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宁就站在楼梯口等他,她看见往日他笔挺的衬衫皱巴巴贴在身上,袖口还沾着几点暗红酒渍。
“我有话想和你说……”许姝宁的声音发颤,她捂住鼻子往前迈了一步,怀孕后格外敏感的嗅觉让那股酒气像针尖般刺进鼻腔。
男人脚步未停,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与她擦肩而过。
许姝宁转身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津南猛地甩开她的手,金属袖扣磕在大理石扶手上发出脆响。他红着眼眶回头,下颌绷紧得能看见凸起的骨线,喉结滚动时带出沙哑的咆哮:“这话该我问你!许姝宁,我对你还不够好?!”
许姝宁被他眼底的血丝刺得后退半步,她第一次见许津南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由地一怔。
他此刻领带歪斜地敞着领口,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崩开,露出半截结实的胸膛,额发被汗浸湿贴在眉骨上,像头困兽般喘着粗气。
许姝宁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攥紧衣摆,尽量放低姿态,轻声说:“我知道你误会了一些事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许津南突然逼近,浓烈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他扯松领带,冷笑混着喘息:“这些天里你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你有关心过我吗?宁宁,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许姝宁浑身发冷,她看着许津南不可理喻的样子,提高了音量:“我每天都在等你。”
“等我?”许津南一把扯开她的开衫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陷进她肩膀。
“你当我是傻子么?”他动作带着失控的力道,滚烫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我不在,你应该过得挺滋润的吧?”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许姝宁盯着他泛红的眼角,清亮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呢?”
许津南双手扣住她的腰,凝视着她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和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在装什么?”
“你……你跟踪我?再说了,我和他本来就……”许姝宁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衣服便猛地被他给撕碎。
许津南气得全身发抖,酒精上头取代了理智,他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够了!”许姝宁拼尽全力推开他,后背重重撞在楼梯扶手上。她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胸脯剧烈起伏:“我怀孕了。”
空气瞬间凝固。许津南的手停在半空,醉意朦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下一秒,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拇指用力按压她的脸颊:“孩子是谁的?”
第七十四章.货船爆炸
许姝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瞳孔剧烈震颤,仿佛被重锤击中般踉跄后退。
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耳畔嗡嗡作响,所有的委屈与失望在这一刻化作滔天巨浪,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深深的绝望,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许津南,你就这么想我的?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沦落至此!我父母是对不起你,你确实不容易,可我呢?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许姝宁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
“宁宁。”许津南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恐惧。
他的双臂紧紧环住那具柔软的身躯。怀中的人儿苍白如纸,纤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让他心脏猛地一抽。
许津南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他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他发疯似的冲出门,将许姝宁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座上,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发动车子时,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商界精英,此刻却像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
“都是我的错……你不能有事,不能……”许津南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断加快车速,眼中满是疯狂与执着。
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额角暴起的青筋,那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不顾一切。
……
码头的铁栏上凝着咸涩的潮气,暮色正将最后一点金红揉进浪涛里。
罗纳德望向海面,内心想:许津南,就算你接管了那些产业又如何,这片地盘,终究会是我的。
他指间夹着半支细雪茄,银质打火机在掌心反复开合。远处几艘货船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像他攥在掌心的棋子。
“二爷,不好了!”下属跌跌撞撞跑来,黑色皮鞋在潮湿的木板上打滑,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汗珠,“货、货船爆炸了,连带着周围的几辆,都……”
话到半截突然哽住,下属盯着罗纳德忽然停住的手指,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罗纳德猛地回头看向他,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还带着贵公子的慵懒,却像淬了毒的匕首。
手中的雪茄掉落在地,火花被皮鞋尖狠狠碾灭,他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原因查清楚了么?”
下属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出发前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异常……啊……”
罗纳德一脚踹在下属身上,缓步逼近
皮鞋尖碾过他蜷曲的手指,雪茄烟雾从鼻腔漫出来:“废物。”
他微微蹲下身,指尖捏住下属的下巴往上抬,拇指擦过对方颤抖的眼皮,语气平常:“把那些残骸打捞上来检查,一块碎片都不能放过。”
下属瞬间冷汗浸透后背,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罗纳德松开手站起来,掸了掸西装裤脚的灰,望向海面的目光重新变得懒洋洋。
打火机在指间转出银弧,他勾唇笑道:“要是查不出问题,你就下去陪那些船底的鱼虾。”
木门上的铜制门环在壁灯下泛着冷光,扎冶站在阿巾特汗房门外等待着,鞋子在地毯上来回碾出褶皱。
扎冶一得知货船被炸的消息,便立马赶来了阿巾特汗这里,生怕他不知道。
木门被人缓缓从里拉开,梅啉垂着眸退出房间,丝质长裙拖在地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扎冶猛地回过头,眼里满是期待:“怎么样,父亲说什么了吗?”
梅啉看着一脸焦急的扎冶,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