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了流敏的点拨,她自然是换了语气:“我也纳闷,我可是先醉的,还是丫鬟亲自扶进去的,怎么就片刻的功夫自己还能爬起来睡到庆公子的床上去!”

丽姨娘一下就听出不对味儿来了,与马伶伶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后,她当即就拍手说道:“此事大公子也回来了,肯定是得彻查到底!当事人都说不清楚的事情,恐是不缺猫腻!可不能叫真相稀里糊涂给掩盖了!”

王氏被丽姨娘的惊叫吓得那是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略有不安。

一抬眼时竟是瞧到丽姨娘的眼神看着她的,吓得那是手里的绣帕掉到了地上。

她到底是头次作恶,始终是心里虚的。

丽姨娘挑眉,将王氏些许的不自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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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与马氏私下走一处时,才将王氏的些许不对劲说了出来,“那日你与王氏许徐一道吃的酒,三人都全是醉了的?!”

此话自事发后众人问过多次,马氏也是答了许多次,“芙姐姐最先醉的,其次是我。许徐是酒里好手,没醉。不然怎会带着人跑来寻我。”

“那许徐是最有动机行坏事的,可是她这样也属实太明显了。”

“我也一直未抓住证据。”马氏很郁闷道:“我就算怀疑许徐,可是没得证据贸然指责,恐怕反烧伤了自己!有些隔阂还不是只能咽在肚子里!”

“你只是怀疑许徐,可见到芙姐儿今日的反常?”

“怎的?”马氏一脸疑惑。

丽姨娘瞧她这明显没怀疑过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王氏待马氏也算好极,若是说了心里的古怪免不得挑拨她二人关系……

最终想想还是算了。

丽姨娘闭口不提,可马氏早非当初的单纯,在被许徐阴了一把后,她心里多少有些疑神疑鬼。

“小娘发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丽姨娘假装若无其事道:“害,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瞧着今日王氏在说到你的事情上有些脸色不对。但想来也是她月信要来了罢。”

丽姨娘不是一个爱乱说人家坏话的,既然能叫她犹豫的事情,免不得也是要叫马伶伶上心几分。当时对王氏,她到底一直表现得太好,好到倘若怀疑到她头上那都是一种羞愧。

于是马氏说道,“恐就是月信来了叫她不自在罢。”

丽姨娘也不再多提。

回了石榴亭后,丫鬟又来报信说三哥儿又发了低烧,一下是又揪紧了马伶伶的心!“我那可怜的三哥儿,一月里病两回!刘大夫请来了么?!”

丫鬟回说早去请来了,眼下应该快到了。

马伶伶去看三哥儿时,大夫也正巧赶来了,赶紧是把脉诊治,最后说发现得尚早,只需两粒药丸合水灌下去便是。

那三哥儿从落地就吃着药,身边的丫鬟奶娘是拿勺子一勺一勺灌大的。

说不出的熟练里又叫人心碎。

马伶伶回回是三哥儿一发烧便落泪,揪着她心肝儿地疼。

如今孩子刚过半岁多,生得那是瘦小,平日加着些鸡蛋羹地喂养,也是吃得极少。

这药对他来说是如吃奶一样家常便饭,可到底药苦,看着三哥儿烧得红彤彤虚弱的小脸蛋儿,当真是如刀子剜心一样得疼。

石榴亭里揪心,碧花楼里王氏也是又一次伤伤心心地哭泣,同样的揪心。

夫君待马氏的偏宠,每一次都叫她难受到无法自拔。

“为何……那马氏二婚,又自身不检点,夫君为何如此疼爱”

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哪点输给了她,难道就因为她好生养胎胎都是儿子的?!

“夫人,你莫生气了!听说石榴亭那里三哥儿又发烧了!”

“什么?!”王氏心神一敛,下意识地起身,“那我得赶紧过去!”脚步刚一迈,忽然地就停下来了。

“我为何要去……”她身子一晃,忽然地心好累,身子好不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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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痛定思痛,王氏放肆自己嫉妒的内心,“谁来顾虑过我!”

她叫来丫鬟细细叮嘱,“此事就当我乏了睡下了,待我好好睡上一觉才抽时辰去探望罢。”丫鬟猛点头支持:“小姐早该如此了!何必一定要事事面面俱到,那马氏就是惯的,时日长了她还当自己是个角儿了!”

王氏去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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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亭里灌了药,马伶伶也是守着三哥儿,等着他烧退了才回屋里午睡。

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又操心了三哥儿,实在是熬不住,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是浑不知事情,足足睡到大公子下值。

他回来后便去了主院,与亲娘一通详细谈论马氏失德一事。

主母尚氏几乎是兴奋地提出要叫他休弃马氏,惹得大公子脸色一瞬间便阴沉了。

主母尚氏见此,退一步说出真正的想法:“那你便将她降为妾室!”

“娘,若是从妻降妾,那不是坐实了马氏当真与庆阳年有染一事么!”大公子强压着怒火,“我虽知晓娘一直不欢喜她,可她从不忤逆长辈,内宅也是和睦,就因此而废为妾室,那王氏该上吊了。”

“益哥儿!”主母尚氏也是气得拍桌子,“你果真就是偏宠着那小妖精!”

大公子深吸一口气,已经是强制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撩袍双膝跪地道:“娘,马氏此事本就蹊跷,容孩儿近些日子细细调查还她一个清白。至于旁的便请您莫插手了。”

“益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