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果然这家人都是疯子!杀人犯......啊啊......"
杀人......犯?疯子?
若宫无法置信的看着面前伫立的少年,往前踏了两步,那原本立在原地不动的少年突然向这边冲来!若宫反射性的一把抱住她,不顾少年手中的长刀,只是紧紧的、紧紧的将可能会造成打错的少年抱住!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你在说什么?不可以杀人!听到了没有!?"
"她该死!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就没有人会知道了!一定要杀了她!"
少年激动的大声叫着,用若宫完全无法想像的尖利声音惨叫着,黑发随着想要挣脱的动作飞扬,鸣海拼命想要推开他的拥抱。
只要此刻一松手,那么一切都完了!
若宫正式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死不放手。鸣海的声音在耳边尖锐的响着,随着挣扎的动作,突然间腿上一痛,两个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慢慢的向下看去,若宫就看见西装裤子上渗透出来的红色。习惯性的脑袋晕眩起来,虽然很丢脸,但是自己晕血也是不争的事实。就在眼前一片漆黑之前,他似乎他听到了鸣海的尖叫声。
意识消失的很快。
若宫只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睡了一觉一样,再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想要伸出手来将眼前碍事的浏海拂开,却不料手一点也抬不起来。微微侧头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鸣海,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只孤独的猫咪似的。黑发散落在自己身上,也引出若宫心中隐藏的怜悯和柔情,深处另外一只手想要抚摸那头发,却不料这一动却疼得他惨叫出声。
"痛!"
左腿上仿佛火烧般的痛楚让他皱紧了眉,这才迟钝的想起自己似乎是被少年挥舞的武士刀戳中,随后看到血就昏倒了。
真是有够丢脸的......
"......呜......"
被若宫的惨叫声惊醒,鸣海撑起身子,那双还带着点朦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脸时猛地睁大。鸣海一下子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若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孔上浓浓的担心,以及无法掩盖的愧疚。
"放心啦,我只是流出来的血有点多而已,没什么大事。"
若宫尽量笑得温柔一点,但因为腿上的痛楚却还是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鸣海看着他的表情,嘴唇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前倾的上半身也忍不住缩了回去,没有梳起来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也让若宫更加担心。可就是因为如此尴尬,反而两个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若宫较紧了双手,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询问之前的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腿上一阵阵的抽痛传来,若宫这才迟到的想起还没有检查伤势如何,掀开被子就看到深色和服下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大腿,看样子应该只是皮外伤而已。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那么锋利的武士刀如果只砍过来,这条腿可就不保了。
如此一想,他又想起来鸣海抽刀出来朝向对方那个的狠劲。那一瞬间笼罩在那纤细身子上面的是哪一形容的魄力和狠劲,根本和那孩子平时的冷漠截然相反,应该说是在想不到那孩子凶狠起来,居然是如此可怕。
根据偷听来的部分判断,很可能是之前冰见家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而且很可能是超乎一定道德或者是法律规范的,要不然鸣海也不可能愤怒成那副样子。
若宫心中各种想法相互交错,虽然明知道这是鸣海的私事,自己不该插手,但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又怕鸣海受到的伤害更大。如果要让他身上过去所造成的伤口痊愈,就只能将死肉去除,再生出新肉来。虽然有些残酷,但这却是唯一救治那孩子的方法。
想到这里若宫突然惊觉自己似乎对那孩子太过挂心,甚至有些事已经超越了自己应该管的区域,这个发现让他忽然意识到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情感,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鸣海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若宫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在恳求自己。而就在自己面前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这个交往了一段时日的少年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也让若宫的心脏跳动不规律起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干涩而乏味。鸣海静待了一会,说了声"我去拿一点食物过来"之后,就起身向拉门那边走去。若宫看着他略显纤细的身子消失在拉门那边,心情却越发复杂起来。
自己对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感觉?扮演【父亲】的角色太投入了么?居然已经为那孩子设想到这种地步......
尽管若宫在脑子中如此定义两个人的关系,但是翻滚在胸中的情绪却还是无法平复下来。而一旦发现就快速萌芽生长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压抑就能压抑下来,对此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的若宫就只有【茫然无措】而已。
过不久鸣海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手中端着简单的几样料理。闻到饭菜的香味,若宫这才觉得自己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鸣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吃完饭,随后收拾碗筷就像离开。
若宫反射性的开口,如果不问清楚,恐怕自己会晤思乱想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更何况是因那件事所引发的奇异感觉,更是让刚发现到的若宫冷静不下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手中的托盘落在地上,碗盘发出清脆碰撞声,就此粉碎。鸣海慌慌张张的蹲下去捡着那些碎片,细白的手指却在一瞬间染上血红。若宫忍着痛楚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察看着被瓷片割伤的手指。血红色让他头昏目眩,不过只有这一点应该还不要紧。他强忍着直冲喉头的恶心感,抓住少年的手。
不太严重,只是个小小的切口而已,这样子就算不用OK绷都可以愈合。
若宫抬起头来,刚好对上鸣海那双似乎藏满了无限秘密的眼。少年被握在他手中的手指一震,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
"抱歉,我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好......"
"为什么?你平时虽然冷漠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作出那种事......为什么?有什么理由么?难道说......和你父亲有关?"当看到那双黑眸惊讶的看着他时,若宫不禁又些心虚,"抱歉,我听到了......"
少年的手指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鸣海站起身来,用后背冲着他。
"抱歉......我不想说......"
"可是你如果不说出来事情就永远不会解决!"若宫大声叫着,站起身来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这么问你,也是希望可以帮助你!就算你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但是我应该还是可以帮你的!你说啊,你告诉我吧!"
伸出去的手抓住了鸣海的胳膊,却被少年反手睁开。
"我不想说!"
看到他如此倔强,若宫也不由火大起来。他伸手抓住鸣海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双眼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对方苍白的脸颊。
"我想帮你,所以你就说出来吧。事实上就算是你不告诉我,我可能也会像办法知道的......我只是希望可以让你稍微幸福一点,这样难道不可以么?"
鸣海咬住嘴唇,看起来居然是如此无助,也是让人撕裂心肺一样的痛楚。
"求求你......"
鸣海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头垂下来,黑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若宫尽管害怕,却也清楚感觉到对方的颤抖。与自己怕他独自承受这份苦痛的害怕相比,这个少年似乎更害怕。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的离开,还是害怕来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情感就此彻底崩溃。
事实上在他抽出武士刀砍向那女人的时候,若宫就看到了隐藏在那张了冷漠外表下的黑暗面。正如每个人都有两面一样,鸣海只是将那一面深埋心底,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尽管如此,在他的书中却清清楚楚地写了出来。
就仿佛是固定时间的宣泄一样,鸣海将自己的想法灌注到书中,形成诡美妖冶额世界,将所有的人都卷入那一片暗紫色与黑色交织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