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在沙发上跟陆浮讨论一件事,兜里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皱着眉在周围的人脸上转一圈,最后把手机扔给了方黎人。“帮我接一下,说我不在然后就挂掉。”

“秦松。”陆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秦松嗤笑:“瞧你这护犊子的样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电话,让她帮个忙怎么了?”

方黎人把那串没有保存的号码接起来,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秦松,你在哪儿?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那声音太凄厉,听得方黎人心里一抖,那句“他不在”的谎言,怎么都说不出口:“你、你、你冷静一点。”

听见陌生女孩的声音,女人顿了一下,尖声道:“你是谁?秦松呢,让他跟我说话!”“我……”方黎人看着秦松,考虑着该怎么说。

秦松火了:“不是让你说我不在吗?”那边女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彻底崩溃:“秦松!你是人吗?你强行占有了我,又把我抛在一边,你这个禽兽!你把我当成宠物还是玩具?你怎么还不去死!”

秦松抢过电话来关掉,冲方黎人发火:“你怎么回事?”陆浮凌厉道:“秦松,你再迁怒她试试!”

秦松也知道方黎人是制住陆浮的真正砝码,平日里尽量井水不犯河水,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强行挂上笑容,更使方黎人恶心。

这边压下去的火,就在其他地方释放出来。他跟身后一个小弟说:“那女的太麻烦了,你去解决一下。”方黎人惊呆了,正想说什么,却看见陆浮脸色一变,吐出一口鲜血后歪倒在一边。

她冲上去摇他:“你没事吧?”

秦松看她这么着急,乐不可支。方黎人匪夷所思地望向他:“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没好处啊。所以死不了人,只是那个药的副作用而已。”秦松事不关己地笑道,“而且,是他自己让我注射的哦。”

方黎人根本没想到这个药的副作用这么厉害,这些天她肉眼可见地看着陆浮精神变得不好。

闭了闭眼,她放低姿态:“那你能不能,帮他把毒解一下?”“可以呀,”秦松慷慨点头,却在下一秒摁灭她的喜悦,“说好了半个月一次嘛,还差几天哦。”

方黎人气得神经崩断,扑上去要跟他打一架。

几个人拦着她,秦松最爱看人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戏码,伸出手摸她下巴,故意调戏:“挺烈性的嘛,别跟着他了,跟我怎么样?”方黎人瞳光闪动,不怒反笑,不过是挑衅的冷笑:“好啊。”

她长相本来就出众,这一刻的情绪更是增添一种张扬的美,秦松心念一动,舔了舔唇,盯着她的同时对下属说:“我们走!”

他走后,方黎人面无表情地跪坐在陆浮身边,听见旁边传来一个轻佻柔媚的女声:“虽然要不了命,但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好。”

是那天在秦先生病房见过的女人,后来又见过两次,好像叫唐瑜,之前跟着秦先生,后来叛变跟了秦松。方黎人对她印象不好,感觉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唐瑜带来的人里有两个医生模样的,在房间里为昏迷的陆浮做检查。

方黎人不明白唐瑜跟秦松看起来像一伙儿,为什么做出跟他相违背的举动。她搞不清楚这些复杂的关系,头疼。

唐瑜安慰她:“药物副作用对他身体伤害没那么大,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精神压抑才加重的。”

方黎人烦躁地呼出一口气。唐瑜笑道:“也难怪,跟秦松这种变态打交道,是个人都烦。”她状似八卦地对方黎人说,“知道今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不知道。”方黎人冷淡地说。唐瑜呵呵一笑:“是秦指岳的妈妈哦。”

“秦指岳不是秦先生的……”方黎人震惊地睁大了眼。唐瑜嘴角翘了一下:“正是,秦先生刚死,秦松就强行把父亲的女人占为情妇,还玩两天就扔了,这不是禽兽是什么?”

方黎人回想起电话那头女人绝望的泣诉声,背脊发凉的同时感到一种愤怒。

“还有更过分的,”唐瑜继续道,“秦松过去追求一位女孩不得,不仅杀了她,还泄愤地额外杀了七个孩子,对外,嫁祸到他头上。”她朝门内的陆浮努努嘴。

“经历过这种事情,还能心平气和跟秦松交手。男人啊,有时真是拖泥带水。”她勾唇一笑,意有所指地望向方黎人。

方黎人冷静地回视着她,彻底坚定了心里那个徘徊已久的决定。

但她没想到实施的机会来得那么快。

晚上,秦松破天荒地一个人来到别墅,还装模作样按门铃。方黎人将他迎进客厅。看样子他特意打扮了一番,东张西望着问她:“陆浮醒了吗?”方黎人回答:“醒过了,精神不太好,又睡了。”

这在秦松意料之内,他东拉西扯了些别的,总算切入正题:“下午你说要跟着我,是什么意思?”方黎人似笑非笑:“你说是什么意思?”秦松兴奋地咧开嘴,表情淫邪,他最爱玩这种刺激的。

他在方黎人耳边问:“陆浮睡觉的……旁边一间房是哪一间?”方黎人会意地一指,率先走过去。

秦松随后而来。方黎人在脱衣服,只剩一件小吊带,回头对秦松说:“你转过头去呀!”毕竟是道新鲜的菜,秦松尚能展现一点耐心。

他转过身,听见后面女孩说“可以了”,再次转过来的时候,表情不可置信地一变一把尖锐的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插在他的心脏上,红色的血浸润开。

人在遭逢大变的时候,很少能够立刻反应过来,方黎人利用这一时间差,用一个厚实的枕头压在他脸上,然后倒骑在倒地的他身上,拔出刀又连刺了好几下。

从头到尾,秦松连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

在他成功变成筛子后,方黎人脸上全是喷溅的血液,心脏砰砰直跳。她丢掉刀站起来,用脚扒拉一下秦松的脑袋,确认他彻底死透,然后精疲力尽地舒出一口气。

多亏上次被绑架的经历,她在两个匪徒身上积累了经验,不然还不一定有今晚杀人的勇气。

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她一惊。门外是陆浮,他声音乏力却很焦急:“方黎人,你在里面搞什么鬼?”

方黎人拉开门,圆圆的脸颊鼓了鼓:“你不是要他死吗,我帮你了。”

第87章 | 0087 87.逃出生天

陆浮往里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漏气的秦松,一时不知是自己在发烧,还是方黎人在发烧。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压了压,沉吟片刻:“去把外套穿上吧。”方黎人走到一边脱下身上的小吊带,换了一件干净的T恤。

陆浮蹲下来,从秦松口袋里掏出手机,脑子里迅速想好了将方黎人安全送出去的方法:“过来,按照我说的做。”

“我才不要。”方黎人想也不想就回绝了。陆浮抬起头,脸上有些错愕:“你想跟我一起死在这里?”“我也不想死。”方黎人在他旁边蹲下,“你不是说,等他死了你就愿意出去吗,他死了呀。”

“……”陆浮张口结舌。这么直白的死亡方式,又是在秦松的地盘,只会害他们两个一起被外面的警卫突突得比地上这个还要血肉模糊。

方黎人看着他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不然等你调动完外面的力量,等待秦松自我毁灭的时机,下完这一盘大旗,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事已至此,陆浮哭笑不得:“你这脾气,混黑道倒是个人才。”

“还不是跟你混久了。”方黎人嘀咕。陆浮叹口气:“我可没有隐身大法,能从这里大摇大摆闯出去。”

之前在两相制衡下,他并不担心自己和方黎人留困在此地的安全,可如今方黎人将平衡打破,一旦外面的人发现,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大概秦松也没想到她会胆大包天到找死,才会毫不设防地出现在这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丢车保帅,他握了下掌中的手机,打算自己留下拖延,制造一切安好的假象,争取到的时间用来联系外面的人,找借口将方黎人送走。

刚要开口,方黎人却抢先说:“你以为我傻吗,我早就想好退路了。”她站起来,叉腰望着天花板,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别墅里,有一个出去的通道。”陆浮瞳孔惊异地颤动,他不知道的是,方黎人吞下了“可能”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