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他想她,即使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那栋房子里,几步路走过去就可以见到。然而这一瞬间,他却无比地渴望赶快回到她身边,一秒都不要再分开。

这样想着,身体已先有了行动,他的脚步已经开始往回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猝不及防地,他耳边就被一阵巨大又猛烈的轰隆声陡然冲击,震得他脑袋空白全身发麻,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似乎是被掀飞了出去,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许家后院中,被那阵轰天动地的响声惊到的人都匆忙跑出来,看着不远处大团熊熊燃烧的火光惊呆了。

“这……这怎么回事――”

“......像是后面那栋旧楼啊,是那里烧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得去救火.......”有人犹豫道。

“你脑子坏了?没听见刚才那么大爆炸声?现在跑过去要碰上它再炸一回呢?”

“就是就是,太危险了……”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都别愣着了,赶快叫消防啊!还有,去告诉许老――不,先告诉许总,许总在哪......快去找他!”有镇定冷静的人已经开始指挥起来,宅子里剩的寥寥几个佣人还有保镖又忙作一团。

一众惶然忙乱的人群之中,许照怡安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从远处冲天的火焰中收回目光,对身边的保镖耸了耸肩,笑得狭促又得意。

“瞧,我说什么来着。”

而这位刚刚还打算送纸扎过去的保镖已全身僵滞,被这突如其来的祸事震惊得说不出话,再一细思只觉一身冷汗。

许照怡也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揉烂了手中那枚粉嫩的纸寿桃,轻声道:“烧这种玩意给死人,可真会膈应人呢......还是把他自己烧了更让死人高兴。”她又抬眼看那树林深处的炽烈火光,神情渐渐痴怔:“像这样,才算一场盛大隆重的祭奠.....”

“真美……真美啊……”

她喃喃着,扔掉那烂糟一团的纸寿桃碾了几脚,随后迈开步子朝树林里那火光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愣在原地的保镖才回过神来:“许小姐,那里危险......”他下意识要上去阻止她,却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宅子里,谢雅蕴前一刻还在自己房中照着梳妆台的镜子,一边嘶嘶吸气一边给脖子上的青紫掐痕上药,嘴里愤愤然地咒骂着:“许照怡你个疯婆娘再信你我是猪!吗的差点被他掐死......狗畜生……都去死!”

话音刚落,外面那剧烈的爆炸声激得她浑身一震,她起身冲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情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地抬手捂住了嘴,在窗边呆立许久后竟吃吃地笑出了声。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在儿童床上睡着的骏宝被这动静吵醒,哭着找她。她又赶忙回来从床上把他抱起,边拍边哄。

“宝宝不哭,乖啊……你看妈妈做到了,真的做到了……我们以后都安全了……”她紧紧抱着孩子,声音哽咽着呢喃道。泪水也随之落下,眼中却满是狂喜。

二楼卧室,张优尔也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天边炙热艳丽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却没给她的神情增添多少温度。

看来他今晚是回不来了。

她静立良久,最终也只能颇为惋惜地轻轻一叹。

都说了不让你去,谁叫你不听呢?

这可不能怪我啊,许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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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夫:老婆我去去就回!

优尔:好死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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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死,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终于写到这里啦啊啊啊啊啊啊~我期待已久的场景!简直浑身舒爽!

第九十二章这次是真的

许慎在医院醒来已是叁天后,睁眼后的第一感知就是渴,渴得仿佛喉咙都被火燎过一遍。

待到意识逐渐清晰,他才感觉到全身的剧痛与僵直,随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也重回记忆。

他记得那时自己正要踏进那栋旧楼的时候犹豫了,因为想起了张优尔,一冲动就转身想要回去找她,然后……

――对了,优尔。她人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许慎一个激灵就想要坐起身,牵动了背部和手臂,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不禁闷哼一声又倒回了床上,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是趴着的。

这时耳边一个温柔又清泠的声音传来:“别动。”

他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人,费力地转头从声源处看去,果然是张优尔。她本来站在床尾处的窗前,此时正走过来。

“优尔……”许慎开口唤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厉害。

“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张优尔坐到他床边,低头问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应有的那种庆幸激动。

许慎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却道:“……你还好吧?”

他已经隐隐意识到当时应该是发生了爆炸之类的事故,那么大的动静,只怕前面宅子里也会受到波及。他上下打量着张优尔,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张优尔怔了怔,摇头淡笑道:“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都这副模样了。”她看到他干裂的嘴唇,转身从床头柜倒了杯水一点点的喂给他,动作温柔又细致,嘴上道:“医生说你背后烧伤很严重,手臂和腿还有肋骨都有骨折,还有……你右手的神经也伤到了,所以别乱动,医生马上会过来。”

话音刚落医生就进来了,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结论也和张优尔刚才说的差不离,只是烧伤和骨折都还在其次,右手神经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今后他这只手可能都无法如常人那般使用自如了。

“已经算不错啦。”主治医生是医院院长,跟他们家交情很深,说话也就带了几分长辈似的劝慰:“好歹捡回一条命,你父亲和弟弟……唉,节哀。”

许慎心头剧震,脸上却做不出任何该有的表情,只能呆滞地点点头。护士过来给他打了一针止痛,他撑不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他都在病床上度过,张优尔每天都会过来陪他,等到他终于恢复一些能坐起身的时候,对那晚的事也弄了个明白。

那晚旧楼确实发生了爆炸,随后引发了火灾,好在波及范围不大,刚刚好只控制在了那栋楼内,只是因为位置在山上,消防车开上来花了些时间,等到达的时候小楼也烧得只剩框架了,有一整面墙还坍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