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煜强笑了笑，“对不起，妈妈。”

他一边拿着手巾将女人刚洗完后的湿发一点点汲干，一边犹豫着问沈兰心：“妈，我们去m国待一段时间怎么样？那边有新研发针对结肠癌的技术”

“钱的问题，医院和医生的问题，你想过没？”沈兰心直接打断了他，“这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还是说，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沈明煜擦头发的手一顿，沈兰心就知道自已猜对了。

女人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他那种家庭，不是好相与的。”

第112章 “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跟他没有关系，”沈明煜下意识地否认，但言语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就是恰好有这个机会，想再尝试一次试试看……妈妈，您愿意陪我再努力一回吗？万一能治得好呢？”

过了许久，才听到沈兰心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既然我儿子这么有孝心，我还能说什么呢？”说着，她用干瘦温暖的手拍了拍沈明煜，几乎要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哪怕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这是出国的原因之一，但也只是之一而已。

“妈……”沈明煜哽咽出声，擦着发丝的手一顿，环绕着沈兰心的脖颈抱住了消瘦了十来斤的女人。

“别难过，”沈兰心颇有节奏地一下下拍着他，像在安慰他，也像在弥补沈明煜过去那段孤独孤僻的日子，低声呢喃着：“未来都会好起来的。”

在女人的生命在慢慢流逝的时间里，这对母子的关系却抵达了前所未有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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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虞铖坐在真皮座椅上，看着沈明煜隐忍的五官恶劣地挑起了眉：“我们约定的是如果你们分手，会送你母亲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疗，但之前在京城医院需要缴纳的费用，以及你们母子去国外衣食住行的开销，需要你们自已解决。”

“毕竟去m国最好的医院治疗已经是笔天文数字了，我们虞家毕竟不是做慈善的，希望你能体谅。”虞铖的话语彬彬有礼，态度却丝毫不让。

沈明煜咬紧牙关：“明明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虞铖敲了敲手中的笔，露出了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如果我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答应了，后续我也不用白费精力找你好几趟了是不是？”虽然每次来都能看到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去会所那干一段时间，攒够几十万或者一百多万就可以出国了，你到那边继续打工攒钱，生活费不成问题。怎么样，考虑一下么？”

半晌，沈明煜苦笑一声，说：“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么？”

他感觉自已像已经被甩到了案板上的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这都是他自已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只有一点，”沈明煜的目光沉了下来，直直地和虞铖对视，一字一句：“我只卖酒。”

“那当然。”虞铖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面色更和煦了几分：“我也只有一个要求：为了避免不长眼的人骚扰你，在外面要声称是我的人别露出那副嫌恶的表情嘛，只是个名头而已。”

“你也知道，高端会所嘛，以权势压人的混蛋很多，只是必要时做做戏而已。”

虞铖终于等到沈明煜面露迟疑地点了点头后，微妙的笑容从被眼镜遮挡着的眼底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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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分手？”虞铎拖着被烟浸透了无比疲惫的嗓子，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几天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是不是虞铖跟你说了什么，用来威胁你？”虞铎只能想到这么个原因，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刨根问底：“你不要被他动摇了，想太多，知道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沈明煜最后一次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是下午。他推开了门，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回来虞铎不会在家，却恰巧和坐在门口的男人隔着烟雾缭绕的空气四目相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

虞铎的头发有些长了，因为最近行程繁忙加上住院无心打理，一向光洁的下巴甚至冒出了细密的胡茬，反倒增添了几分不羁的味道。

“不是的。”

沈明煜怔然几秒，又被火燎到似的挪开了视线，心中一瞬间的酸软，像生吞了几个没熟的硬山楂，打断了他的话，重复道：“不是因为那个。”

“你只是觉得，你未来会遇到更好的人，”沈明煜摩挲着衣角垂下了头，缓缓挤出了几个字：“我们之前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说完，他怕在虞铎的目光下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脱了鞋快步走进屋，用平生最迅疾的速度收拾起了自已剩余的衣物，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虞铎听着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手边的浓的呛人的烟，缓缓地过肺吐出，露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明明最开始他没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但现在……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挽回这段感情。

姿态狼狈得像在强求。

他看着手中已经戒了很久、最近又复吸的香烟，心中茫然了一瞬：

如果明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快走到尽头，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人的强求，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应该放手了？

虞铎正出着神，行李箱的轱辘和地板摩擦的轻微响动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他抬眼望去，沈明煜用另一只手扶着侧边的行李箱，似乎是为了降低滚轮滑动时的声响，动作笨拙又坚定。

突然，持续轻响的轱辘声骤然间断。

虞铎的目光顺着发声处望去，在脑子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行李箱的轱辘上，下意识地摸索着行李箱坏掉的位置。

沈明煜低着头，看着男人熟悉的身影蹲在自已身前叼着烟，露出一双精壮的胳膊，把小巧的滚轮在手里研究、摆弄、实验，直到弄好，可以继续顺畅地使用。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点儿，吸了一口朝思暮想的人身上的味道

没有熟悉的海洋香调，这段时间他显然没有心情打扮自已。只有烟味儿混杂着洗涤剂的香气扑鼻而来。

“需要换行李箱了，”虞铎叼着烟自下而上的抬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或者换轮子，这个到年限了。”

“……嗯。”沈明煜猝不及防地收回了视线，表情有些慌乱地低低应了一声。

他握紧了行李箱的扶手，压下了心底那股几乎要溢出的情绪，转身正要低头从虞铎身前绕过

第113章 “虞总特意说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