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股极为强烈的电流灌入他的大脑,他脑袋顿时像是被人用锤子捶打一般,痛得他想要打滚,陈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嘶吼,一个遗忘了两年的名字终冲破枷锁,精准地击打着他的神经线,他猛然睁开赤红的眼,眼里尽是兽一般的野性,“李寂!”
许医生见他已经抵达临界点,连忙将电流关闭,陈谨顿时趴在床头生理性呕吐,他咳得震天响,咳着咳着,忽然发出诡异的笑声,似是地狱里怕出来的厉鬼,要将人索命,他满目血红,盯着手机屏幕的脸,仿佛要把人吞噬,“李寂......”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李寂连着好几日都心绪不宁,连带着工作时都差点出错,同事看他脸色不对劲,纷纷询问他是不是需要休息,有了身边人的暖意,他才稍感觉安心一些。
也许真是他想太多了。
下了班,李寂给母亲打去电话,本意是想问她有没有需要自己在路上买什么东西回去,可手机嘟嘟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李寂又打给了父亲,一样的结果。
他挂了电话,站在寒风瑟瑟的街道,像是被投入冰湖的人,刺骨的冷。
他又颤抖着给两老再打了个电话,随着嘟嘟声越来越久,他心里的不安也就放到最大。
李寂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安慰自己也许是他们在忙,没有听见铃声,可已经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慌,急急叫了辆车直往家里赶。
站在小区楼下,他见到张姨探着脑袋在看着什么,见他来了,连忙上前,“小许,你家里来了好多人,乌泱泱的,可吓人了,是你亲戚吗?”
李寂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连唇色都是白的,他往上看,半晌摇摇头,赴死一般上楼。
请君入瓮的招数,有一个人用得娴熟。
他上了楼,见到自家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眼前也随着发黑。
“李先生,您回来了,陈总在里头等您。”
陈总,还有哪个陈总会大费周章地找他?李寂像是被网住的鱼,明知上岸只有死路一条,却还是不得不拧开门把。
在见到客厅里那张与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的脸,依旧精致,李寂攥紧了拳,他好不容易忘记的惨痛顿时朝他袭来,而他心中清楚,这一回,他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相比较李寂的慌乱,陈谨显得怡然自得,他靠在沙发上,乌眸牢牢锁着面色惨白的李寂,露出个漂亮的却骇人的笑来,“又见面了,李寂。”
大门被关闭,李寂在屋里环视一圈,尽管他已经竭力控制自己,却还是无法阻止因为恐惧牙齿打颤,“我爸妈呢?”
在胁迫别人威胁李寂这件事上,陈谨做得炉火纯青,也确实百试百灵。
陈谨笑得有几分残忍,他朝李寂勾勾手指头,像使唤一条狗般,“你过来跪下,我就告诉你。”
李寂怒不可遏,冲上去攥住陈谨的领子,清丽的五官扭曲,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碎,“陈谨,我爸妈呢?”
陈谨眼眸微眯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说了,跪下。”
李寂顿时丧气所有力气,狠狠地看着陈谨许久,终究松手,屈辱地在陈谨腿边跪了下来。
陈谨心情大好,捏着李寂的下颌晃了晃,“真听话,那为什么两年前,我让你不要走,你却走得毫不犹豫呢?”
李寂身躯抖个不停,半是发怒,半是恐惧。
陈谨甩开李寂的脸,一脚踩上了李寂的肩膀,微微用力往下压,他不是话多的人,可这一次再见,却像要跟李寂讨回公道一般,慢条斯理道,“我戒断了整整三个月才成功,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李寂,我说过我们要白头的,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继续接受电击治疗,一遍遍、一遍遍,真痛啊,”他说到这里,肌理都条件反射地感受到了那些疼痛,音色有几分扭曲,“可是在我痛的时候,你活得很开心吧,觉得可以躲我一辈子,你简直是做梦,易鸣旭那个蠢货,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找到你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李寂眼瞳骤缩,咬牙切齿道,“那是你自找的。”
“是,我犯贱,”陈谨突然发难,一把将李寂踹到地上,整个人扑了上去,如玉面容狰狞,“我明知你李寂避我如蛇蝎,却还要往上贴,但那又如何,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谁在乎!”
李寂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地面,被踹到的腹部隐隐作痛,他看着陈谨,像看最癫狂的疯子,喘着粗气,“不管我们两个怎么样,你已经拉很多无辜的人下水了,我爸妈没有得罪你,别伤害他们。”
陈谨一手抚摸着李寂的脸,痴狂道,“好,我要你现在自己张着腿求我上你,你做得到,我就不动你父母。”
李寂眦目欲裂,疯狂挣扎起来,“你就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折磨我吗?”
陈谨三两下制衡住他,用的全是死劲,没有一点怜惜,李寂疼得五官移位,挣扎渐渐小了。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打。”陈谨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寂。
李寂血液沸腾,咬得牙龈都出血了,他向来知道,陈谨就是以折辱他为乐,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如此。
不过是陪陈谨上一次床而已,又不是没有过,李寂竭力说服自己,如鲠在喉,“好,我答应你。”
陈谨这才松开他,他抖个不停,把自己当成没有情绪的容器,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等他脱个精光,陈谨却仍衣冠整齐,坐回了沙发上,打定主意要看李寂沉沦。
李寂颤巍巍地解开陈谨的裤子,他胃里翻滚个不停,软着腿把陈谨的性器往体内挤的时候,痛得像是被劈开成两半,陈谨也不好受,但他还是握着李寂劲瘦柔韧的腰,狠狠往下压,李寂发出痛苦的悲鸣。
听见陈谨如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李寂痛得耳朵嗡嗡响,无力回应。
“你前几天在路边扶的那个男人,拍了你的照片给我,”陈谨大笑起来,拍拍李寂惨白的脸,笑话他,“怎么这么多年还收不回你泛滥的同情心啊李寂?”
大抵故事的终点都要回到起点,十七岁的李寂因为帮助同学遭受校园霸凌,被强势扯进地狱,二十七岁的李寂因为好心帮扶陌生人,再一次堕入不见光的人间。
他像是被撕裂了,由里而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在这时,却突然听见极轻的开门声,李寂浑身一震,陈谨已经掰过他的脸看向父母卧室的方向,只见二人被堵住了嘴,正老泪纵横站在房门口看他被陈谨亵玩。
绝望铺天盖地席卷,李寂大叫起来,见到父母被保镖挡住,陈谨还在他体内动着,不知廉耻,毫无悔意。
“李寂,放弃吧,你跑不掉的。”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父母的哀嚎,陈谨的呢喃,还有他从喉咙里发出的绝望嘶叫。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洁白的手术台上,芯片被植入光洁的皮肤里,陈谨站在手术台边,看着血红的肌理一点点把芯片吞没。
从今往后,无论李寂跑到哪里,他都能精准定位,把人牢牢禁锢在身边。
不过这个芯片,想来再也不会有派上用场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