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可他这一折磨,就折磨了我整整四年。

四年啊,我过得如履薄冰,那种暗处随时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你窥探你的秘密和私生活的滋味儿,真的太可怕了,我说他不是变/态,而是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我坐在化妆间想起往事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对了,最严重的一次,我下班回家,他不知道从哪辆车上蹿了下来,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拖到一个小窄胡同里,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拼尽全力和他抗争,还是在挣扎中吃了不少亏,要不是两名执行任务的刑警恰好经过救了我,我根本不敢想,那一晚我除了失/身,还会不会失命在这个魔鬼手里。

我十九岁生日的当天晚上,小区门口被贴了好多字条,围观的人特别多,都在指指点点,我走过去发现上面还有我的照片,写着我破坏别人家庭,是要遭到天诛地灭的狐狸精投胎,还说我将许多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说我要遭报应,会死于非命的。

我连夜带着行李离开了那个住处,换了很远的地方,就是我现在的住址,非常偏远,没人会想到一个在夜场那么红赚了不少钱的头牌竟然会住在贫民窟,所以我清静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又卷土重来了。

这么高调的到了场子来找我,我能想到,我这一次在劫难逃,他不整死我根本不会罢休。

蓝薇死死搂住我,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了一眼,底下围了不少保镖,还有两辆黑车,似乎今晚他们非要将我带走不可,所谓的十万出/台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绑了我。

陈水灵忽然说,“脱衣服,宛宛,他们肯定知道你今天穿的什么来,大概你来的路上就被盯上了,咱俩换衣服,我装你,在这儿等着,他们进来了又能怎样,我也不是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一会儿跟着蓝薇,再找个服务生,装成一起出去的样子,直接上出租,别回家了,跟着蓝薇找个宾馆暂住,你家里的东西我让人给你收拾了送过去,你赶紧去别的城市,多一阵儿,过去了也就好了,我再通知你回来,你长的漂亮哪儿不能混下去啊,非得在上海不成?”

说实话,她们两个在这个时候没有离我而去明哲保身还在想法设法的救我,我特别欣慰和感动,可我不能连累她们,因为有句话陈水灵说错了,王法是存在的,可存在于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之中,而不是他们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物身上,他们可以拿钱拿人脉疏通,保出来自己,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做没有退路的事。

我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然后推开蓝薇,“别管我,我去,早晚要解决,天大地大,的确,哪里不能躲,可我瞧出来了,四年他都不肯罢休,我躲到哪里他也会把我找出来,掘地三尺都在所不惜,他太记仇了,我没想到自己会招惹上这样的人,我认了,死活我也认了,大不了被折腾几天,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不躲。”

“没事!宛宛,你别自暴自弃呀,我们陪着你,咱一起住,我和蓝薇明儿就搬到你那里去,咱三个都在,我看他能怎么着,难不成一起绑了去?我们也有后台,不比他小,他一个商人能牛/逼到哪儿去,我和蓝薇的后台可是官儿!在上海的地盘上,不忌惮着这儿的官儿吗?”

蓝薇望着我,沉默了良久,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假如他们强行带走你,我和陈水灵就报警,你撑住,我们立刻报警让警察去救你,现在哪儿都有摄像头,不难发现你们的去处。”

我点点头,非常感激的和她还有陈水灵拥抱了一下,所有小姐都仿佛要提前送我归西一样,无比郑重的靠着门口注视着我,我忽然觉得特别想笑,我不求人,守着最后的底线没有堕落,我从未破坏过谁的家庭,即使蒋华东这样逼我,我都顾念着他有家室不曾做出半分越轨,到最后,为什么还都逼我骂我,就因为我是个没有尊严的小姐吗。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和好人之分,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下贱,高贵的人不过托生了一个好家庭,一个好爹妈,我无父无母,天煞孤星,流浪时间,迫于生计靠自己卖笑赚钱,就妒人下贱肮脏了吗。有钱人又高尚到哪里去!我不偷不抢,不争不夺,我只是拿我该得的,我也守住了我的底线,我不曾为了什么不择手段去伤害谁,我反而一味的被伤害,难道世俗就这么容不下无可奈何走错路的女子吗。

第十九章 程先生,救我

我从化妆间出来,拉住一个路过的年轻服务生,问了他新来的胡总在哪个包房,他看着我,“薛姐,您要去陪胡总吗,他好像一直在包房摔杯子。”

我平静的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是,我要去见他,但我不会陪他,我如果不出现,他就永远没完没了,他就是冲我来的。”

服务生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在这种地方,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不再多问,而是给我指了一扇门,“里面有几个保镖,阵仗挺大的,都没有服务生敢进去送酒。”

他说完非常为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托盘,然后对我说,“姐,你要是进去的话,能麻烦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给我吧。”

他感激的跟我道了谢,我接过那酒瓶子,是引自法国的十七万一瓶的洋酒,我冷笑了一声,推开了那扇门。

我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保镖朝我看过来,他们都戴着墨镜,非常冷肃的表情。

胡伟达正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垫着茶几,包房安静的几乎诡异,他望了望我,冷冷一笑,我慢慢走过去,将酒放在茶几上他的腿旁,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微笑,笑得让人胆寒。

“怎么,不躲了?”

我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躲得过吗,得罪了胡总,大洋彼岸都能追了去,我又能躲到哪儿?”

他点点头,似乎非常赞赏,“不错,开窍了,为时不晚。”

他拍了拍一侧的沙发,我看了一眼,不语,没有坐在他指的位置,而是坐在了距离他比较远的一个单人沙发上,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悦,“这还不是躲我?”

“我只是不习惯,和男人坐的这么近,胡总一直在跟着我调查我,难道不知道,我这四年,当真没出过台。”

“不错,一次都没有。”

他说罢朝我轻蔑的一笑,“薛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傍了谁,你心里清楚,这儿不出,你他/妈早就爬上了别人的床!”

我心里一跳,眼前蓦然浮现出那一晚和蒋华东翻云覆雨的场景来,我咬着嘴唇,极力使自己镇定,“是谁,我傍的男人是谁?话谁都会说,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说什么都不成问题,但要有证据,我傍了谁我都不知道,胡总通天的本事,还会算命看相吗。”

“伶牙俐齿,薛宛,我遇到了那么多女人,就你让我念念不忘,可能也是因为没得到过,你拿捏男人,确实有一套,但你知道吗,太过分了,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蒋华东也对我说过,他说男人会纵容一个女人,只是因为还对她感兴趣,可这份兴趣,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当你不会把握,而是将他的耐心和纵容一点点消耗掉,你也就没戏可演了。

我愣神之际,胡伟达摸出烟盒,沉默着给自己点了一根,通红的火苗在在微暗的包房内跳跃着,空气中忽然变得灼热了几分,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中堵住自己的鼻子,他淡淡的笑了笑,朝我的脸上吐过来一大口烟雾,那味道不太对,我蹙了蹙眉,“胡总这样的手段也用上了?得到了有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可总好过,我干看着心里不痛快。”

他不停的吸着,不停的吐着,空气中缭乱的烟雾将视线都模糊了,过了一会儿,他将燃尽的烟蒂撵灭在烟灰缸里,“熬不住了的话,我随时敞开怀抱迎接你。”

他笑得奸诈,我的眼前微微有些发暗,似乎是在一片巨大的漩涡深处,黑色的白色的浪花,交替变换,将我深深的吸纳其中包裹住,我的意识渐渐朦胧而散失,我无力的偎在沙发上,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他俯下身,唇挨着我的鼻尖轻轻触了触,浓重的烟味让我作呕,我抬腿踢了他一脚,他没有动弹分毫,反而将我的脚踝握住,轻轻笑了一声,“还在挣扎吗,不觉得身子软了,有些犯困?”

我使劲撑住眼皮,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卑鄙!”

“无所谓,兵不厌诈,何况下点药,在夜场,这算什么?哪个女人没经历过,四年了,你还学不乖,我不好好教教你,怎么行?”

他笑着将我的身子拉扯过去,我半跪在地上,扑到他腿间,他沉着的声音吩咐保镖开门,门打开的瞬间,灯火通明,我烟雾渐渐散去,我恍惚中有些清醒过来,他将我的两只手锁住,拖着我往过道走去,蓝薇看到了这一幕,非常愤怒的冲过来,“放了她!你们强行夺人,这是犯法的!想称王称霸,上你们自己的地盘上去,这是内地,我们有法律保护!”

胡伟达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冲过去两个人,照着蓝薇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蓝薇早就傍上了一个大/官儿,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咬牙切齿,脱掉了高跟鞋就照着他们抡了过来,两只鞋在空中乱飞,最终打中了一个保镖的脑袋,接着便流了血,陈水灵也急了,一手要拉我,却被胡伟达狠狠一推,摔在地上,她爬起来后便扯着嗓子在过道里喊,将所有包房的人都喊了出来,一楼的保安飞快的冲上来,见到这副场景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混乱之际,一大拨保镖电梯里出来,朝这边极速前进着,我们都看过去,猜测着是谁的人,不好的预感向我袭来,果然,他们足有十几个人,朝着胡伟达毕恭毕敬,我闭上眼,彻底绝望。

躲了四年,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是赌注他早晚会对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姐忘怀罢了,没想到,他不肯善罢甘休。

我薛宛何其有幸,竟然让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我。

陈水灵还要冲过来,被几个小姐给拦住了,她们脸色凝重的摇头,知道我是躲不过去了。

保镖在前面开路,胡伟达扯着我在地上滑行,他狰狞的笑着,“薛宛,后悔了吗,当初跟了老子,现在我也腻了,不但可以放了你,还能给你一大笔钱,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让你知道耍我的下场!”

他疯了一样的扯着我进了电梯,我半跪在地上,想要站起来,他狠狠一脚踢在我肩膀,巨痛使我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因为痛,我变得非常清醒,我咬牙看向他,“你配做个男人吗?欺男霸女,你如果在古代,活该一个枪子儿崩了!”

他不急不恼的看着我,一张脸冷笑着,“说吧,一会儿到了地方,老子让你说不出话来,放心,四年我才得到你,怎么也得好好品尝,这一夜我都不停,让你知道知道,我和你那个姘/头比,谁更强。”

电梯停在一楼,他再度扯着我,在地上滑了出去,前台和几个新进来的客人见状纷纷吓得躲到了一侧,就那么看着,有人想掏出手机报警,却被胡伟达的保镖给踢飞了,他们冷冷的存训斥着,似乎还打了那个多管闲事的人,我被拖出了大门,天色已晚,大街上人稀少了许多,只有来往车辆仍旧在穿梭不息,保镖去车库提车,胡伟达扯着我的头发朝玻璃大门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疼的咬牙。

“臭婊/子,当初不肯,现在有办法吗,不也要跟着我走,谁来救你?谁敢!你以为我在上海就没有人脉吗,我告诉你,就算有人报警,也没人敢来找你,除非他不想干了!谁会为了一个婊/子花功夫?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血痰,“是,我不算什么东西,可还不是麻烦胡总带着这么多人大费周折的来抓我?我一个小姐,没错,玩儿就玩儿了,我全当被疯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