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崔四娘竟是,与贤王成事了吗?
见她如?此堂而皇之?的表露身份,贤王浓眉重叠,视线一扫,又睃过两位侧妃。
好端端地?几次三番有人来叨扰他?的好事,不是他?后宅里?的妇人又会是谁。
是以贤王也没?给?李侧妃什?么好脸色,就连一旁的瑞王都是一脸复杂的望着崔四娘。
要知道崔四一贯都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走到这一步,可不是被卢十郎逼急了吧。
暗忖须臾,他?向卢十郎递来个眼色,表兄弟二人先后悄悄出去,就在?院中的樟树下,压低了声音。
“不是说好了让你徐徐图之?吗?怎么这么快就逼的她跳脚,现在?好了,你便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了。”
瑞王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卢十郎自知将事情搞糟了,原想着错过此次良机,日后便另寻机会就是。
她崔四总不能天天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吧。届时?他?便直接强上,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她便是不从也由不得了。
这厢儿崔四娘已然是贤王的人了,其余看?热闹的忙不迭行礼退下,对?今日之?事无不是缄默其口。
好端端的一场相看?,如?今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众人退下后,也就留着顾琅华与两个妹妹大眼睁小眼。
作为长?姐,少不得她出面说上两句,让人对?崔四负责,可贤王向来自负,眼下她多嘴置喙,怕是要叫他?误会。
是以顾琅华领着两个妹妹告退,李侧妃和?王侧妃面上皆是恐慌。
原本李侧妃是想着将崔四点丑事揭露于人前,届时?便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可不曾想王爷似乎有意?相护,今日之?事若非王爷有心?透露出去,众人也都只敢私下里?调笑几句,不敢传得满城风雨。
两位侧妃忙不迭跪地?请罪,贤王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吩咐人备水,末了,又将自个的大氅披在?崔四身上,温声叮嘱了几句。
此间闹剧已了,西厢里?再次恢复了平静,顾敛之?抱着人点足而起,落到了地?上。
冬日里?天黑的早,瞧着园子里?已经点了灯,他?便特意?避开?太亮的地?方?,专挑黑黢黢的地?方?走,脚下的路看?不清,虞窈月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好在?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成功离开?。
夜里?风大,顾敛之?便将人抱着上了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巷,轻摇慢晃间让人昏昏欲睡。
她自个手脚冰凉,便牢牢抓住身边这个滚烫的热源。
低首瞧见她俏生生的小脸倚在?自己胸口,顾敛之?心?中尽是熨贴。
只是还不等他?心?生快意?,就见她毫无意?识地?将冰冷的手贴在?他?身上,冷的人差点打了个寒颤。
他?心?疼地?伸手回握住虞窈月的手,给?她搓扁揉圆,想分给?她一些热意?。
光是这些远远不够,她自个将手按在?他?身上,凭着本能将手伸了进去。
触感绵软濡热,却是个滑手的,顷刻间戳的疼。
似乎是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睡眼惺忪地?虞窈月打了个哈欠,忙不迭想要将手抽出来。
这会却是迟了,顾敛之?的表情早在?她停手动作一滞时?,惊慌失措、瞠目结舌,连带着脸上都爬满了彤云。
竟是不知她胆大如?斯,今日委实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只觉得连心?里?都是甜津津的,她愿意?与自己这般亲密无间,足以说明她心?中是有自己的。
顾凛啊顾凛,任他?居心?叵测先下手为强又如?何,几时?能等到月姐姐的垂怜?
他?嘴角略微上扬,想着这些年自己被压制在?他?身子里?昏睡不醒的苦楚,如?今倒是苦尽甘来了。
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趁着还未失去理智,顾敛之?假作不经意?间问起,“你从前,也会与他?这般亲近吗?”
虞窈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说的话也听得迷迷糊糊,便随口道了句,“我们是夫妻……”
一瞬间,他?先前那颗雀跃的心?跌入了谷底,沉在?了万丈深渊。
也是,他?怎么就忘记了呢?月姐姐因为认错了人,一定是对?顾凛情根深种吧。
且不说先前她着急忙慌地?想要将这病治好,让顾凛回来,便是在?杭州城里?,听说她待顾凛都要好上很多。
这些事情是瞒不了他?的,顾敛之?只需一问便知。
顾凛那厮究竟有什?么好?既不许她出去见张淮彻,也讨厌她整日里?抛头露面。
偏偏这人最是讨厌之?处,便是爱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让人辨不出真伪来。
他?明明就对?张淮彻起了杀心?,想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了讨好她,又吩咐人为张淮彻寻了一处安生之?处。
就连月姐姐从前与自己提过的闺中密友,沈家娘子,他?也眼红,恨不得取而代之?。
当然顾凛这厮最可恨的莫过于嘴上先敷衍着应允下来,实际上的做法却又与说辞大相径庭,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他?顾敛之?便不会有人知道。
如?果自个能够常伴在?月姐姐身边,绝对?不会让她过上这等心?疲力竭的日子。
月姐姐喜欢行医问诊,那他?绝不会面上装作支持,实际上背地?里?想要给?她使绊子。
先前杭州城中她陷入流言风波,未尝不是他?有意?纵容闹出的结果。
他?会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小药童,陪着她一起上山采药,做草饼吃。
可若是她想要一个人,自己也绝对?不会阻拦。
他?的月姐姐,不应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月亮,也该盈盈月色亮如?水,辉映天地?间。
顾敛之?不想做什?么摘月人,如?果可以,他?想变成围簇在?她身旁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