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我联系了家里,才让你这么快做出了这个决定?”
孟竹希怔愣地看着他,而杨冽始终没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原来此时此刻,用担忧的、不放心的表情看着他的杨冽,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都是因为他。
他自作聪明,才逼着他去自投罗网……
这个认知像一根尖利的针轻轻插进那被杨冽一番话搅成了一团乱麻的心里,让孟竹希对杨冽那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点,他把那些想对杨冽说的话埋在心里,而一个声音反复地提醒着他,如果再压抑自己,再没有实际的动作,那么这个他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心里,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有他的影子了。
他身体的动作仿佛被说这些话的魔鬼驱使了似的,慢慢的伸手像刚才杨冽抓着他那样抓着杨冽的肩膀,缓缓的挨近,一寸寸的低头捕获了那淡色的唇瓣,在杨冽猝不及防间,捧着他的脸,珍而重之地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技很生涩,杨冽在被吻住的一瞬间本能地要抬手推开他!不是因为他仍旧如同从前那样厌恶跟同性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只是因为,在那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应该这样做的,不应该让其他的男人碰自己的身体,不该跟其他的男人做出这样亲热的举动。
可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那排他性非常强烈的“其他男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唯一,有的话,这个唯一是谁。
他的手刚一伸出去,却又因为另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而在半空中停住了……
这是他欠孟竹希的。
从月光岛利用他逃跑,把他牵扯进这样的危险之中,到来到这里之后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直付出,却从没跟自己要求过任何回报。
杨冽略有些僵硬地放下抬起的手臂,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为他暗暗喜欢自己这么多年画个句号,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而杨冽的沉默和放任给了孟竹希一种暗示,他的吻细细碎碎地沿着杨冽身体的曲线落下来,是小心而珍惜的,但是杨冽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被挑逗虽然有男性本能的反应,但是感官上,却没有任何快感。
这从前让他习以为常从善如流的事情,现在无法提起他的任何兴致。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了,虽然还没有被改造完全,但是起码有那么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没有疼痛,没有压迫,没有控制,没有羞辱,如果只有单纯的情趣的挑逗,他就没法兴奋。
多可怕。
改变无声无息,让他在孤月鞭长莫及的地方,猝不及防。
可是孟竹希却很投入。拥抱着吮吻着这个他执念了太久的男人,只是这样的想法,就足以让他动情。
杨冽宽松的睡裤被孟竹希轻轻地褪到了膝盖处,而当这个男人不太确定又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珍而重之地问他“可以么”的时候,杨冽忽然斜斜地勾起一边嘴角,抬手按住孟竹希的肩头猛的一翻身!……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孟竹希反压在了自己身下。
杨冽一直没有说话,而孟竹希身上的睡衣却被他很快脱掉,细碎的吻带着无限的挑逗和诱惑落下来,杨冽那经过孤月调教雕琢的技巧当然不是孟竹希可以招架的,他逐渐难耐地呻吟起来,两腿间的欲望高耸,颤抖地渗出透明液体……
有些空旷阴暗地老旧民房里室内的气温因此而变得火热暧昧起来,空气里浮动着男性身体的味道,令人沉迷……
屋子里的气氛在节节攀升,而杨冽几乎在孟竹希再也无法承受更多挑逗的时候,拉开身下男人的双腿向上折起,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心做了无数心理建设才终于拿定主意的挺直欲望,缓慢地抵在了身下男人那从未容纳过任何人的私密部位
而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院外倏然响起一声连消音器都不屑装的嚣张枪响
门锁应声而坏,院外不结实的小木门被不速之客从外面粗暴地踹开,十几个黑色西装的高壮男人拎着枪严阵以待地鱼贯而入,黑洞洞的骇人枪口,全都直直地指向床上正在纠缠的赤裸身体。
杨冽和孟竹希在那一瞬间全怔住了。
本来已经做好打算去自首的杨冽看见冲进来的黑衣枪手,一瞬间的心情仿佛日了整个动物园。
他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寸,被找上门还不算,偏偏还是这种时候……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倒霉的不仅仅只是被十几个枪手围观了他和孟竹希的现场。
在他们之后,一个颀长的身影迈着波澜不惊的步子缓步出现在屋门外,因为背着光,这使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唯有那一头随意散开披在肩头的如瀑般华丽的银色长发,被门外的海风向前吹起,略微凌乱地飘起,一如杨冽梦中那样的有着华美的极致蛊惑……
可是他的存在感太强了。随着他仿佛漫不经心的一步步走进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移动而冻结了似的……
杨冽在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几乎都凉了。
原来在打算自首之际,被十几个找上门的陌生人切断了坦白从宽以求宽大处理的退路,围观了他跟孟竹希赤身裸体纠缠在一块儿的现场这并不是最倒霉尴尬的。
倒霉的最高级是……被他的调教师亲自“捉奸在床”。
而孟竹希的父亲还没到,没办法把儿子从这个漩涡中捞出去……
杨冽从孟竹希身上下来,下意识拽过旁边被单尴尬局促地盖在他和孟竹希身上,看着步步逼近的银发男人,张张嘴,满嘴发干喉咙发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得到消息亲自带人找过来抓人的调教师走近,随随便便地抬手拂开额前被风吹得挡住视线的发丝,慵懒地撩起眼皮儿,那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微微上挑着的妖冶眸子像酝酿着无限风暴外表却依然平静的深海,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却被他目光锁住的人紧张到忘了呼吸……
他看着床上的两个显然在他们进来前准备做点什么的男人,最终慢慢的把目光落到他那疏于管教以至于胆大妄为的奴隶身上,玩味儿地勾起嘴角笑了笑,似乎赞赏似的,戏谑地挑眉,懒洋洋地拍了拍手。
他一共拍了三下,每一下中间都有短暂的停顿,每一次击掌都格外沉重,那掷地有声的动静仿佛是直接敲在场中每个人的心尖儿上似的,令人控制不住地本能绷紧身体,紧张又害怕地下意识戒备。
片刻后,他似乎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不知好歹的放肆奴隶,看着杨冽愈发惶然不安的眸子,挑眉点了点头,眼尾微微向上勾着的狭长眸子微微眯起,伴随着一声菲薄轻笑,他淡淡地开口,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
“很好。”
作品 月光岛之沦落的五课(BDSM强制调教,重制版…) - 交付?学会信任(10)哭了? 内容
……熟悉的调教室,熟悉的痛苦和无能为力。
杨冽被以一种双手向后拉起吊高、单腿的小腿向后曲起跟大腿绑在一起而另一条腿单脚脚尖保持站立的姿势牢牢地绑着。浸过油的细麻绳在身上打结的手法是非常有技巧的,他每一次无法忍受的晃动挣扎都会使捆缚在身上的绳结越勒越紧,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孤月在海岛找到他,他束手就擒毫不反抗地被带回月光岛,从回来开始到现在,起码六个小时了,在这期间,他一直被这样束缚着,整个调教室里空无一人,唯一的声音就是他难耐的、粗重而越来越虚弱的喘息。
从后面紧紧把两条手臂绑在一起的绳子一直缠到手肘再被高高向上拉着吊起,这样的姿势让他整条手臂、肩膀的肌肉都被拉伸到极致,时间慢慢叠加上去,所带来的痛楚难以想象,调教师把绳索的高度调得非常微妙,这样的高度,他必须尽力踮起脚尖缓解手臂和肩颈的压力,可是那样他几乎一半的体重都压在尽力踮起的前脚掌上,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一旦泄力,手臂肌肉和关节被拉伸的疼痛就会在瞬间撕裂他的神经……
在这个过程中绑着他的绳子也会越收越紧。
开始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并不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可是熬到现在,那些细麻绳已经深深勒紧肌肉里,杨冽的指尖已经开始渐渐失去知觉,而那比疼更加可怕的麻木感还在慢慢向下延续哪怕再这样度过一个小时,他的两条手臂就会因为血脉的不流通而彻底废掉。
这是杨冽从再见到孤月后第一次感到不安和恐惧。
因为失去唯一一个自首以求宽大处理机会的他,根本不知道逃跑又被调教师亲眼撞见他跟另一个男人滚上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