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顺手把缴费单拍他脑门上:“这还有人躺起的,你再叫大声点!”

小伙往后躲:“盛也那是和五爷一样打拳不要命的,这点小事他”

“五爷什么五爷!”水哥按住他揍,“说了一万遍要叫闫总!搞得跟黑社会一样,是不是你小子败坏我们五、闫总名声,啊?”

安冉放好盛也的内裤心想幸好那两个男人在说话没空关注她,不然她要尴尬死,转身问道:“五爷就是闫兀?”

“哟嚯,”水哥震惊道,“你一小姑娘还知道我们五爷大名呢,你不会暗恋他吧?这么多年?”

他急了:“哎哟,那可不行,我们五爷有老婆的!好不容易追到的,小妹妹读书要紧读书要紧…”

安冉很想反问他义正严辞说读书要紧的人读了几年书,最终只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了,盛也的背是不是之前受过伤,正常情况被偷袭他不会躲不过。”

听到水哥问,想起那天在寺庙挣扎中盛也撞到柱子上,眼神躲闪,转移话题:“被偷袭?”

“那孙子,”水哥忽然想起,偏头交代小伙,“把我给我看住了,在老子地盘上搞偷袭,没这种坏规矩的事儿!”

“好嘞,哥!”

答应完人麻利儿地办事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水哥和安冉,还有安静的盛也。

水哥道:“今天这场裁判都吹哨了,那人趁盛也转身的功夫,一拳砸他背上,不知道从哪里带进来的铁秤砣甩到盛也脑袋上,好家伙,当场就出血了。”

病房空调开得有些大,盛也呼吸频率不稳,一边听水哥说,安冉一边打开一瓶水增加湿气,水哥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长大了啊妹妹,小时候看到盛也脖子的血直接吓晕了,现在还能一心二用。”

“脑震荡又不会死人。”

“不一定哦,”水哥想起当年,“万一这个偷袭的人像那两个人贩子一样都是他妈找来的,肯定不止脑震荡。“

安冉的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停在半空,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什么他妈找来的?”

水哥一下反应过来,越说越心虚:“盛也没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没说就算…”

“我们当年被人贩子绑架不是意外?”安冉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拎出来,放到一座四面漏风的房子里,她想要回自己的心,最后却发现,心脏还在,是身体支离破碎,她重复确认道,“是盛也的妈妈,是姚晓萱找人要把我们卖了!不对,不是我们,是盛也!她找来人贩子拐走盛也!!”

一见她哭水哥如临大敌,可她却没有哭出声,只是张着嘴,泪流满面,想哀嚎却忘记如何发声,在空白的房间盲目寻找,或许是想找一个支点,或许是想做什么,可她无事可做,痛苦没有出口,只能一点点栽下去,蹲在地上把自己抱住,不受控地全身痉挛。

看着这两兄妹,一个躺着不省人事,一个蹲着哭背过去,水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提这事儿做什么。

盛也醒过来时,只有安冉坐在他床边发呆,眼睛红肿像哭过。

来奔丧吗?

“晦气。”他坐起来。

“你不是不在意生死吗,”盛也一拳打到棉花上,安冉心平气和给他倒水,“以前你整天把生啊死啊挂在嘴边,我觉得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避讳。”

因为对盛也来说,稀松平常。

她把水递给他:“现在觉得,生老病死,跟吃饭喝水没区别,可能是旁人递给你这杯水,也可能是你自己想喝。”

所以那么多次直面死亡,那么多次被最亲的人捅刀。

“你想喝吗?”

你还想活吗?

“哐啷”

不等盛也回答,安冉手指脱力,玻璃杯掉到地上,碎渣四溅,她替他回答,旁人要盛也死也好,盛也自己想死也好,她都不同意。

她说:“盛也,快点好起来吧。”

盛也从始至终没有伸过手,抬了下眼皮:“有病。”

第14章 | 0014 裸照被发现

外公和舅舅的工作似乎有了进展,这几天都在家里吃饭,七口人难得坐在一张桌子上。

“虽然说搭上了线,但肯定不止我们一家公司,你要注意动向,多活动活动。”

盛朗华示意张秀兰添酒,张秀兰一边叫胡阿姨拿酒来,一边给安升夹菜。

盛淮波有些急,招呼胡阿姨把酒给他来倒,焦虑地应承盛朗华的话:“爸,市政府这次的医疗器械采购,确定是对本市所有医保约定医疗机构使用吗?如果只是区采购,有点不够看啊。”

主位上的人不满地看了一眼儿媳妇吃饭发出声音,转头肯定回答道:“我和你田叔叔已经问过了,肯定是市里的。”

“那怎么负责的是区委区政府的领导?”

说着看见安冉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盛也碗里,有些惊讶,盛淮波果然又不满地看向安冉。

吃饭从来不出声的盛也破天荒朝盛朗华解释:“我让她夹的。”

不止盛淮波,安升和姚晓萱,包括安冉自己都惊讶地看向盛也 ? ,突然觉得羞赧,把头埋进碗里一粒一粒米吃得大口。

盛朗华不觉得盛也有什么不一样,叩响桌面警告安冉,然后尝了一口炖汤便放下擦嘴,再次嘱咐盛淮波:“照做就是了。”

他一起身离开,姚晓萱像一秒都呆不下去阴沉一张脸也跟着要走,转身间隙瞥见一直没什么交集的安冉,愤恨地看着她,很快安冉就被她怨毒的眼神吓得慌乱低头。

舅妈为什么恨她?

虽然诧异姐姐和盛也什么时候和好了,但手术期临近,安升每天都焦虑得睡不着。

半夜房间的水喝完出来客厅倒,不小心走神洒了一地,像冥冥之中的预兆,安升扯出卫生纸蹲在地上沿着水痕一点点擦拭。

有水流进沙发底下,他顺着擦干,手指碰到一张硬纸片,莫名被刺痛,最终好奇战胜了预感,或者说是预感引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