己派来的人的醋都吃。

白天和?文森佐出游,这位忠心的保镖也再没有失言,谢欺花明白,如?何试探他都是徒劳。

她原以为这事没有后续了。

可变故就发生在开庭前夕。

这天下午,谢欺花百无?聊赖地泡在咖啡厅里,文森佐去取两人的饮品。她趴在座位上发呆,距离开庭的日子近了,可她仍没有一丝头绪,后?续会如?何?她不是李家人,无?权干预他们的内斗,她在乎的只有李尽蓝而已。

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为什么不肯听话些?

他就一定要在危险的边缘上游走?他干脆就回国去,干脆就在武汉找份工作不行吗?再不济就像李父一样,专心在北京搞生意?呗。在这陌生的国度,和?一群豺狼虎豹打交道,他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就在谢欺花默默犯愁时,面前又坐了个人。却不是文森佐,而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对?方朝她低声道:

“是谢小姐吧,你好。李映重先生想找你说两句,就在楼上的休息区……您可方便移步?”

这很好,她没找这个李映重,对?方倒是先找上她了?谢欺花微微思索,文森佐还在呢,不会出乱子。她没怎么犹豫,拎起包跟上。两人到?了二楼,竟空无?一人,确实是适合谈论?私事的场所?。李映重坐在无?窗的角落位置。

出乎谢欺花的意?料。

他打扮得十分得体。

李映重。对?他的印象大多道听途说。她觉得他该是一个颓靡、败坏的人。但不是的,原来人仅仅靠一副英俊的皮囊就能粉饰太平。李映重长相?阴柔而斯文,眉目含情。岁月没有过多蹉跎他,或者说李家人都独得时光偏爱,抗老基因优渥,即便李父这个年纪也风韵犹存。

他一身亚麻布料衬衫,沉稳而低调。他的面相?是很沉稳的人,这身装扮既符合他的气质,也符合他的年岁。但其实不然,他朝她微笑?,竟然像年轻人一样温柔灿烂。

“你好。李尽蓝异父异母的姐姐、抚养人,当然,也是他唯一的情人。”

谢欺花看向他被发蜡熨贴过的发型,他太过体面,以至于不像战败者:“我以为你会被关在看守所?里呢。”

李映重摊开手,耸了耸肩:“取保候审。当然,活动范围有限,不能离开市内,且随时受人监视。”

“受到?公安机关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