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诩宸没有回话,秦封能感觉到,枕在他怀里的人扑洒在他锁骨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等了一会儿,才传来有些低哑的声音。

“好像应付差事啊,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为什么要对着我。”

他在难过。秦封意识到这一点。

轻轻叹了口气,秦封抬起孟诩宸的下巴,在他唇边印下一个浅吻,淡声:“那你说说,都调查了我哪些事。”

“……”

孟诩宸没有调查秦封,他调查的是段绪,就像秦封猜测的那样,从段家人入手,“协助”秦封顺利离婚。

秦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在孟诩宸有些理亏心虚的视线中,问:“腿怎么伤的。”

他耐心询问:“和朋友起冲突了?”

[朋友]孟诩宸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个词用在他和容笙身上实在不恰当,他抬眼,见秦封明显带有困意,却还是静默等待他的样子

孟诩宸调查秦封身边的人,秦封不生气,却忍着疲惫执着于询问孟诩宸受伤的原因。

孟诩宸突然有种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在无理取闹,是他像盯犯人一样监视秦封的一举一动,秦封只是消失在他视线里不到十分钟,他就火急火燎查监控追过去。

看见秦封和在他认知里名声和手段都不太体面正常的人待在一起,就自顾自吃醋,生气,带有色眼镜去看他。

因为他自己是个小三,所以就觉得秦封在遇到容笙后,会看上对方吗。

明明,秦封从头到尾都很坦然。

而秦封之所以忍耐困意也要等他“问”,也只是因为在那个走廊上他看了秦封一眼,让秦封读懂了他的意思。

即使可能秦封本人都不知道他需要解释什么,但他在等孟诩宸问。

跳出一开始的悲观思维,把那些带有主观情绪的条件去掉,当时的情况,只是秦封去透气,刚好遇到了容笙而已。

是……吗?

孟诩宸答非所问:“今天你见到的那个人,容笙……”他观察了一下提到这个名字时秦封的表情很寻常的倾听姿态。

于是他继续道:“他是高家的人,高仁鸣的高。”

高仁鸣,千禧年第一位总统,秦封不会不知道。

孟诩宸想看,秦封在知道容笙的身家地位后,是什么反应。这样,就能看出来他们曾经到底认不认识,有没有私情。

秦封蹙了蹙眉,“所以是他以权势压人,对你动手了?”

他眼里的关心和担忧不似作伪,没有一点对权势的意动,只有对孟诩宸受伤的愠怒。

孟诩宸笑了,语气说不出的轻松:“那倒不是,他本来就不太正常,被关了一段时间才放出来的。”孟诩宸半真半假地说,“听说他在家里,连自家兄弟都打。

出身高家,行事无常。

难怪秦斯玄查不到。

秦封心念一转,前者应该是真话,后者有待查证,不过不重要,容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暴力倾向,喜欢看人不能反抗倒是真的。

从孟诩宸嘴里了解的,还挺凶。

秦封显然没有被安抚到,直直地看着孟诩宸,却又碍于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一样,有一种颓然的郁结涌上眉心。但那种状态转瞬即逝,他再次吻了吻孟诩宸,手掌握住孟诩宸受伤的小腿往上拉。

于是就成了孟诩宸侧卧,半边身子靠在秦封怀里,一条腿屈起搭在秦封腰腹间的姿势。

心结疏散,孟诩宸有些蠢蠢欲动。

贴这么近,秦封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看了孟诩宸一样,无奈道:“你……”

孟诩宸:“……”谁家好人在爱人面前肌肤相贴腿都张开了能没反应啊。

“没事,不用管。”孟诩宸脑子木了一下,好歹是知道现在时间晚了秦封也困了,不适合再做什么。

“那你岂不是很委屈?”秦封轻声说,“今天也是,我看你们像是朋友或是亲戚,就先走了,要是我没走,顾及着有旁人在,你也不会被伤到。”

秦封一句话把阵营划分得很明确,他和孟诩宸是一起的,以为孟诩宸和容笙是亲戚才选择回避他们的谈话,他的立场偏向谁很明显,并不动声色套孟诩宸的话。

“不是亲戚,是”孟诩宸顿了顿,“他算是,差点就成了我嫂子吧。”

“差点?”秦封提取关键。

孟诩宸眼睑微动,“你很好奇?”

“当然,”秦封承认道:“我总得知道,你们是家族恩怨,还是有私怨,居然就那样对你动手。”

“……”

雪停了吗?

孟诩宸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此刻简直一败涂地。

孟诩宸低下头,额头抵着秦封的肩,低哑沉闷的声音像是从潮湿的泥土下传来,带着深埋地底的幽寂,又仿佛含着破土新生的嘶鸣。

蓬勃的新芽,任由天地掌控。

“不重要。”

“因为从现在起,没有人能真正伤到我了,秦封。”

【作家想說的話:】

有这么能装会演的老公,谁不迷糊~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