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来,别乱来,这是噬灵湖的诱惑,一切触碰到它抛出诱饵的人们,都逃不过疯魔自杀的命运,那个不是白骨,是诅咒啊。”
很显然来人对这片湖的传说很敬畏很了解,加上他焦急的表情和朴实的话语让刘浩东他们放松了一点警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来人,宽肩窄腰,阔脸高鼻,脸颊两边因为高原的原因很红润,浓眉下是一双真诚老练的眼睛,全身上下也看不出来有藏着武器枪支的地方,加上的确是原生原长的藏民,这才接纳了他。
经过简短的介绍以后,这位名叫扎西桑吉的藏民是来检查山脉深处一直被藏民供奉土宝帐怙主的神庙,宝帐怙主是大日如来佛(也称明照佛、普明佛)的化身,主要为萨迦派所依止的不共护法,法力巨大。不少萨迦派僧人还以宝帐怙主为本尊进行修持,许多萨迦派寺院有怙主殿,以宝帐怙主为主供的神像。在格鲁派中也有许多人以此护法为依止。
宝帐怙主在绘画中身体为黑蓝色。有的以唐卡形式出现,其表现手法更为准确;有的以铜鎏金形式出现,则为金色。呈蹲坐姿,脚踩魔鬼,
一面两臂,双臂抱一宝杖,右手持钺刀,左手持髑髅碗。身上以五髑髅冠为头饰、以骷髅项链和骨饰等为庄严,多处镶嵌宝石。头发上竖呈火焰状。密宗典籍说每日不断地修炼此尊,则自己、家人、寺庙等都不会受到魔鬼的侵扰。
另一说宝帐怙主是大黑天的变化身之一,亦称金刚宝帐,在藏传佛教中,据此本尊修法可以增智延寿和预防疾病。宝帐怙主最早是萨迦派的不共护法,格鲁派因吸收了不少萨迦派教义,也相当推崇宝帐怙主。
传说,释迦牟尼佛降伏了当时还是魔头的金刚宝帐,并让他发下誓愿,保护西藏寺院和雪域西藏的地界。他所持的旃檀木梃杖,就是古代寺院中用于召集僧尼的工具。
而就在昨夜突降的暴风雪让周围群居藏民的牛羊都大惊失措,甚至不少藏民内心都惶惶不安,藏区的先知预言宝帐怙主的神庙内那尊金身佛像肯定被土匪们移位和破坏了,所以召集族群里年轻力壮的男人进山查看一番,因为昨夜暴风雪的原因改变了原有进庙的标记,导致扎西桑吉也有点迷路了,正巧翻过一处山头,就看见有人被噬灵湖迷惑,天性善良的他不忍心见这些一身戎装的军官遭殃,所以赶紧出言阻止。
“你是说土匪进了宝帐怙主的神庙?”
刘浩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觉得需要请示一下队长是否即刻动身去抓。
“你们是这次进藏剿匪的军人吧,你好。”
藏区人民的热情让刘浩东拒绝不了只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果然守在边境的人民比较艰苦,入手的触感是对方有很粗糙的皮肤,而且老茧很厚。
“我叫宋学斌,他是刘浩东,我们都是这次第一批进藏的小分队。”
相对于刘浩东的谨慎,宋学斌明显比刘浩东要放松多了,不仅自报家门,还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与扎西桑吉聊了起来,准备一同去见他们的队长,商议着是否动身抓匪。
“桑吉,你说这是噬灵湖是怎么回事儿啊?”
又菜又爱玩的宋学斌虽然内心害怕这鬼神邪魅之说,却对广袤无垠的藏区有着莫名的求知欲,刘浩东也忍不住侧目看着扎西桑吉,很显然他也想知道噬灵湖的秘密,就在刚刚他被呵醒的一瞬间,军人的素质让他不能表现出慌乱的神情,此刻再回味起来,他反而有些后怕,如果没有扎西桑吉的一声大喊,自己是否真的会因为触碰白骨被诅咒也是未知之数。
“这个是一种传说…”
扎西桑吉神色郑重,一边走一边将噬灵湖的秘密讲述出来。
相传真正的“鬼湖”位于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东北部的霍尔乡,也处于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错湖旁边,它的名字为拉昂措湖,当地人又称它为“拐湖”、“鬼湖”、“里昂措”湖。
藏语中,“拉昂措”的意思其实就是“有毒的黑湖”,它与“圣湖”玛旁雍错湖都处于海拔4570多米的高原上,虽然两湖之间仅隔着一条道路,但是两片湖泊表现出的状态却完全不同。
据先民的占卜得知,称拉昂措湖的湖水呈现出黑沉沉的颜色,而且水质苦涩难咽,湖泊中也是没有任何动植物的生存,更怪异的是拉昂措旁边并没有任何植物的生长。
相反,在“圣湖”玛旁雍错湖旁边却植物生长茂盛,湖中鱼虾成群,水质也是甘甜清澈,与拉昂措湖死气沉沉的现象完全相反,表现出生机勃勃的状态。
不甘心被先民镇压的鬼湖便将自己的力量分化成一个个神出鬼没的噬灵湖,在山脉间催眠过路的牧民和行人,以及前来喝水的动物,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走近湖水里奉行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终有一天鬼湖会冲破束缚,到时候藏区将重新笼罩在魔鬼的统治下。
“你是说我刚刚被催眠了?”
刘浩东听到扎西桑吉的话觉得很荒诞,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依旧漂亮美丽的盐水湖,只当是听到了一些奇闻异事了。
倒是宋学斌吓得不轻,拍了拍胸脯说幸好没下去游泳,不然可真成了魔鬼的奴隶了。
等他们带着扎西桑吉回到小队暂时休息待命的地方,讲明了桑吉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来查看神庙是否被土匪洗劫。队长一听这群不怕死的土匪居然还敢趁夜打劫修行之地,就怒火中烧,可是上级的命令是让他们在原地等待物资供应到位才能行动,身为军人,就应该听命!
可是在听扎西桑吉说宝帐怙主神庙离这里大概两个半小时的脚程以后,队长又有点犹豫起来,毕竟这几天连夜搜寻土匪都没有结果,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线索,的确很让人心动。
“浩东,要不你跟扎西桑吉先过去,看看是不是有土匪的踪迹,再用对讲机和我们联系,保证通话顺畅。”
队长四扫了一下跟过来的兄弟们,的确只有平常身手和忍耐力都极佳的刘浩东更适合这次任务。
“切记,不能打草惊蛇,他们人数众多的话,要保全自身!”
队长在交给刘浩东对讲机的时候,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
因为在他看来这群杀人如麻的土匪是不配与他一起训练,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相提并论的,即使是要兵戎相见,也是大家伙一起上,决不允许刘浩东擅自行动。
随后刘浩东行了个军礼,便随着扎西桑吉一起深入山脉腹地了。
“东哥,等等我!”
一路上非常荒凉,没有任何人烟,突如其来的熟悉声让刘浩东眯着眼,从不远处看见宋学斌正艰难的小跑着追了上来。这小子扛着枪在荒草散落的山脉上显得很笨重,加上今日与昨天夜里的狂风大不相同,四处静的出奇,没有一丝风,望向天空,满眼的蓝。
层峦叠嶂的山脉混着雪峰在阳光的照耀下又有点刺眼,远处的山峰又是沉重的暮色,仿佛有种夺人心魄的魔力,让刘浩东看了两眼就有点晕,如此峥嵘诡异的场面,即使刘浩东是信仰科学的新时代男人,也不敢在这上面多望。
“你怎么也来了?”
刘浩东搭了把手,拉起因为赶路气喘吁吁的宋学斌,上了一个陡坡问道。
“队长说你一个人犟的很,让我跟着保险一些。”
宋学斌帅气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他向扎西桑吉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一起向宝帐怙主的神庙所在地赶过去,争取在这些流匪逃窜的前期抓住一些线索,方便后续部队的剿匪行动。
因为山脉难行的原因,一路上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昨夜物资被暴风雪全部卷走了,此时裹着厚重军装的刘浩东和宋学斌都有点虚汗在往外渗,浑身结实精壮的肌肉也因为运动变得滚烫起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口渴了。
“青稞酒,来。”
扎西桑吉仿佛看见两位年轻帅兵的窘迫,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囊,自己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不愧是世界屋脊上的汉子,扎西桑吉的年纪应该有四十岁左右,带着独特的风霜面貌,昂首的脖子上硕大的喉结滚动,便饮下了那酒水。
刘浩东和宋学斌见状也不扭捏,接过青稞酒便也学着扎西桑吉的模样仰头喝了大半,口中生津的滋润让喉咙里的涩感方才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了青稞酒的补充,三个人的体力都充沛了不少,赶路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期间扎西桑吉还讲述了一下藏区流传许久的传说,例如甘心臣服神明的神仆和英勇善战的神侍。
等到山路间突然出现有石板的地方,扎西桑吉才说离宝帐怙主神庙很近了,让他们保持警惕,防止有土匪在附近偷袭。原本还有点无聊的宋学斌瞬间提了精神,原本还有些兴致怏怏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扎西桑吉说神庙其实原本是伫立在一处古遗迹上的,是先民王朝的精神象征,但是随着地壳运动,拥有莫大神力的宝帐怙主也无法阻止岁月更迭,沧海桑田的历史进程,只能随着王朝的覆灭和移山填海的地壳运动被深深的卷入到喜马拉雅山脉的深处,但是一直坚信宗教的藏民以为宝帐怙主是为了镇压雪山里的恶魔才将神庙以大神童移入山脉,守护藏区人民,所以从古至今的香火代代相传,从未断绝过。
刘浩东他们提着心,高度警惕的打探四周的情况,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才正式抵达那座早就荒废在历史尘埃里的古城,这里从古至今就没有被掩埋在历史长河里,反而因为先民的信仰而保持着历久弥新的活力,除了大量的壁画及雕刻、造象之外就是城市的废墟,因为深入大雪山深处,地理环境和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大风雪,所有并未引起自治县政府的重视,建设旅游景点和开发历史文化。
如果不是虔诚侍奉的藏民,很少会有人专门来到此地烧香拜佛。
“静悄悄的,也不像有土匪来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