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说过了让你早点回来，今早也说了我不会逃跑，我想等你从首尔回来，我们再?认真聊一下未来该怎么?办，万一出事你的事业该怎么?维持，十年前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去处理，这个?家?里?不光只是我和爷爷，还?有裴斯，裴天衡他?”

“你看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把我们的事和他?们扯上关系。”

裴冬青听?到名字就应激，她不想听?下去，往后退半步，“所以你真的很在?意他?吗？”

「你很在?意他?？」

「你在?乎他?的感受？」

如果外人不知道那?个?他?是用来代称父亲，可?能会误信这是个?第三者插足的故事。隋燃觉得这是个?死循环，审判性的逻辑坏死。隋燃之前一直小心心翼翼不敢提及，一是她原先想着逃离，二是她拿不出好?的办法，她虽然没有父亲，但她知道面?对这种有npd倾向?在?的父亲，根本无神药可?救。

隋燃放缓声音，“裴冬青，你可?不可?以轻松一些，不要总说起裴叔就这么?激动，你会吓到我。”

“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

裴冬青开始急躁，她走到隋燃面?前，用手捏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凶意，“我就是想知道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在?意他?的想法？”

“什么?叫更在?意？”

隋燃被捏痛，她也有了情绪，“爷爷刚离世，你也才回来一个?月，难道你要我学你一走了之？还?是你们都习惯把我当成维修家?庭的小零件，哪里?坏了就往哪里?安。你想逃离那?个?家?庭就可?以把我留下来，他?们需要找个?听?话的孙女，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是个?人吧，我也得有个?喘气的机会吧，不是照顾完了那?个?，就来照顾这个?。”

裴冬青麻木道：“燃儿你觉得是我想逃离？”

“难道不是吗？”

隋燃拉起裴冬青的手，往她自己?的胸口拍，“所以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每次都说带我走，或者是让我跟你走，而不是我们留下来，我们在?这里?活着，我们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相爱？！你自以为勇气很多是吗？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留下做等待的人，又要付出多少胆量。”现著负

大小姐生气了，她甩开裴冬青的手，“我的擅自主张分明都是你带坏的。”

第081章 二十三年

胸口下的良心被隋燃拍响, 裴冬青闷声不答。

隋燃说：“你说我在意他的感受，难道你觉得不应该吗？”

裴冬青怔身。

“他不是家里的一份子吗？他没给过我钱上学吗？你不在?时间里，他会关心我的冷暖, 来北京出差会跟我吃饭，问过我未来发展, 也曾在?事?业上给过我不少支持。我在?这个家生活了二十三年, 你觉得我对他了解，会比你少吗？”

隋燃停顿，“算下来你也在这个家生活了二十三年, 我们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一样久。”

“燃儿。”

裴冬青疲惫的垂眸, 精神开始溃逃，她伸手去拉隋燃的手, 想要制止她嘴里那道家庭计算题。

只是她伸去的手被毫不留情的甩开。

“裴天衡虽然不是我爸，但他从来没伤害过我，还?有裴斯从小到大也从没欺负过我，他比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要靠谱，所以你觉得他们对我来不重要吗？还?是从你认为我这个捡来的小孩，不该关心他们以后会如何。”

“燃儿！”

裴冬青拧眉，寡淡精致的脸瞬间变得锐利, 上扬的眉如同脆刃, 盯两眼就能给人砍首。

她走到隋燃身边，一把拽扯住手腕，力道里带着占有。

裴冬青沉声道：“我从没这样想。”

隋燃被捏的腱鞘炎快犯了，她也跟着皱眉，“承认自己这样想了又会怎么?样呢？”

裴冬青摇头?, 矢口否认道：“我没这样想过。”

隋燃讨厌这种束缚感，“没想过？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大包大揽？承认我是捡来的又如何呢？是你觉得会伤害到我？还?是怕我被赶出家门就什么?都?没了？你觉得这些话难听？可我并不觉得, 因为这是事?实，是我每天都?会确认一遍的事?实。而且你的离开每天都?在?提醒我，所以你连事?实都?不想承认，那我还?能和谈什么?？只是谈恋爱吗？”

指尖绕过发梢，隋燃的前颈没有纹身，时隔多年的回忆伫立在?干净的皮肤上，她们已经没有了纹路，似乎早就完成了这场伟大的剥离。

隋燃看她，“承认我是个孤儿很难吗？承认你缺爱，承认恨他，承认你需要不断的亲密关系来逃避情感很难吗？”

裴冬青眼神落寞，哑道：“是，承认很难。”

承认被伤害了很难，承认要被抛弃也很难，人类自救的方式都?太过狭隘，说来说去都?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懦弱以及恐惧。她的梦魇被投射在?四岁的隋燃身上。妹妹是不会遭到破坏的美梦，是她童年苦瓜的蜂蜜蘸酱。能遮住苦涩的甜味谁又会不想多尝？

“不要自我感动了。”

隋燃没法在?争吵期间，被迫感受另一个人的肌肤相触，她伸手格挡裴冬青的指尖。

“我说过了痛苦大部分都?来源于?你的想象，我如果不和你走，你会很痛吗？不会的，因为刀子又真?的没捅破你的身体。”

隋燃往后又退了半步，“你这些年照样每天和新旧女?友拉扯不清，秀场混的风生水起，资源滚滚，照样想和我上床就和我上床，你先看清你自己。”

你先看清你自己。

如果看清自己是件易事?，它就不会被人们称作神谕，那德尔菲神庙的石柱上的箴言也将不复存在?，人总喜欢学习掩饰自己的缺陷，最终形成破罐子破摔的习惯，承诺保证不了的，总喜欢过分越界，编织梦境去包裹空心病。

“你想表达什么?？”

裴冬青的愤怒，被隋燃一句接一句的问答倾泻掉大半，她的手被推拒悬空，最后垂落，“你觉得我不对？”

没有指向性的不对，只是一句她不对。但隋燃知道，裴冬青问的是无法谅解裴天衡的这件事?。

“你老?是给自己增添很多没用的清白感。”

隋燃看了眼头?顶的表，离出发的时间过于?紧张，她转身往楼上走，“你先跟我上楼收拾行?李。”

裴冬青听话的跟上步伐，“所以你是希望和我裴天衡先解决好矛盾，再?说其他。”

隋燃急于?在?临行?前把事?情解决妥帖，她不想让裴冬青带着失望离去，更不想让她行?程中多虑。

“我对你和裴天衡的事?从不报任何希望，但你们要是当着我面俩各捅一刀，我肯定都?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