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顺势把她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下,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陈嘉钰都忍不住摇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慕枫微微松开苏琴,起身倒了杯酒递给许津南:“急什么,先把眼前的局布。你说呢?”

许津南抬手接过酒杯,手机忽然在桌上震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是定位器移动时发出的提示,瞳孔猛地缩了缩。

屏幕上原本安安静静呆在原地不动的红点,忽然飞速地移动了起来,因为雷雨天气的原因,定位器卡了一瞬,最后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区域,而那个地名,正好是在罗纳德住的别墅附近位置。

那天送许姝宁的项链里,安装了一个微型定位器,连李希都不知道,他虽想着不再追究,但难免会不放心。

慕枫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屏幕,嘴角的笑淡了些,心中已了然,他抬头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大家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先吃完饭再说。”

第七十三章.孩子是谁的

连日的阴雨在这天清晨突然停了,许姝宁推开阳台门,湿润的风裹挟着花香涌进卧室里,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许津南一直没有回来,他常坐的那张深灰色办公椅空着,靠垫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

许姝宁侧头看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这次他应该是真的很生气了吧?换作之前,他不会忍到现在还没有来找她。

她垂下眸子,转身往楼下走,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

院子里的几棵大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在风里簌簌摇晃,像是在怂恿她出门一样,发出不太整齐的声响。

正在厨房里煮饭的保姆,余光看见许姝宁光着脚下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捡起一双棉拖鞋,上前放到她的脚边,叮嘱道:“夫人,别着凉了。”

许姝宁微笑着冲她点点头,蹲下来穿好鞋子,突然感觉有些使不上力气,她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时步伐有些踉跄。

保姆见她脸色不对劲,眉目间隐约透出倦怠,关切地问:“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许姝宁微微摇头,她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香味,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反正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不如自己动手做做饭什么的,打发时间。

“阿姨,今天中午我来做饭吧,你去休息吧。”她说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保姆闻言一愣,显然有些意外,她忙跟在许姝宁身后,解释道:“夫人,还没去买菜呢。平时吃的菜都是去买的新鲜的,现在才十一点,我看您还没下来,所以先想着把饭煮好。”

许姝宁打开冰箱门,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她抿抿唇,想了想说:“那我去买吧,正好出去走走。”

保姆看她执意要亲自去,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您注意安全。”

商场离公住所不过十分钟路程,许姝宁披着件浅灰色针织开衫,挎着一个菜篮子慢悠悠地走在马路上。

这里大街上的氛围与国内截然不同,街道上几乎没几个人,偶尔开过一两辆车子,清冷的不行。

她想:再过一阵,等天气暖和了,就回国把兜兜接过来,这么久没见,它应该都快把自己忘了吧。

商场的自动门缓缓打开,许姝宁推着购物车走进生鲜区,垂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偶尔扫过光洁的额头。

她专注地观望着水缸里游动的不知名的鱼类,水产区的灯管在她侧脸投下蓝紫色光晕,衬得那双长眸愈发清亮。

大概逛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购物车填满了。她挑选了几条鱼,又买了牛肉和鸡蛋,其余的都是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

结完账返程的路上,云层忽然压低,潮湿的风卷着树叶掠过街道。

许姝宁把牛皮纸袋往怀里拢了拢,塑料绳勒进掌心的纹路,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街对面的阴影处,罗纳德慵懒地靠在后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打火机。

他凝视着前方那个纤细的身影,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脚踝、随风轻摆的衣角,最后落在她微扬的侧脸。

“真美。”罗纳德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下属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表情,半晌才说:“二爷,需要跟近吗?”

“不用。”罗纳德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轻扶了扶脸上精致的金色面具,声音里裹着志在必得的笑意:“猎物总喜欢往亮处跑,我自有办法让她主动向我靠近。”

窗外太阳高高挂起,许姝宁把购物袋往厨房台面一放,围裙带子歪歪扭扭地系了好几遍才绑紧。

切土豆丝时菜刀在案板上磕得咚咚响,有两片薄厚不均的土豆片还滑到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支架差点被碰倒,屏幕里的烹饪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着。

“先热锅凉油......”她小声跟着视频念,往锅里倒油时溅起的油星子烫得她缩了缩手,锅铲也差点飞出去。 好不容易把菜倒进锅里,刺啦一声巨响惊得她后退半步,油烟混着焦糊味很快弥漫开来。

许姝宁手忙脚乱地打开抽油烟机,对着手机视频反复确认步骤,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餐桌上总算摆了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的蛋块煎得有点焦,青菜里混着没切细的蒜片,炒牛肉被老抽染得黑黢黢的,唯有那锅鱼汤还算清澈,汤色泛着淡淡的奶白。

许姝宁抹了把额头的汗,冲着在客厅整理家务的保姆喊:“阿姨,吃饭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保姆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入嘴中,笑着点头:“味道真不错,夫人学得真快。”

许姝宁满意地扬起唇角,她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刚送到嘴边,那股浓重的腥味突然冲进鼻腔。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喉咙不受控制地泛起恶心,强忍着冲到浴室,扶着马桶大口喘气。

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许姝宁靠在瓷砖墙上,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

保姆跟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试探着问:“夫人,您不会怀孕了吧?”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许姝宁心里。这几天总是犯懒、闻到油烟味就想吐,连蹲久了站起来都会头晕……这些症状确实和怀孕一模一样。

她盯着浴室地板的纹路,想起那晚,许津南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领带歪得不像平时的样子,却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心底泛起一阵没来由的慌,像是有根细针扎在神经上,隐隐作痛。她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否认:“不会吧……”

……

晚上,许津南没有通知任何人,踏着夜色回到家里。他低垂着头长腿跨上阶梯,浑身酒气混杂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