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信封上,"绾娘亲启"四个字娟秀熟悉,正是母亲笔迹!萧绾呼吸一滞,这信怎么会在他手里?

"打开看看。"谢昀语气莫测,"就当是昨日那杯酒的报酬。"

信纸展开的瞬间,萧绾如遭雷击。母亲在信中写道:"若见持此信者眉心有朱砂痣,可信之如为娘。谢氏子与你有婚约在先,顾家婚事乃权宜之计..."

"这不可能!"萧绾猛地站起,"母亲从未..."

话音未落,雅间屏风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谢昀眼神骤冷,袖中寒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已钉入屏风缝隙!

"啊!"一声娇呼,屏风后跌出个鹅黄身影竟是林月柔!

"好巧啊顾夫人。"林月柔强作镇定地拍着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和摄政王殿下。"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萧绾瞬间明白中计了。林月柔与柳如烟交好,定是跟踪她来抓把柄的!

"林小姐。"谢昀慢慢踱到窗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窗框上挂着的铃铛,"知道上一个偷听本王谈话的人怎么样了吗?"

铃铛轻响,两个黑衣侍卫无声出现。

林月柔脸色刷白:"王爷恕罪!臣女只是..."

"只是什么?"谢昀突然微笑,"想看看未来夫君的新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萧绾头上。谢昀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林月柔有婚约?

林月柔也愣住了:"王爷说笑了,臣女与安远侯世子..."

"哦?那这是什么?"谢昀从袖中甩出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昨夜你塞给顾瑾的定情信物?"

萧绾瞳孔一缩。难怪顾瑾那么痛快地收下帕子,原来这两人早有私情!

林月柔面如死灰,突然扑向萧绾:"都是这贱人勾引王爷!臣女是为表姐柳如烟..."

"拖出去。"谢昀轻飘飘三个字,侍卫立刻堵住林月柔的嘴将她架走。

雅间重归寂静,萧绾却发现那封"母亲的信"不见了。谢昀什么时候收走的?

"继续我们的话题。"谢昀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回桌前,"说到哪了?哦,婚约。"

萧绾强忍眩晕感:"王爷戏弄臣妾很有趣吗?那封信分明是伪造的。"

"何以见得?"

"母亲从不唤我'绾娘'。"萧绾冷笑,"她只叫我'绾绾'。"

谢昀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赞许:"聪明。那封信确是假的,但婚约是真的。"他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卷明黄绢帛,"先帝赐婚诏书,要不要看看?"

萧绾这次不上当了:"王爷今日召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两件事。"谢昀神色一肃,"第一,顾瑾三日后出征是幌子,实则是去阳关与北狄人密会。"

萧绾心头巨震。前世顾瑾确实通敌,但那是半年后的事,难道因为她的重生,这一切提前了?

"第二。"谢昀突然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你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顾家毒杀的。而凶手..."他轻轻摩挲她脖颈上昨夜的勒痕,"就是赵嬷嬷。"

萧绾耳边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小心顾家",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证据呢?"她声音发颤。

谢昀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认识这个吗?"

青花瓷瓶上歪歪扭扭刻着朵杏花是母亲装药的瓶子!萧绾接过来一闻,熟悉的苦涩味让她鼻尖一酸。瓶底还沾着些许褐色粉末,正是母亲常吃的护心丹。

"这是在赵嬷嬷房里暗格找到的。"谢昀语气平静,"里面掺了慢性的鹤顶红。"

萧绾死死攥着瓷瓶,指甲陷入掌心也毫无知觉。她竟认贼作父三年,还差点死在仇人手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抬头逼视谢昀,"王爷究竟想要什么?"

谢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拨弄着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我要你帮我找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母亲从苏家带走的《山河社稷图》。"谢昀眼神骤然锐利,"那不只是幅画,而是前朝皇陵的藏宝图。"

萧绾如坠冰窟。母亲临终前确实给过她一幅画,说是外祖父遗物,要她好生保管。难道那就是...

"我..."

刚开口,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莫停破门而入:"王爷!顾瑾带着巡防营的人把酒楼围了!说是捉拿奸细!"

谢昀冷笑:"来得正好。"他转向萧绾,"想报仇吗?本王给你个机会。"

未等她回答,谢昀突然一把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疤痕。在萧绾惊愕的目光中,他蘸了茶水在疤痕上抹了抹,那些山鬼纹竟然开始泛出诡异的青色!

"这..."萧绾呼吸一滞。

"苏家的'灵契',你母亲没说过?"谢昀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现在,照我说的做。"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昀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萧绾瞪大眼睛:"这太..."

"想报仇就别废话。"谢昀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里间的软榻,"记住,从此刻起,你是本王的未婚妻。"

话音刚落,雅间门被暴力踹开。顾瑾带刀冲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自家夫人衣衫不整地被摄政王压在榻上的香艳一幕。

"你们!"顾瑾目眦欲裂,"好一对狗男女!"

萧绾装作惊慌失措地推开谢昀,却在转身瞬间对顾瑾露出个挑衅的笑前世今生的血仇,今日先收三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