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点缀,天穹闪烁间,有他?永远相随。
这样的心?思顾敛之?从前不懂,也觉得无需说。
可如?今他?却是琢磨出几分不同?寻常来,他?不仅要用行动证明,让月姐姐清晰明了的感受到自个与顾凛的不同?,还要让她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心?,届时?便是顾凛这样的宵小又想作祟,也只会无机可乘。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顾敛之?目光缱绻,神色温柔的凝望着她。
马车辚辚向前,等入了坊间,很快便停在?了宣王府门前。
顾敛之?将大氅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打横抱起她,慢步回了正院。
把人轻轻放进被褥后,他?想起身离开?,怎奈虞窈月把他?当汤婆子似的,抱着不肯撒手。
索性今日无事,顾敛之?也陪着她躺了下来,将人抱在?怀里?。
醒来时?虞窈月只觉得四肢百骸通身都透露着一股舒服劲,好久没?睡过这么舒适的热乎觉了。
她生性畏寒,每逢入冬便手脚冰凉,便生她又嫌汤婆子需要时?常换,便总是忘了带。
今日赴宴桂枝忙活府上的事去了,菱花则被她支去玉都观里?,陪着韩霏小娘子了。
这几日事忙,小娘子在?府上待着无趣,便自告奋勇说想要先去玉都观里?熟悉熟悉。
依着虞窈月先前的安排,是打算等过完了年,再送她去观中做女冠的。
只是捱不过小娘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虞窈月心?一软便同?意?她先去看?看?,只是到底不放心?她一个女儿家,便将与她年纪相仿、且也熟识的菱花拨过去,让人陪着一道去。
当然菱花此番去,也是想着帮娘子打听些陈年旧事的。
即便娘子不说,可每回见娘子望着远方?失神,菱花就是知道娘子又在?感怀,那两年的记忆究竟是什?么了。
她与娘子是在?药王谷里?结识,故而没?有人比她知道,那两年丢失的记忆对?娘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好像是一个鲁班锁,偏偏少了一块,榫卯不能结合,让人无法直视。
菱花有心?去查,又想着低调行事,故而今日借的是韩霏兄长?韩郎中的名头进了观中烧香拜神,只叫人以为是韩府女眷。
因着捐了大笔的香火钱,二人很快得以面见知客,菱花便巧舌如?簧地?将韩小娘子的来意?说明。
这年头能进观中做女冠的,家中自然是非富即贵,何况声名显赫些的,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文人雅客,便是皇孙公主也会有所往来,于观中的香火多有裨益。
是以知客自然是拿出札记,一股脑的将玉都观这些年来出过的道长?真人一一向二人介绍。
窥见璞华二字时?,菱花的记忆与娘子先前提笔写下的二字重叠。
“不知这位璞华真人,今日可在?观中啊?”
菱花装作好奇,不经意?间打听。
怎奈却听得知客神色一变,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好半晌才?道了句,“早早就死了,施主切莫向旁人打听。”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她,里?头必然藏着隐情。
可菱花今日已然喧宾夺主,再问多的,恐怕韩小娘子会看?出端倪来。
是以她没?再打听,不过是过问一下观中女冠们的每日修行的功课。
只是韩小娘子是个巧惠善思的,菱花不过几句话,就猜到了她此行真正的来意?,她暗暗留了个心?眼,又将话题转回去,“莫不是你们观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否则那么大活人好端端地?怎生地?死了?这样的我可不敢就此得道。”
“施主不必惊慌,他?不是死在?观里?的,听说是被奸人所害……”说到这里?,知客倏然收了声,不敢再提起当年这桩禁忌。
第40章 避子
余下的话韩霏再想打听, 那?知客都是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句啦。
也怕惹人怀疑,菱花便又漫不经心地揭过话题, 问起入道的?流程。
知客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她二人答疑解惑。
韩霏倒也真心想?要入道, 故而她又问起观中的伙食如何,知客便引她去斋堂用膳, 虽是素斋,却也鲜香维美, 诱人食指大动。
二女皆要了一份素面,韩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筷,菱花环顾四周,瞧得有在用膳的?女冠肃然端坐, 举筷投箸不紧不慢,她连忙虚咳了一声, 示意她莫要出了岔子。
时下?修道之人饮食科戒, 用膳时不得衣冠不整,更是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发挥到?极致。
再者?便是这用膳事,需要用五香法制作的?香汤漱口?, 好一番规矩做完, 韩霏肚子饿得呱呱叫, 偏偏又得端庄得体的?细嚼慢咽,饶是再美味的?吃食到?嘴里, 都像是味同嚼蜡。
只是一想?到?在观里入道修行?, 便不用急着嫁人, 韩霏心中的?阴霾复而一扫而空。
兄长自是不肯她早早出嫁,可家中的?叔伯长辈, 婶母伯娘,都快将嘴皮子磨破了,指望着她早日嫁人,为韩家换些银子来,早些将韩济的?病治好,日后也好帮衬着韩济谋个一官半职。
韩霏不明白,他们兄妹二人为母亲守孝三年,眼?见着兄长可以回到?盛京,前程一片大好。
怎么她们就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竟还妄想?送她去当?地官绅家中做妾,日后好提拔兄长,不至于从穷乡僻壤的?小官做起。
她不想?牺牲自己,那?些韩霏从前最?敬重的?长辈们,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说?她不知感恩。
婶母伯娘们更是牙尖嘴利,骂她当?年生出来就该溺毙的?,是她兄长拦着,又帮衬着母亲将她带大。
都说?长兄如父,她自然是要恪守女则女悌,万事以兄长为先。
好在兄长从未想?过要牺牲她,二话不说?就带着她离开?了家乡,想?着等病好些,再去求见些相公或者?向昔日的?旧相识问问引荐的?门路。
谁成想?在这去往盛京的?途中竟是遇到?了宣王,承蒙他看重,又刻意在盛京城中替他造势,很快便被京兆尹裴颂瞧中做了府上?幕僚。
许是裴颂太过惜才,竟又修书一封,向刑部尚书王祎言明此?人堪当?大任,王祎亲自考校,见此?人茂才异等,智谋经武,又得裴颂举荐,便经过铨选任命为刑部主事。
如此?韩济便也在盛京城中算是立稳了脚跟,因他太过年轻,先是得京兆尹裴公青眼?,亲自举荐,又得刑部特殊提拔,一时间风光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