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碑上?并未些宣王之?妻虞氏,而是写的她自个的名字。
一时间,虞窈月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余光撇见碑前?摆满一堆祭品,都是她爱吃的吃食,好玩的小玩意。
顾凛好像当真以为她已?经死了,虞窈月在心中无声叹气。
这样?也好,左右她今日这番打扮也就无需再多费心了,就以一位老妇的身份替他看诊吧。
虞窈月只换下身上?的孝服,另换了身颜色深沉的衣裳,又戴好了花白的义?髻,面上?敷着黄粉,在寿材铺伙计的帮助下,又点了些老人斑。
城外那家寿材铺,伙计们平日也帮忙做着皮匠生意,为身体残缺受过刑罚的囚犯,置办一身体面的衣裳,又施妆修饰一二,便能风光大?葬了。
这些伙计也算是积德行?善了,一来二去可谓是熟能生巧。
是以虞窈月在他们的帮助下,不似妙龄女子,反倒是干瘦枯槁的老妪。
菱花和魏灼也在他们的帮助下改头换面,没过多久,就上?街揭了苏牧重金悬赏的求医令。
当街揭榜,依着江湖规矩,就是另了这道差,即便是会掉脑袋,也得在所不辞。
几位年轻的小吏瞧见他们这两女一男的怪异组合,还?忍不住心生怀疑,从未见过女人抛头露面行?医的。
怎么瞧着,倒像是这位老妪胸有成竹呢。
尽管是不太相信,可如今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到底是将一行?三人请去寻了苏牧。
虞窈月故意哑着嗓子与苏牧说话,又夸大?其词的吹嘘了背景后?,大?张旗鼓地吩咐菱花和魏灼配合她行?事。
幸亏今日没见着江沿,否则只怕穿帮的风险就要多一分。
想着樊成与她相处时日不长,兴许并不能认出她后?,虞窈月放宽了心,为躺在榻上?的顾凛悬丝诊脉。
殊不知因着虞窈月从前?对樊成有过救命之?恩,对于王妃娘娘施针的手法,他也算是观察的细致入微,了熟于心。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瞧出些不对劲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去寻在隔壁稍间养伤的江沿。
江沿也不认为他是在异想天开,毕竟王爷的反应,在江沿看来太过反常。
娘娘蒙难,他怎会这般镇静,只在外面装出一副心痛不已?的神情来,在人后?虽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却?并不见几分伤心来。
想来王爷一定是知晓些旁的线索,娘娘定然还?是安然无恙。
王爷卧病在床,江沿这个贴身侍卫的话还?算是有几分用的。
是以苏牧也依着他的吩咐,特意留了虞窈月一行?三人在府上?留宿,说是务必得等王爷醒来后?,才肯放他们走。
这等要求求医令上?虽未提及,可也算是合乎情理?,虞窈月索性就答应留下了。
就连夜里也没闲着,金针扎着,汤药煮着,并不假手于人,亲自喂药。
江沿心中那个猜测愈发加重,故而并不制止,反倒是故意推脱自个病才刚好些,做不了伺候主子的精细活,樊成又笨手笨脚的,还?得是她亲自来。
想着自个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位年纪不轻,懂些医术的老妪,虞窈月掉以轻心,并未发觉什么不妥,也就一口应下了。
第100章 正文完
无意春风吹来乱乱飞花, 还未来得及阖上的窗牖被吹得咯吱作响,虞窈月放下?手中事,起身去关窗。
再一转身回首, 却发觉躺在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却是?满脸的茫然。
虞窈月又拿出先前在苏牧跟前那番说辞, 向他表明了身份,这才听得他一句有气无力地道?谢, “谢过这位大?夫了。”
光是?听声音,她暂且并不?能判断, 眼前的宣王究竟是顾凛还是?顾敛之。
若是?依据往日他病后?,两人都?会互换身份,这会子应当死顾敛之才是?。
她还想再关切问上几句,眼下?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却听他声音虚弱地唤人来伺候。
是?以,虞窈月极其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江沿这时候由?樊成搀扶着进了门。
与她擦身而过时, 江沿的目光一偏,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虞窈月并未发觉, 低着头踱步离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虞窈月好不?容易歇了半晌, 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可是?急煞了樊成, 他顾不?上别?的, 当即踅来外间, 又将虞窈月连拖带拽的请了过去。
方才她还觉得这屋子里闷得慌,这才打开窗透了会气。
这会子甫一进门却瞧见门窗紧闭不?说, 炭盆都?抬了出?来。
“大?夫,您快瞧瞧,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虞窈月的视线随着他一转,瞧见床上堆满了厚厚的被?褥,他围在里面?冷得瑟瑟发抖。
她的心猛跳两下?,几步走来去摸他的脉,倒是?肢冷生凉,喜热畏寒的脉相?。
好生奇怪,他的毒应当逼出?来了才是?,怎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复发?又或是?说突然病变了不?成?
手里绞着帕子,整颗心都?要叫她提到嗓子眼,虞窈月暗暗稳住心神,仔细想着对策。
时间太短,一时半会恐怕配不?齐药材来,还得用金针锁住周身脉络。
虞窈月忙不?暇,拿出?一排排金针,聚精会神地瞄准了位置,稳稳扎进去。
昨夜为他施针好一番耽搁已到日薄西山,再者他人也晕迷不?醒,虞窈月并不?觉得紧张,可眼下?外面?天?光大?亮,他又醒着,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一个滑手,猝不?及防地摸到他的左胸,沉稳的心跳声却是?召示着她的居心叵测。
也无需在他胸口前扎针,他竟也脱了个干净,露出?精瘦的胸膛。
幸亏今日面?上的妆厚,这才没有暴露出?她的脸红来,虞窈月悄悄低头别?开眼,暗骂一声,当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