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城对他的囚禁表面上并没有兄长那般令人绝望,没有给他拴上锁链,也没有把他关进密不透风的房间,他可以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自由溜达。

但叶瑜知道不是这样的。这栋房子矗立着极高的围墙,目测有三米,叶瑜拼了命蹦起来也难以从地面看向墙外。

而宋熙城对此似乎还并未完全放心,甚至丧心病狂地在墙上还覆了一米高的电网。

死变态。

叶瑜懒洋洋地趿着拖鞋,沿着石子路走向唯一能进出这栋房子的大门,铃铛随着他的行进发出清脆的铃响,引得茂盛花草里时不时有几只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高高的围墙,去往叶瑜梦寐以求的外界。

但鸟雀里也有笨的。一只色彩斑斓羽毛亮丽的小雀撞到了电网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就冒着黑烟栽入池塘里,激起几滴被阳光照射得炫出璀璨光线的水花便消失不见了。

宋熙城安装的电网能活活电死一只巴掌大的小雀,那要是我撞上去会怎样?大概不会死,会被电流麻痹跌下围墙,然后摔断双腿一辈子只能依赖宋熙城吧?

叶瑜没工夫怜悯蠢得可笑的生命,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逃出去的欲望越来越坚定。

他不想往后余生都张着双腿大着肚子,成为所谓“宋家主母”。

这是叶瑜第一次来到门口。宋熙城没有限制过他在家里的自由,只是前几天叶瑜都没机会下床来看看。

入目即是一扇巨大的铁门,和墙壁一样厚,门中间嵌了个锁。叶瑜凑过去看了看,那锁下一刻便惊叫着报警。

“信息素错误! 信息素错误!”

就像打开了某个隐藏开关,门内呼啦啦跑来了一群人,齐整的脚步声让叶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地看向这些跑来的壮汉。

为首的那个看见是他才迟疑地停下了脚步,问:“少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谁是少夫人?叶瑜怒不可遏,但是又懒得和这种只长四肢不长脑子的人多计较,闻言只是哼了一声,刻薄地反问:“我来哪里也是你该管的?一条走狗还配质问上我了?”

那人似乎对叶瑜的坏脾气颇有耳闻,极有专业素养地后退一步,沉声回:“不是的,只是少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扇门。”

叶瑜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很好,肌肉贲张,虎背熊腰,估计能一拳打死他,不是他能反抗的对象。

于是他颇觉无趣,悻悻离开,回到小花园躺在秋千上思考人生。

直接逃跑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也不知道宋熙城那个傻逼是怎么在花园里面藏了那么多保镖还能不被发现的……叶瑜气恼地咬着手指,呆呆凝视着摇曳的花木。

微风不燥,轻柔地抚摸着叶瑜每一寸紧绷的皮肤,让铺着软垫的秋千像摇篮一样荡漾着。左思右想想不到方法,叶瑜干脆在秋千上陷入睡眠。

他太累了。

田若书一来就看到睡容恬静的美人倚在秋千靠背上,怀里抱着一块揉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抱枕。

下午的暖光映在他的脸上,清隽的少年不满地皱了皱眉,羽睫微颤似醒未醒,翻了个身埋进被烤的暖洋洋的软垫中。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吹起墨黑的发丝,露出莹白的可爱额头。

好像被蚊子咬了。美人不满地伸出如玉般细白的手,在脚踝处挠了挠,留下一小块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十分醒目。

田若书几乎看呆了,怔怔站在原地。

此刻的叶瑜终于睁开了眼,该死的蚊子在他耳边飞来飞去,硬生生把他吵醒了。

一个瘦高的beta就这么突然闯入他的眼帘,呆呆傻傻地杵在他面前,像要把他肉剜下来一般死死盯着他。

叶瑜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中的抱枕丢出去,怒气冲冲问:“你谁啊!在这里扮鬼好玩吗?看起来跟智商有问题一样!”

骂完以后叶瑜细细打量,才发现这人就是那天来给他检查的医生。

正因如此叶瑜更是对这人没有好脸色,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发出令人肉疼的声响。

“智商有问题”的田若书嗷地惨叫一声,勉强回神,痛得抖抖索索还要打起精神回答少夫人的问题:“对对对不起!我是少爷的家庭医生田若书,您可以叫我小田。少爷让我来给您例行检查,咱们去室内可以吗?”

叶瑜自然不愿,闻言更是横眉冷对,又是一脚踹上去,把田若书踹得单膝跪倒在地,随即站起身趾高气扬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形状姣好的唇瓣吐出恶毒的话:“走狗。”

田若书忍痛抬起头看着少夫人离开的背影。

美人脖颈处挂着黑色的项圈,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翩翩跹跹却又让人恨得牙痒痒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少夫人栓着狗链,明明比他更像狗。

当晚叶瑜就因为抗拒检查遭到了宋熙城的惩罚,被绑着手脚灌了一生殖腔的药,然后被田若书掰着腿检查了个遍。

32少夫人

叶瑜不耐烦地在面前挥了挥,把凑到他面前叫他起床的田若书挥开。

上次抗拒检查被宋熙城惩罚后,叶瑜整整一天都没能下床,清隽漂亮的beta在那一晚哭得声嘶力竭,事后叶瑜怀疑远在大门值班的保镖都能隐约听见一二。

所以叶瑜不敢抗拒检查了,至少在明面上得配合田若书。

只是昨晚被折腾狠了,叶瑜疲乏得要命,眼睛酸涩无比,田若书还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喊少夫人,像一只蚊子一样不厌其烦地给人制造烦恼。

叶瑜终于受不了了,顺手把压在身下的枕头狠狠丢在田若书脸上,骂:“吵个屁啊吵,臭傻逼,就他妈欺负老子,天天就给宋熙城那个贱人当狗了!”

田若书下意识接住少夫人抛来的枕头,一大股叶瑜身上独有的清甜味道伴随着沐浴露的香气扑入鼻腔。

霎时间田若书的脸红了一大片,怔怔地盯着少夫人开合的粉嫩唇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叶瑜敏感地发现了田若书的异常,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大惊失色地发现田若书死死抱着那个枕头,鼻翼微微翕动,自以为隐秘地做着嗅闻的动作。

当怀疑冒出苗头,一切不对劲都有迹可循。透过田若书的厚厚镜片,叶瑜迟钝地发觉他的眼中有着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渴望,正毫不掩饰地从眼睛镜面中描摹他每一寸皮肤。

叶瑜几乎要笑出声。

这算什么啊宋熙城?正愁找不到出逃的方法,就有人傻傻送上门了。

想通以后叶瑜也没扭捏,当即立断从床上起身,哥两好一般勾住田若书的肩膀,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倚在田若书身上。

房间里有监控,叶瑜不敢太放肆,只是借角度悄悄凑到田若书耳边,勾起唇微微一笑:“那开始吧,小,田,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