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审讯。
当然,他们是恋人,用这个词有些夸大了,也远不到这样的程度。
可如果这一切是建立在孟诩宸调查过秦封,孟诩宸一直以来得到的情感、偏爱掺杂了欺骗和背叛,他不可能不生气。
怒意占据爱意上风,孟诩宸不会失去理智,反而会更加有所保留。
一段交谈中如果秦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又何必开始,他的精力很宝贵,不想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中。
秦封现在要做的,就是打乱孟诩宸的思维,卸下他的防备,让看似是由孟诩宸掌控的对话,成为秦封想从孟诩宸那里得到的信息。
孟诩宸沉默了很久。
他承认,在看见秦封和容笙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这种情绪里,还掺杂了一些担忧。
容笙长得很好看,五官带有一种明艳张扬的美,而他的家世,也更尊贵。
容笙并非京城人士,他出身南澧。
南澧容氏,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家族掌权者为立法会议员兼总商会委员容巽。容笙,是他的独子。
而容笙的本家,也就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高家,近年来是竞选总统的热门。
作为高、容两家的血脉,从身份上来看,孟诩宸是比不过他的。
孟诩宸甚至都想不到,孟家是怎么和容笙定下婚约的。
难道因为容笙是非婚生子?可容氏地位卓然,这种小事根本就称不上污点。
孟诩宸与容笙接触不多,仅有几次,让他看到了一个肆意张扬的人,从无畏,到疯癫。
他孤身一人到孟家退婚,完全不顾及高家和孟家的颜面,他很理所当然地说出“高家送来的工具不是我,我姓容”这句话,让孟诩宸心潮澎湃,因为他自己,即使内心反叛,也不敢在父母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可容笙也说过“孟家想和高家联姻也简单,高家的次子同样未婚,也就只比孟二少爷大个九岁,倒是比我和孟大公子合适许多。”
他厌恶两家私自定下的婚约,所以退婚时,也要折辱一番孟家人。
孟诩宸无故受牵连,那点钦佩瞬间荡然无存,只剩厌恶。
容笙是个很公平的人,在孟家表达了退婚态度后,就去高家彻底解决了这件事。
上层圈子里不传的密辛,容笙手足相残,将他的同父弟弟重伤后密送出国疗养,生死不明。
这样一个极端的人,试问谁家敢再和他联姻。
……这样一个极端的人,鲜少与人交往,不主动维系社交关系,为何,不请自来孟诩宸的私人聚会。
答案有三个
一:容笙突发奇想,回忆起自己的身份,决定融入二代圈子里,为家族凝结助力。
二:容笙当年来退婚时私下对孟长安说过自己已经有了恋人,不会同意联姻。能让他雪夜带着残躯出门的局里,一定是有他想见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他曾经的恋人。
三:容笙放下了恋人,在近期的商业活动中发现了秦封,对他产生兴趣,所以来了这场聚会。
一可以直接排除,剩下的答案无论是二或三,都不是孟诩宸想看到的。
孟诩宸坐在床上,小腿微屈悬空在床边,上身靠在秦封怀里,姿势有点别扭,也有点难受。
孟诩宸手里有两份资料,一份写的名字是秦封,另一份,是段绪。
从秦封第二次出现在孟诩宸视线时,秦封的资料就摆在了孟诩宸私人住所的抽屉里,但他一直没打开过。
秦封很坦诚,他的一些经历,事业,婚姻,他都没有刻意隐瞒孟诩宸,那份资料的存在也就变得可有可无。
至于段绪那份,是后来才拿到的。如果不是一个月前秦封回老家便失联,之后又对孟诩宸说准备离婚,孟诩宸甚至都懒得调查段绪。
秦封在婚前谈过一段恋爱,这是他亲口对孟诩宸承认的,他有过一年留学经历,初恋就发生在那时候,分手回国后没多久就结婚了。
七年前十九岁恋爱,分手,二十岁结婚,二十六岁与孟诩宸在一起。
中间的这几年,难道就没有过别人吗。
这句话孟诩宸也问过,如今再回想,就会发现秦封的答案漏洞百出。
秦封的回答是婚后一直在上学,一直读到研究生毕褴陞业,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和工作,没空忙别的,与段绪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孟诩宸问的是有没有过别人,秦封回答的是在校忙碌鲜少与伴侣见面。
很符合他说话的方式,避重就轻。
浓情蜜意时,被快乐冲昏了头。当时的孟诩宸很轻易就被带偏了重心,一心只想着秦封与婚姻伴侣聚少离多,他和伴侣的性生活很少。
而他们之间,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经常在一起做爱。
其实秦封完全有可能在学校发展一段感情,容笙,恰好与秦封只差一岁,符合校园恋爱的条件。
“秦封。”孟诩宸深深地闭了闭眼,“我我的腿有点冷。”
孟诩宸胸口传来一阵钝痛,让他险些说不出话来,原本想好的质问,想和秦封名为“算账”实为调情的睡前互动,现在也没了任何力气去做。
他的自信在一点一点减退,他怕秦封说出他不想听到的实话,更怕秦封会骗他。
秦封将孟诩宸抱进被窝里,一进入温暖柔软、带有秦封气息的被窝,孟诩宸就紧紧环住秦封的腰,他的睡袍在动作间被摩擦得松散了些,秦封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我没穿内裤,秦封。”孟诩宸闷闷地笑了一声,单手解开衣带,光溜溜地贴着秦封。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七分,孟诩宸。”秦封给他把衣服拢紧,“要聊,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