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李源经营船行的根基,也是最信任他的人。
方铭臣就在不小心间,将这些?刚刚富起来不久的农户得罪了。
昨日李源的船队“修缮”完毕,船行便放出消息,请要出海的去登记货物?分?配舱室。农户们兴致勃勃的去了,刚刚上贼船的商人们却愈发纠结:到底是跟着?李源出海,还?是听?衙门的等着?退钱?
今日商人们就又到了衙门。
方铭臣一早就嘱咐衙役:千万要劝商人们别跟着?李源出海。衙役忠实的遵守命令,对每个商人都劝了又劝,虽然说不出原因?,但成功把大家吓住了。
接着?,这件事很快传出去,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衙门不准李源出海。
农户们听?闻此事心神俱骇。如果衙门真的不让李氏船行出海,那些?刚刚交过船钱的商人能退款,他们可怎么办?他们还?指望着?跟李氏船行跑一辈子船呢!
思考一二,农户们也到衙门外问消息。
接着?就收到衙役的统一标准回?复:不要跟着?李源出海!
传言证实,农户们就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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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铭臣莫名其妙被找上?门, 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江南的口音与北方大不相?同,农户们连哭带喊,方铭臣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还是在衙役们的帮助下,才勉强理清前?因后?果?。
听完全程, 顾季也立刻脑仁痛。
“李源恐怕暗中有动作。”顾季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今日来的只是些农夫?”
“大人明鉴。”衙役在?旁边拱手:“还有些街市上?的泼皮混在?其中,喊得最欢。”
果?然?。
农夫们大多打心眼里畏惧官府。今日他们敢在?门口堵人,必然?有人子?啊背后?煽动。
两人正说着, 衙役推门抱拳:“大人, 他们到?了。”、
后?面两名穿着丝绸圆领袍的老人, 他们对视一眼, 给顾季和方铭臣行礼。
“请。”方铭臣揉揉太阳穴,请他们坐下。衙役立刻给端来饮子?, 动作中无?不谦逊恭敬。看到?官府中人并未摆架子?,老人们眼中少了怀疑气?恼,反倒生出?几?分敬畏来。
“是李老和王老二位?”方铭臣亲自给他们递上?茶杯,语气?和缓。
李源鼓动大多是自家人, 生活在?李家村和隔壁王家村。今日来的则是李家和王家族长,在?家族中德高望重。他们两家早就搬去县城生活, 衣着穿戴也透着几?分富裕。
两位老人点点头。
他们接方铭臣的茶,拱拱手问道:“我们今日就来问两位大人,李郎君的船究竟能不能出?海?如果?不能出?海,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方铭臣道:“李源的船可?以出?海。”
“那为何不让我们上?船?”老人有几?分气?恼, 紧紧盯着方铭臣。
鱼鱼趴在?旁边桌上?,悄悄给自己编小辫。
他突然?发现老人似乎只对着方铭臣发难, 从进屋到?现在?,竟然?没敢多看顾季两眼。倒像顾季是高不可?攀的京城大员, 而方铭臣才是副手一般。
雷茨纳闷道:“没不让你们上?船啊。”
两位老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旁边还趴着个编小辫的绿眼睛番人。
“你确定?”他们异口同声。
鱼鱼道:“当然?了,但有可?能葬身鱼腹。”
方铭臣捂住眼睛,刚刚想开口劝阻雷茨吓唬人,转念想到?如果?沉船,恐怕海妖们真?要自备刀叉去吃大餐,只好悻悻闭上?嘴。
老人们怒道:“你血口喷人!”
他们当然?知道出?海有遭遇不测的可?能,但还没上?船就说葬身鱼腹,那岂不是诅咒?
雷茨无?辜舔了舔嘴唇,牙上?还真?露出?点血丝。
李老双手摁住桌子?,目光逡巡几?圈之后?落在?顾季脸上?:“顾大人,求您帮帮我们吧!一会儿说不让出?海;一会儿不让上?船;一会儿又说被鱼吃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旁边王老也道:“门口的衙役,还有这两位做事的,真?是一人一个说法。顾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您说话?一言九鼎,我们就信您!”
他激动的话?音落下,衙门里出?现几?分诡异的安静。
方铭臣和顾季面面相?觑。
似乎老人们搞错了什么?
顾季实?在?是太声名显赫了,他在?老人们心中是文武双修的航海奇侠,自然?是领圣上?谕旨的最高官员。至于方铭臣是谁?不知道耶。
恐怕是顾大人手下哪个小喽啰。
要是在?其他衙门,正副位颠倒导致反目成仇都不稀奇。不过方铭臣显然?接受良好,递给顾季兴高采烈的眼色。
该你了。
顾季无?奈看与方铭臣对视一眼,淡淡道:“承蒙二位老伯信任。此事我可?以与二位略说一二。朝廷并非针对李氏船行,但通过查证,我们怀疑李氏船行的船只有问题。”
“船只?”
“是的。”顾季慢条斯理,语气?令人信服:“您二位大概知道,朝廷允许各船行制造飞剪船的,但同时也要对船只质量进行检查,以保航海安全。具体细节我不可?说,但李氏船行的船只并非在?杭州建造。”
“如此,我们建议不要跟随李氏船队出?海。”
顾季所言显然?更有力,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游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