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林澈愣了一下,看着那些药片,心中了然,“这只是一些抗生素,消炎的,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不懂也不敢乱用药啊。”
“难说。”苏槿瞥了林澈一眼,接了药吃了下去。
“这才乖。”林澈满怀热忱地说,“不过,药盒里的确还有些维生素和钙片,你要不要吃?”
“你是吃错了药吧?怎么和错吃了老鼠药的耗子精一个样啊?瞎闹腾……你闲得慌不会准备吃的?”南绍声音哑哑的说着。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应该做好午餐填饱肚子,只可惜……
“我想说,野猪怎么弄啊?”林澈望着那野猪犯了难,“我能做蘑菇汤,刚刚采蘑菇的时候顺便摘了一点芝麻叶之类的香料,我们就拿生理盐水来煮吧?”
“你知道哪些蘑菇有毒,而哪些是能吃吗?”Ivan嘴角抽搐,说:“再说,来的路上不是过了一条小溪吗?”
“我原来看过那方面的书,这些蘑菇没毒。”林澈拍拍自己单薄的胸脯,说道:“但是我不能保证我出去取水能够平安回来。再说这里没有盐……”
“生理盐水能有多咸?重点是这也算是药水吧,你别搞笑了。”Ivan摇头,嘲讽道,“野猪都不知道怎么弄?跟个娘们似的,用刀剖啊!”
一个团队的合作往往在这个时候能够有所体现。当林澈和Ivan斗嘴的时候,苏槿开始闭上眼睛休息,南绍开始处理食材,非夜从外面带回两桶水,而其中一个桶上的弹孔让他们立即停止了无谓的争执。
“我被人发现了,袭击我的人用的是狙击枪,还好他没有瞄准镜。”
林澈见大家一副凝重的表情,随即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武器,一把完美的狙击枪呈现在众人面前,“它怎么样?够保护我们吧?”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Ivan说道。
“刚刚拿出来也不安全啊,又会影响我们行走速度……”
“应该是怕我们对你不利吧?是这个意思吧?”南绍嘲讽道。
“不是的……”林澈底气不足地否认着。
“哼!”众人的冷笑声清楚的告诉林澈,没有人会信他的鬼话。林澈见众人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便咧咧嘴傻笑了两声。
突然,“砰!”一声枪响,窗户上的玻璃碎了,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
非夜迅速从林澈的手里夺过狙击枪架在肩上,蹲在窗边准备回击,南绍半蹲着将四面的窗帘全都拉的严严实实,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不少。
“砰!”“砰!”“砰!”“砰!”随着四声枪响,非夜将枪放下,手臂上仪器的播报着三人死亡的事实。
林澈看到非夜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不禁捏紧了拳头。他的脸上怎么会是这种表情,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仿佛自己只是打死了一只蚊子一般。
“我只开了三枪,”他感受到林澈的目光却没有读懂里面的意思,解释道,“还好墙厚。”
当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吃着蘑菇肉汤的时候,外边的战场可是一刻都没有消停,仪器播报着死亡名单,剩37人……剩25人……
“嗯……剩下的人不好对付了,我们继续按兵不动?”野猪肉的肉质并不好,林澈咬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
南绍冷哼道,“来一个杀一个。”
林澈看见苏槿的脸还是纸一样白,碗里也仅仅较之前少了些汤,又把他的碗拿过来,将肉捞出来用刀细细切碎,再放入锅里加了些芝麻叶煮沸盛出,“小心烫。”
苏槿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接过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Ivan摸黑出去将一些装备捡了回来,笑着说不用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包括食品。在火光映照的Ivan的容颜无疑是俊美的,可身上还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邪佞之气。
苏槿吃过东西后就一直在睡,有时林澈都会错以为他会不会已经……
林澈过去试试鼻息,轻柔绵长,发现每每经过的时候睫毛还会颤颤,睡得很浅,眉头微皱。帮他盖上小毛毯后,林澈也侧卧在火边。非夜、南绍靠墙坐着,摆弄着那些武器。
“Ivan,早些睡吧……待会我们还要轮班。”
“嗯。”
林澈蜷在棕榈垫上,卷着毛毯沉沉睡去,就这样很好,大家可以没有猜忌的围坐在火堆旁。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要梦里看到那一幕幕,林澈的心一惊,连忙让自己醒过来,不想让那些梦魇纠缠自己。可林澈即使醒了,那些回忆也如同黑色的藤蔓一般,紧紧地抓住他不放并从他的胸口刺进去……心里好痛,这些藤蔓缓缓收紧,勒得林澈几乎喘不过气。
那天是林澈的十一岁生日,他被父亲藏在了衣柜里并叮嘱不要睁眼也不要出声,没过多久,林澈听到了外面异常的动静,他将柜门推开了一道缝向外窥探着,而眼前所见却惊得他一下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澈被一个男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惊醒过来。他向地上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个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势,他盯着林澈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林澈摇了摇头,小手握的发白,强忍住不哭。
“好吧,这件事我会查,现在,你能跟我走吗?”
“我记得你!”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林澈垂下头,眼前一片模糊:“……有次你们遇到,说好久不见,后来,在咖啡馆见的两次,我也记得。妈妈还笑着说,我长得有几分像你,妈妈还拉着你的手说留下来,可是,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抱住林澈的手微微用力。林澈贴在他的身上,紧得林澈几乎喘不过气来,男子沉默良久,轻叹道:“我会照顾你,为了晴晴。”
从那天起,林澈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是原来自己。
那个人告诉林澈,他叫嗣。
那天,他应约来到林澈家,却发现门只是诡异的虚掩着,推门进来,室内干净整洁却能闻到一丝咸甜的血味,而柜子里隐约传出的呓音,让他发现了林澈。
嗣说,他是杀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干净整洁的家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嗣把林澈带回自己大而华丽,却没有温度的家,所有的仆人都保持着刻意却不怠慢的距离,恭敬的叫林澈“少爷”。
嗣后来又给林澈请了很多家庭教师,小学,初中,高中,钢琴,现代舞,茶艺,礼仪,跆拳道,每天时间都排得满满的。林澈若是稍有空闲也多半是在书房度过,他喜欢在橙黄的灯光下偎着沙发看书,无人打扰,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林澈知道,是嗣把自己抱回去的,因为他的书房只允许林澈进去。
嗣曾对林澈说,你母亲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所以你要变得优秀,完美如她。林澈的母亲原本对他的要求就高,说只有这样,你的爸爸才会喜欢你。林澈已经习惯了被要求,一切自然到他认为本来就应该这样。
随着林澈一天天的长大,他开始怀疑自己与嗣的血缘关系,林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嗣的长相越来越像,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已经模糊了,林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五官里除了眉目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照着嗣的眸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