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1)

毒凰来仪 肃元帝时候 5185 字 7个月前

没有好感,如何经营人脉关系,如何搭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没人愿意追随一个周身充满死气的人,不是吗?双莲又捏了捏骊也的脸,在他开口前,说起了自己的条件和计划。骊也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一瞬间被转移走了大半的注意力。

谈话结束,双莲和骊也都很满意谈话的结果,也没有耽误彼此时间的意思,骊也很快就在双莲的人的护持下走了。双莲也走暗道,赶回西北边城,在她安排的替身露出马脚之前赶回去,虽有黄芷忆看着,但早一步总比晚一步要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浪花滚滚

熙鸣两国打得不可开交,青国继续做鹌鹑,凤国却是又热闹了起来,这回却是肃元帝的心腹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骊清出了事。 他被族中的侄子给告了,说是要告他杀母留子,其心可诛其罪当诛。骊清想要从族中过继一个子嗣来继承丞相府的一切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在猜会是谁有那个福气,却不想等来了这样的消息。一时间,人群鼎沸,议论纷纷,流言也层出不穷花样百出。

骊清的确是想杀母留子,也派了手下最隐秘的一支力量去办这件事,因这股力量太过重要,需要他的亲笔信件和印章才可以,他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不然,便是拓印版的证据,双莲的人都休想碰到一丝一毫,可见骊清行事究竟有多小心。

但骊清晚了一步,他的人到的时候,李氏和骊也都已经消失了,说不清是因不想过继到他名下悄悄逃了,还是被有心人给藏了起来,更甚至他的计划已经曝光。骊清派人去查这件事,看到底是李氏母子自己跑了,还是有心人插手了,却发现李氏母子的确是自己跑了,但却在路上被贼人劫杀,李氏已死,尸体由他的人扔到了乱葬岗,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但骊也不见了,不知死了还是逃出去了。

骊清没有放弃骊也,继续派人去找,没想到他的人行动了没几天,骊也就自己出现了。满身血迹,强撑着一股气的骊也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爬到了皇城衙门,从怀中掏出了状纸,大声诉说着自己的冤屈。骊也的出场本就引起了各方关注,都在想这孩子怎么了,被人伤得这么重,又是怎么逃出来的?结果没等众人同情完骊也,就听骊也大声诉说冤屈,竟是要告当朝丞相,这下可真是不得了了啊。

衙门的官员不敢轻忽,派人给骊也治伤,不管这事如何,都把骊也的命留住了再说。而后,官员即刻进宫向肃元帝说了这事,肃元帝一听,却是要求彻查。

丞相府当下就被重兵包围,府中人员许进不许出,日常采买由士兵代劳。

重兵包围,帝心难测,骊清却是老神在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设了个局给他,不但杀了李氏,还要让骊也来对付他,意图扳倒他,毁他骊姓一族的声誉。这计策够毒,似骊也那般的少年最是容易糊弄利用,只需撩拨一下就能让骊也如疯狗一般的咬上他,不管结果如何,骊姓一族的声望都会受到影响。而他在处理骊也的问题上,一个弄不好就会更加坐实自己的破绽。

形势不明,风向不利,骊清却没有多余的反应,只安静练字,比往日还要来得悠闲自在,没有急着表明清白,似乎并不担心这件事最终会如了幕后之人的意。

等骊也的伤势稳定了些后,骊清就被请到衙门了,肃元帝让皇太孙主审此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肃元帝这是在为孙子造势,不然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轮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审理?不过肃元帝也太放心了,这要是一个处理不慎,皇太孙的势非但造不起来,还会受到影响,难道这也是一次针对皇太孙的考验?

骊也仍不能行走,被人抬上了堂,面色苍白的少年,紧咬嘴唇的倔强样,最是能得人怜悯,不少人的心偏向了这个眼神清正的少年。骊清也被请上了堂,事情尚未有结论,自不能把一朝丞相当成罪人来对待,皇太孙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谁料没等皇太孙开口骊也就发疯了,狠狠地扑向骊清,因行动不便只能抱住骊清的大腿,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而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咬死了骊清的腿。

骊清痛呼一声,眼里却没多少怒气,反而有一丝不解,骊也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便是恨透了他,也断不会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了,发疯了呗,骊也死死地咬着骊清的腿,谁都不能将他拉扯开,还是皇太孙发话,一个侍卫当机立断的敲晕了骊也,才把骊也和骊清分开。

还没开始就闹得这么难看,皇太孙也有些头疼,便不得不暂停动作,请人去叫大夫来给骊也和骊清看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看病的时候,皇太孙没有安排骊也和骊清到后面去进行,而是直接让他们在堂上治疗。围观的人也有幸看到了骊清腿上的伤口,看清的那一刻,皆是倒吸了一口气,这骊也属狼的不成?

“太狠了吧?”有妇人看不下去了,侧过头,语气里满是对骊也的不满。

“这可是杀母之仇,换做你,你疯不疯?”另一个妇人翻了个白眼,不耐道。

众人议论纷纷,有同情丞相的,也有理解骊也的,但当骊也身上的伤展露人前时,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瞧瞧,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啧,也亏得骊也命大逃了出来,不然啊,这……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骊清说话了,对大夫吩咐道:“仔细看看孩子的头,我怀疑他是被人控制了,这孩子品性绝佳,断做不出这般失礼的举动。”

闻言,大夫却没有动,回头看了皇太孙一眼,皇太孙点点头,他也觉得骊也的反应过激了,丧母之痛的确难忍,但对一个教养良好的人来说,骊也的举动实在是反常。且骊也便是恨透了骊清,一心要骊清死,也不该这么冲动,有他坐镇,骊也定能得到公正,何苦来这么一出,就不怕被骊清将计就计的一脚踹死吗?

大夫去看骊也的头了,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不下十次,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

一番折腾,大夫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顿时惊得众人屏住了呼吸,天啊,这么细长的针扎进脑里,一个不小心,这骊也的命就没了啊。

真够狠的!这是在场的人的想法,骊清却是微松口气,没有这一出,他也能将自己摘出来,但有了这一出,他的行动会更顺利,幕后之人实在是太急切了些,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个把柄。银针取出,经大夫验证,证实这针有毒,毒素不深,却能扰乱人的心智,若不及时拔出,此人会逐渐变得暴虐,以致于彻底疯魔。

而银针初入脑中,并不会让中针人发生太大变化,时间久了才能露出破绽。

也就是骊清熟悉骊也,不然谁也想不到骊也的发疯不是为了母亲报仇,而是被人利用。这下,众人看骊清的表情缓和了些,或许丞相这次真是被人冤枉的。

说完,大夫还想再给骊也看看,骊也就醒了,眼神有一瞬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现在的他比刚才的他要多了几分脆弱,也多了几分真实性,想来是银针被取出来的缘故。没等皇太孙开口问话,回过神来的骊也愤恨的瞪了丞相一眼,就艰难地爬了起来,拖着身体半跪在地,条理清晰的诉说了自己的冤屈,求皇太孙给他做主。见着这样的骊也,众人更是相信了银针有毒的说法。

“纵然你说得有理有据字字清晰,但也只是片面之词,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太孙听完骊也的话,看了一眼骊清,微微一笑,略带安抚的道。骊也点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这是我从那贼人的身上拽下来的,上面刻着‘骊府’二字。我虽是旁支子嗣,不熟悉丞相大人,但也知道骊府的令牌是什么模样,小时候还曾把玩过。就是凭着这个,我才敢来状告一朝丞相,为我的母亲陈述冤情!”

皇太孙点点头,身边立刻有人去拿令牌上来,仔细看了一眼,皇太孙有些信了骊也的话,却没有表露出来,只问骊清有什么说法。骊清却道有几个问题要问骊也,问完之后,再继续下去。皇太孙允了,只是不许骊清靠近骊也,隔着距离。

“你说是我派人去杀你的?那是那些贼人主动说出来的,还是你夺得令牌后自己发现的?”骊清神色平静的看着骊也,并不在意他满是仇恨的目光,扬声道。

“他们说的,拦住我和娘亲的马车后,就说了出来。”骊也愣了下,轻声道。

“哦?这若是我派去的人,又为何蠢到不打自招,自动报上名号?你说我是为了杀母留子,既如此,那定是要你活着,又怎会主动告诉你这事是我做的?”骊清一笑,摸摸胡子,扫了一眼四周,道:“我还打算让你继承丞相府的一切,告诉你你母亲是我杀的,不是给自己招祸吗?且你知道了这个事,便是再蠢的人也不会考虑过继你了,因为心怀仇恨的人,哪怕是个孩子,也是家中灾祸的开端。”

骊也张嘴就要反驳,却沉默了下来,似在思考骊清话语的真实性,在场的人也思考了起来。对呀,这说不通,真要杀母留子,完全可以伪造成劫杀,又为何一开始就自报名号,还让骊也听见了,这是只有把李氏母子当死人才会做的事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少年进府

但只有李氏死了,骊也却逃了出来,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如何能在贼人的包围中逃生,又是怎么到了京城的?看他的伤势,没人照顾的话,怕是早死了,哪里能爬到皇城衙门递上状纸?想到这里,再记起骊也后脑扎的针,在场的人,只要不蠢都猜到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丞相骊清的局,丧母的骊也是被人利用了。至于那枚令牌,真伪还不知道,但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人偷来栽赃嫁祸。

这么重要的东西,贼人发现不见了,那还不得翻个底朝天,如何能让骊也拿着这能要人命的东西逃出?别说什么骊也受神佛保护,他一个小少年身无四两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非是神佛亲临,否则是绝无可能逃出重重包围的。

便真是骊清做的,他得有多蠢才能把一只狼带回家啊,难道以为杀母之仇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众人议论纷纷,骊也的脸色也是青了白白了青,似有尴尬羞恼。

想了想,骊也老实说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到了皇城,躺在一个角落里,怎么到的,为什么到的,他不知道。身上除了令牌就只有两封信,一封是写好的状纸,一封是自称是好心人写的信,说见他一身是血的倒在河边,于心不忍,救下了他。

但老听见他嚷嚷着什么“骊清我和你不共戴天”,心内害怕就悄悄把他运进城里丢到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了,至于状纸,也是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死抓着对方的手缠着对方写下的。骊也刚刚醒来,意识不清醒,又念着母亲的冤屈,加上手里有骊府的令牌,这才没有细想的到了皇城衙门,状告骊清,诉说自己的冤情。

听完,众人皆是嘴角一抽,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也就糊弄一下这少年了。

真要害怕,怎么不把少年扔到野外去,这么死了,也一了百了,还得大费周章的将人运到皇城,难不成这胆小怕事的人还知道讲究风水运道认为死在皇城才好?再说那状纸,便是骊也意识不清,死活要人写下,这人就不会弄张白纸糊弄?

再有这银针的事,大夫可说了,银针入体的时间尚短,应是前不久才扎进来的。而骊也到皇城衙门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大夫忙着安抚他的情绪,给他治伤就没想那么多。要不是骊也急着为母报仇,死活都要提前升堂,这银针取出来,怕也是为时已晚。事情发展到这里,骊也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一边,那个模样,看着就可怜,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至于这令牌……”骊清说着,停顿了片刻后,说是要拿令牌过来看一看。

皇太孙允了,却让人盯着骊清的举动,免得他使诈,来一招偷龙转凤的把戏。

骊清仔细看了一眼令牌,略显无奈的笑道:“这令牌是真,却不完全真!”

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骊清请人将两枚令牌拿上去给皇太孙看,左边的是他新交出来的令牌,右边的是骊也从贼人手里抢到的令牌。两枚令牌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就露出破绽了,骊清的令牌上雕着一朵梅花,梅花花瓣为五朵,据说这是骊清发妻最喜欢的“五朵梅”。发妻死后,骊清就在印章或是令牌上刻上了“五朵梅”的图案,以此纪念他的发妻,更让全府的人记住女主人。

而骊也从贼人手里抢来的令牌,也曾是骊府的令牌,却没有这“五朵梅”的图案,应是以前使用过后来废弃了的。废弃了的令牌,想要弄到手并不是什么难事,骊也年纪小,说是把玩过骊府令牌,但也未必能记住每一个细节,心绪混乱下让人钻了空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仔仔细细对比了两枚令牌的不同后,骊也彻底的醒悟了,他竟然险些中了杀母仇人的计,害了他的族伯,当朝丞相大人。

众人看骊也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叫人利用了,这打击已经够大了,还是别再说什么了,给孩子留一条活路吧!到这个时候,骊清的嫌疑差不多能洗清了,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对手太蠢,这么错漏百出的计策也好意思使出来,都没费骊清多少力气。至于流言纷扰之际,骊府的名誉损失,也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尤其在抓住设计了这一切的真凶后。

此事疑点重重,骊清的嫌疑不说全部洗清,但也差不多了,皇太孙就请人将骊清送回府,再派人去调查骊也被劫的真相。就在众人准备散开的时候,骊清却提出了一个请求,说是骊也年幼,一时被人蒙蔽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还请皇太孙高抬贵手,许他将骊也接回府中照顾,怎么说他都是这孩子最后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