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遇到不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功的困境时,他会被允许像个弱者一样去寻求帮助吗?会被允许哭泣吗?他是否也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又或许仅仅一刻,一个念头,他也渴望着爱和被保护,渴望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与他同行,又或者只是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林静望着包装袋上的蝴蝶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肖景行也像是一种甜品。他有着坚硬的黑巧克力做的壳,闯荡在这个金属制的世界里,不惧碰撞摩擦,可他的内里却是一滩柔软甜蜜的香草酱,也需要一层榛子铸就的夹层将他脆弱的软心温柔地抱在怀里。

“凯sir,”林静对她说,“这盒蝴蝶酥你还是拿回去吧。”

“......”

师宜聆张了张嘴,她脸上方才讲演的红晕渐渐消失了,耷拉着凌厉的挑眉,显得可怜兮兮。

“那个......是不是我这样太随便了,还不够有诚意?”师宜聆像个初入职场的大学生,做什么都怯生生的,就怕自己哪个无意之举破坏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招了上司同僚的厌恶。

她小心地斟酌言辞,然后提议:“要不下次我把她拉过来,正式地向你道个歉?”

“凯sir,我其实很喜欢你,真的,”林静叹了口气,看着师宜聆小心翼翼的模样,她有些心软,却又不得不故作强硬,“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道歉来挽回的。”

她望着师宜聆,温和却认真地说:“你替我转告她。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直接冲着我来,我都可以接受,但她绝对、不可以动我的儿子和我的......男朋友。今天的事情,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下次再敢在我儿子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

林静吸了口气,“我一定会跟她拼命。”

“拼命?”师宜聆似乎有些迷惑。

半阖着眼睫,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然后微微皱起眉试探:“茉茉她......是跟你儿子说了什么吗?”

“灰姑娘的故事啊。”林静也愣了一下,她以为师宜聆会像个夹在婆媳战争前的中年男人般,无奈又惆怅,但现在看来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她问。

“我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来道歉?”

“因为她今天非要跟着你们去吃饭,然后我消极应对了,没有阻止她啊,”师宜聆飞快地解释道,然后无辜地反问,“要不然你以为呢?”

林静这才发现搞了半天,她们是在鸡同鸭讲,于是把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终于了解到整个故事的师宜聆又陷入了思考,似乎在捋清思路。

“等等,”半晌后,她突然说,“在餐厅的时候,切总说他大概几点开完会?”

“七点半。”

“那现在几点了?”

林静看了一下手机,“快八点了。”

“完了。”得到回答的师宜聆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终于像个万念俱灰地躲在厕所里抽烟的懦弱中年男人了。

“怎么了?”林静关切地望着师宜聆颓废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我对切总的了解”师宜聆有气无力地说,宛若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年人。

“嗯。”

“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到锦绣东路了。”

“锦绣东路?”

“再拐一个弯,他就可以开始砸门了。”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个明明还活着,却要被不肖子孙埋进土里的可怜老人,躺在棺材里,看着慢慢合上的棺材板,发出绝望的呻吟。

55.暴风雨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HClO3)|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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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暴风雨

“砰!砰!砰!”

黑色光面的门此刻反射出肖景行的脸。没有表情,好似一块冷硬的铁皮。他的心脏长在拳头上,只能靠碰撞来发出跳动的声音,于是拳头打向钢制的门板。

“砰!砰!砰!”

他有点失控了,肖景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喉咙有些发痒,他强迫自己收回骨节发白的拳头,抬手将领带扯松。

往电梯间走了几步,他的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但他忘了,今天是跟琪琪出去,所以他没有带烟。

突然,电梯叮地一响。门开了,他眼尾一扫,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视线恰巧与他碰在一起。

肖景行的眉峰一扬,那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又退回电梯里,被正要关闭的门夹到。

“小心点。”肖景行眼疾手快地伸出长臂,抓住男人肥硕的胳膊,把他拖了出来。

“哦!哦......”男人慌张地答,随后连忙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说,“你!你好啊......”

他上下的肥肉把眼睛吞得看不见,一惊一乍的问好声大得有些刺耳。

“有烟吗?”

“有......有的......”男人急急地点头,吃力地弯下腰,把手里的五六个塑料袋放到地上,然后手忙脚乱地递上一盒爆珠。

葡萄味的。肖景行用含酒精的湿纸巾擦拭着手,看到外壳上的英文时,皱了下眉。

他不太喜欢这个口味,只可惜现在并不是他能挑剔的时候,他急需一根烟,来压住胸腔中的怒意。

原本硬装的盒子四个角都已经被压扁,看起来皱巴巴的,有些脏。肖景行抽出最中间的那根烟,问男人:“打火机呢?带了吗?”

“带了带了!”他忙不住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