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1 / 1)

黑子一拍脑门,“都光着身子被看了,你都没拿下?”

女人垂下头,将巴掌大的脸完全埋在双膝中,黑子是跟着裴岸南从南三角离开的,也为蒋华东做事,平常就在酒吧内盯场子,手底下管着几个特别漂亮的公关,专门给一些官场的人当礼物送包房,连商人都不陪,说白了,是裴岸南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为蒋华东的宏扬集团在税务及土地方面省去了不少麻烦,走了很多捷径。

如今世道非常复杂,男人之间权势沦为了争抢女人的一种途径,在许多夜场没几个仕途上的后台都没脸和同行叫号子,何况蒋华东做的这么大,除了林仲勋这尊大佛之外,没有一些官员在背后托着,根本不可能。

官商是一种无法分家的共赢同盟。在某种意义上,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内幕。

黑子觉得裴岸南禁欲太苦了,他一个星期不睡女人都难受,他都无法想像裴岸南憋到现在还能不能人道。黑子特意为他留了一个最干净的雏儿,都送到床上了,竟然还能完璧归赵。

黑子站在原地掐着腰想了半天,最终破功无奈大笑,真他/妈服了。

裴岸南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总觉得屋里有股香气,不是那种非常妖冶刺鼻的香气,而是淡淡的奶香,独属于少女才有的,他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仍旧合不上眼睛,他合拢起睡袍从卧房下楼,客厅的灯拧到最暗,沙发上微微隆起一块很小的起伏,他走过去,在看清是什么后,眉骨跳了跳。

这女人是牛皮糖吗,竟然没有离开。

她睡相很好,纤瘦的身体贴在沙发深处,隐约裸露出皮肤,肩膀的吊带滑落到手臂处,薄被的一半都垂在地面。

裴岸南忽然有点口干舌燥,他咽了下唾沫,用力摆头将脑海中越来越混沌的思维摇得清醒些,女人睡眠太浅,不知不觉中醒过来,她看到站在沙发旁边的裴岸南,四目相视中,她脸一红,急忙坐起身,“南哥,是我打扰您了吗。”

裴岸南目光躲闪开,“明天一早走吧,今天太晚,二楼有客房,你自己选在哪里睡。”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裴岸南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下,“你叫什么。”

“云莹。”

裴岸南一愣。

眼前是那年那月那日,清月屏湖泊开得特别美好的荷花,他深夜窝在长椅上喝绍兴酒,背部有一道刚落不久的伤疤铬在坚硬的柱子上,巨痛使他对那一晚记忆深刻。

扑棱慢飞的南雁在低空中掠过,发出沉闷的叫声,在盛开的朵朵粉荷深处,有一个穿着旗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孩,她蹲在湖边捧着圆盅,往里面投食,鱼游动时打碎了湖面盈盈浮动的月光,闪烁着将她那张看不真切的脸映得格外明亮,不知是谁远远喊了一声,她一边将鱼食全部抛洒入池,一边急急的撩起裙摆抖了抖水珠和春泥,转身小跑离开,裴岸南因为醉了反而听得很清楚,是叫云冽。

他觉得这个名字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

然而裴岸南活了三十多年唯一一次后悔的事,就是不该给了那样一个渴望被拯救的女人希望,倘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染指过她分毫,也不会留下这样大的遗憾和无法弥补的残局。

裴岸南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过她,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子,却始终没有林淑培给他的怦然心动。

那时南三角硝烟烽火,几大帮派打得水深火热,根本没有兴致谈论儿女情长,所有的痴缠都带着目的,为了活,为了往上爬。

如果晚一点,在他最想爱一个女人时,他遇到云冽,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第282章 禁忌雷区

蒋华东离开林府给裴岸南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裴岸南能听到来自那边疾驰的风声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他有些心惊,“华哥,这个时间你不在林府陪着蒋太太吗。”

蒋华东说,“我不在,我那件酒红色西服落在了淑培房中,你找时间去帮我拿,这里后备箱有一件新的,我不急穿。”

裴岸南想也能想到让蒋华东这样一惯波澜不惊理智过分的男人失去了理智的能是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去,帮您安抚一下蒋太太,这么晚您还离开,有没有想过,现在和林家闹僵还不是时候。”

蒋华东揉着太阳穴,他脑仁生疼,像是被一根针插住一样,动一下都是嗡嗡的。

薛宛临走时的表情那么决然。

好像自己十恶不赦玩弄欺骗了她。

他在林家地盘上还要怎样做。

他不顾非议把她困在卫生间,在她面前去和林淑培言辞对峙,他承诺不了,如果她再聪慧一些,再懂事一些,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薛宛性子太刚烈,他怕她在无助和愤懑中会做啥事,他在要她是就想,他可以不计较她过往,但被他碰过,她如果敢背叛他,他就玉石俱焚。

他从没这样捧住一个女人当成稀世珍宝。

他有他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谋算。

在他有把握之前,他只能拴住她,用一切方式去困住,让她无法逃脱,哪怕囚禁。

他太清楚这世事无常,他可以豁掉性命,却根本不敢拿她去赌。

命赌输了大不了死。

她赌输了,就再也赢不回来。

他生不如死。

蒋华东扯掉领带,奋力踩下油门,车像是离弦箭猛地蹿了出去。

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火苗,有司机看得瞠目结舌。

裴岸南根据蒋华东吩咐回到林府去拿那件西服,他发现庭院的门竟然是开的,后面别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这边庄园却异常冷清。

他推开进去,一股红酒的浓郁味道扑面而来,他循着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音看向一个角落,吧台上坐着林淑培,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袍,头发完全披散下来,背影高贵冷冽中搀杂着一抹风情。她身侧是一盆特别茂盛的君子兰,似乎刚刚修剪过,非常的整齐好看,林淑培捏着酒杯,暗红色液体在里面轻微晃动着。

她沉浸在自己思索的世界内没有察觉有人进来,裴岸南特意将步子放轻,直到站在她身后,他能闻到她刚刚洗过澡散发出的清幽香味,他有些陶醉于这一刻的静谧和美好,他陷入沉默,看着她喝完一杯后又去斟满一杯,这样有三次,裴岸南伸出手越过她肩头,将她倒酒的手按住。

林淑培身体一僵,旋即回过头来,脸上是欣喜和期待,在发现是裴岸南而非蒋华东后,她的眉梢浮现一抹微微的戾气。

裴岸南知道她的失望,他更知道蒋华东现在何处,他害怕失去薛宛,害怕程毓璟会在她怨恨他责骂他的时候趁虚而入,所以顾不得安慰已经验证怀疑的林淑培便匆忙离开澜城。

他将西装脱下,拉开另外一把椅子,坐在林淑培身旁,她直勾勾盯着手中酒杯,笑了一声,从托盘内取了一个干净的空杯,推到裴岸南面前,“他让你怎么骗我,你直接说。”

裴岸南抿着嘴唇,默不作声倒满,“他让我转达你,倘若还想要保住夫妻情份,就不要在背后做任何让他更加失望的事,尤其是针对薛秘书。”

林淑培低低的笑出声,“瞧,在他眼里我真一无是处,除了在背后使阴谋诡计让他更加厌恶我,我能握住的哪里是什么夫妻情分,也就那点他看透了一半的恩情。”

裴岸南知道蒋华东做得太过,太绝,在林淑培和薛宛之间,倾斜得太偏颇,可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如果在任何事上都留有余地优柔寡断,他早就在南三角风云多变时刻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还有命到现在。

蒋华东功成名就在于他狠到极致那颗心,对待所有人都坚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