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正如他的书一样,鸣海他暴露出来的真面目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压力,同时也会将人深深卷入其中,难以自拔。也如他书中所描述的感情一样,鸣海的感情也是同样绝望而纯洁,同时也让人着迷不已。

"求求你,不要去探究过去发生的事......不要然我们之间就可能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了。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不想让你知道过去的事。"

颤抖的声音说出鸣海所惧怕的事,从那话语之中也渗透出他真正害怕的并不是那女人会对他如何,反而是知道了真相后的自己,会不会就此离他而去。

心脏狂跳了起来。

尽管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也不应该有这种反应,若宫却无法控制自己因为喜悦而奔腾的想法。那孩子纤细的身体就抵在自己胸前,那种颤抖要怎样做才能停止呢?双手情不自禁的向上抬,这时候如果给他一个温暖的、紧紧的拥抱,那么也许一切痛苦都会烟消云散。

若宫如此想着,忍不住太高了双手,就在此时,怀中那有些沙哑却带着奇妙感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好不容易让父亲......让父亲回到我身边,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了......"

少年的头垂了下来,仿佛寻求安慰似的抵在若宫胸膛上,这让若宫原本伸出去想要抱紧他腰肢的手垂了下来。

最后一句话明白说出了鸣海对自己的感情。

那对自己哪怕是放弃自尊也要维持下去的执着,只是一份追求过去阴影的感情而已。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摆脱【父亲】这个代替品的圈子,在鸣海征夏眼睛里的,并不是名叫【若宫透】的男人,而是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间的、拥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这一点让他刚才所涌起的怜悯全部变成了难言的苦涩,而少年则紧紧抓住他胸口的和服衣领,颤抖着寻求着他的安慰。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孤独的日子,对这份亲人之间的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执着。而这份执着禁锢了鸣海的双脚,让他的眼睛除却这份虚幻的亲情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感情。

而就在深刻地体会到少年如此的想法之后,若宫却发现到自己不寻常的反应。曾几何时自己已经对这种关系无法满足,而觉得格外厌恶。只能是伪装的父子,除此之外自己对于鸣海征夏而言,什么也不是!如果自己没有这样一张和他父亲肖似的脸孔,那高傲的少年绝对不会对自己这样谦卑,更不可能叫爱那个他那动人的、撕碎人心的脆弱表现出来。

鸣海征夏一直看着的、想着的、依赖着的,都不是自己!都只是那个已经消失了好几年的亡魂!

"求求你......"

脆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若宫却觉得胸口一阵窒闷,和刚才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感情侵袭而来,让他难以招架。想要抱紧她,想要用澎湃在胸口中的爱意趣温暖他,可是双手却不敢紧紧抱住他。鸣海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那不是对他的脆弱,而是对死去之人的恳求。

想要得到心爱之人的欲望之花在满是砂砾的地面上生长,没有灌溉的水,纵然有日光的照耀,但注定要枯竭。

就在知道自己渴望什么的瞬间,就在一瞬间失去了。

自己和心爱的人注定有缘无分。

这个发现让若宫痛苦得无法呼吸。&×秋×&

第五章 迷局

一直到二十五岁的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鸣海征夏,若宫透恐怕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

虽然说在高中、大学的时候都和女孩子交往过,甚至在已经有女友的现在,若宫并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与那些女孩子顶多就是【不讨厌】、【很可爱】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书中所描述的那种求生觅死的激烈。也因此若宫以为自己可能就这么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不知道情爱,找个觉得还不错的女孩子结婚、组成家庭、生个孩子、操劳一生,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小八岁的少年动心。

那种怜悯、伤感、痛苦以及渴望所相互掺杂的感情,让若宫无法草率的忽略过去。想要鸣海获得幸福的想法,以及他将自己作为父亲替身所流露出来的脆弱,都让若宫觉得难以承受。

而这一点,远远不是用【同情】可以解释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为那个少年而心动,而直到现在才发现到而已。

在发现了自己对那孩子抱有不纯的想法之后,若宫由不知所措到难以接受,最后是彻底的绝望。

在这个世界上,爱上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个人就已经是奇迹,而两个人相爱更是奇迹中的奇迹。男女之间就已经是难得,同性之间又怎么可能做到两情相悦。虽然不是否认其他的情人,但是轮到若宫自己,却又觉得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鸣海将自己作为父亲的替身,从前是这样,之后恐怕也不会改变。

若宫就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痛苦不堪。

心爱的人就在伸手能及的地方,却无论怎么拥抱都不能得到他的心,这无疑是最痛苦的事。

若宫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感情现在还可以隐藏、还可以控制,但是待在那孩子身边时日一久,若宫可不保证自己的情感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如此一来,和鸣海保持距离才是最对的做法吧?

若宫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过了三天就差不多痊愈了。那把锋利的武士刀仅仅是擦破了他的表皮,虽然出血量非常可怕,但实际上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在看到伤口的时候,真理子惊叫出声,抓住他问东问西,硬是要问出受伤的理由。若宫无奈的用之前骗过父母妹妹的藉口再说了一遍,说是自己看到鸣海家的武士刀很不错,接过来看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自己。

对这个答案真理子苦笑起来,笑骂他未免太过笨拙,对此若宫也只能苦笑应对过去。

怎么可能对别人说出那瞬间鸣海的行为呢?潜在性的危险和黑暗,无论是让谁知道,对那孩子都没有好处。

向出版社请假之后,他就直接向从报纸上看到的徵信社走去。在徵信社门口犹豫半晌也下不了决心,若宫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了回去。

一想到鸣海面对想要揭出过去的女人的反应,若宫就觉得心底发寒。并不是害怕少年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狠劲,若宫害怕的却是那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将再度被硬生生的拉开。

若宫对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感觉到非常不对劲,忽然间很想抽根烟,或者是喝杯酒去好好发泄一下。尽管如此想着,若宫却没有付诸行动,毕竟大白天的翘班喝酒并不是他所赞同的行为更不用说从来不抽烟的自己更是不可能接触烟草之类的东西。

就在如此烦躁的情绪之中,若宫接到了鸣海的电话。先是询问若宫身上的伤,鸣海就提出邀请若宫到自己家的事。虽然少年说原稿已经完成,请他过来拿一趟,若宫还是多心的认为这是对方的藉口。

只不过三天没见面而已,就如此接切的渴望见到自己么?

若宫为自己的感情以及这份感情的处理方法整整烦恼了三天,而对方似乎也未他的逃避而感到惴惴不安。想来鸣海以为自己那些举动吓坏了若宫,才没有过来找或者是打电话邀请,但是眼看着三天似乎也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

若宫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脸迷恋到什么地步?这也正式让他烦恼的根源。

若宫沉吟着,心想反正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越是拖延得久,自己就越痛苦,而对鸣海也不是好事。如此想着,他就应承下来,在鸣海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中挂下了电话,感觉到胸口中心脏跳得不规律的惊人。

向主编打了声招呼,若宫便搭乘公车向着冰见家行去,一路上想着要怎样对鸣海说清楚这件事。其实和说清楚其中的原委相比,用逐渐冷淡的态度去面对那孩子可能会更好,不用语言的利刃伤害他,而是用比较柔和额方式清楚表现出自己的改变。

尽管十分清楚这一点,若宫却还是打算直接告诉鸣海自己不想再充当他父亲的替身,毕竟这是自己的心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若宫不想用那种冷漠疏离的态度去解决这件棘手的事,也许在很大程度上是希望自己可以尽早从那孩子身边脱离,所以他才决定直接对鸣海说出来,当然前提是隐藏自己对他的情感。

无论是谁,无论是多么豁达的人,当庭到同性对自己产生情欲的时候,恐怕都不会保持冷静。

若宫无法想像鸣海那双充满了仰慕的黑眸笼罩上鄙夷的色彩,这也算是自己的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