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接过匣子,却不急着打开:"何人送来的?"
"老奴不认识。"赵嬷嬷摇头,"那人放下匣子就走了,只说了句'故人相赠'。"
萧绾心头一跳。故人?会是谁?
谢昀道谢后打发走赵嬷嬷,带着匣子回到书房。确认门窗紧闭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匣盖
"这是..."萧绾瞪大眼睛。
匣中静静躺着一块残缺的玉佩,正是谢昀父亲的遗物!玉佩下压着一封信笺,笔迹清隽秀逸:
"今夜子时,西郊梅园。事关令尊之死,望君亲至。"
落款只有一个"苏"字。
萧绾倒吸一口冷气:"娘的字迹!"
谢昀却摇头:"不是苏夫人。"他指向那个"苏"字的收笔,"你母亲写字习惯回锋,这个却是直接收笔。"
"有人冒充?"萧绾警醒起来,"陷阱?"
"未必。"谢昀若有所思,"天池一行后,知晓这枚玉佩的人不多..."
烛火哔剥,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晃动的阴影。萧绾不自觉攥紧了衣袖,那种山雨欲来的预感愈发强烈。
"我与你同去。"
谢昀抬眸,目光触及她坚定的神色,唇角微扬:"好。"
入夜后,王府表面平静如常。谢昀特意命人大张旗鼓地准备三日后大朝会的朝服,自己则假装早早歇下。暗地里,两人换了夜行衣,从后院密道悄然离府。
西郊梅园是处废园,传闻前朝有位宠妃在此自缢,久而久之便荒废了。秋夜的风掠过枯枝,发出鬼泣般的呜咽。
"小心脚下。"谢昀扶萧绾翻过断墙,警惕地环视四周,"那人说在听雨轩等。"
梅园深处有座半塌的小楼,便是所谓的听雨轩。月光如水,将残垣断壁映得惨白。萧绾刚要迈步,谢昀猛地拉住她
"不对。"他眯眼看向小楼二层的窗口,"太静了。"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着谢昀鬓角钉入身后树干!紧接着,十几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果然有埋伏。"谢昀冷笑,软剑如银蛇出鞘,"躲好!"
萧绾迅速退到一棵古梅后,袖中银针已然在手。谢昀以一敌十,剑势如虹,转眼间已放倒三人。然而对方显然训练有素,很快结成战阵将他围住。
"谢昀!小心左侧!"萧绾高喊,同时甩出银针,精准命中偷袭者的咽喉。
谢昀趁势突围,几个起落来到她身边:"走!"
两人且战且退,眼看就要退出梅园,前方突然亮起一排火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火光中缓缓走来
"谢琅!"萧绾惊呼。
谢琅独眼上的眼罩在火光中格外醒目,右眼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大哥好身手啊,伤成这样还能以一敌十。"
谢昀将萧绾护在身后:"装神弄鬼的,就为了引我出来?"
"当然不是。"谢琅阴笑,"我是来送大哥上路的。"他一挥手,更多黑衣人从暗处涌出,"今夜过后,摄政王的位置就该换人坐了。"
萧绾心头一凛。原来谢琅的目的一直是取而代之!
"就凭你?"谢昀不屑地挑眉,"北狄人的走狗也配?"
谢琅不怒反笑:"走狗?哈哈哈..."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诡异的血色符文,"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谢家血脉!"
那符文与谢昀心口的曼珠沙华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加暗沉,像干涸的血迹。
"不可能..."谢昀瞳孔骤缩,"血契只有..."
"只有嫡系能继承?"谢琅得意洋洋,"大哥错了。三十年前苏家灭门之夜,你祖父可不止留下一个孩子..."
这惊人的信息让谢昀身形微晃。萧绾连忙扶住他,感受到他手臂的颤抖。
"胡说八道!"谢昀厉喝,"谢家世代单传,哪来的..."
"那个被藏在北狄的私生子,就是我父亲。"谢琅步步逼近,"论血统,我比你更纯正!"
萧绾突然想起天池下大祭司的话"谢家三代人都在寻找《山河社稷图》"。若谢琅所言属实,那谢家与北狄的纠葛远比想象的复杂...
"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谢昀冷笑,"若你真是谢家血脉,为何帮着北狄对付自家人?"
"自家人?"谢琅声音陡然拔高,"谢谦囚禁我父亲二十年!你又何曾把我当兄弟看待?"
他猛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块黑色怪石!只是此刻石头表面裂纹密布,似要随时崩解。
"天池里的东西..."萧绾惊呼。
"聪明。"谢琅狞笑,"虽然残缺,但杀你们足够了!"
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石头上。石块接触鲜血的刹那,裂纹中迸发出刺目红光!
"闪开!"谢昀抱着萧绾纵身跃起。
红光擦着他们身侧掠过,击中身后梅树。碗口粗的树干瞬间化为齑粉!
"该死!"谢昀咒骂一声,拉着萧绾急速后退,"这石头有问题!"
谢琅狂笑着连续激发红光,所过之处土石崩裂。萧绾被气浪掀翻在地,眼看一道红光直取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