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盛胤放低身段,与叶妜深耳语:“出去走走,给我一点面子?。”

“不给。”叶妜深转过?身正对着桌案,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发现已经?变成了有点酸的米酒。

他抬头问侍从:“刚才那个红酒呢?”

“妜公子?说的什?么红酒?”侍从有点迷茫的看着他。

“就是?…”叶妜深想了一下:“葡萄酒,葡萄味的。”

“妜公子?稍等。”侍从离开去取葡萄酒。

叶妜深伸手挡了一下宫盛胤:“你不要拉拉扯扯,我母亲在那边看着呢。”

宫盛胤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他现在心痒难耐,脑子?里想的是?挂在自己床头属于叶妜深的中衣,还有叶妜深脱下衣裳时,手指划过?锁骨的姿势。

“蛰容…”宫盛胤今日只喝了一口酒,为了防止酒后误事,甚至只是?用唇沾了点边,但他喉头已经?有些哑:“蛰容,同我出去吧。”

远处的宫循雾手指松松握着桌上的酒杯,食指在杯沿儿一下一下的点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围绕在叶妜深身边的骚动。

叶妜深是?如持金过?市的稚子?,每个赖在他身边的都没安好心。

叶妜深挥开宫盛胤的手,他动作有点大了,但他自己没有发现,他目光迟钝的在周围扫过?,与宫循雾遥遥对视。

他看不清宫循雾的表情,但直觉宫循雾在看热闹。

“他对待我是?这种态度么?”叶妜深轻声呢喃,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或许他内心深处有不愿承认的期待,他期待宫循雾舍不得他的离开,为了他表现出激动。但他未必会回到宫循雾身边。

叶妜深觉得自己好俗套,但他不觉得自己虚荣,他只是?很需要宫循雾表现出来一些有失理智,证明宫循雾有付出过?真心。

不是?他自己可怜又可悲的陷落了。

叶妜深眼睛通红,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宫循雾就是?在欺骗他,用拙劣的表演敷衍着骗他:我爱你,我舍不得你。

但转过?头就作壁上观,看着他被群狼环绕,兴致勃勃的等待他被撕咬。

叶妜深拿起侍从正在往里面倒葡萄酒的杯子?,侍从一个不小心把酒水倒在了他手上。

叶妜深不在意的站起身,拨开宫盛胤的手,在宫盛胤惊疑的目光中朝上座方向走去,他步伐坚定,目光钉在宫循雾身上,穿过?那些天?潢贵胄,迎着一道道目光。

实际上他走的有些漂浮,脸绷的很紧,眼神清澈泛着水光,看上去很可爱也很好欺负,他走到宫循雾面前,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宫循雾准确无?误的把他捞进?怀里,叶妜深眨了眨眼,视野被大面积暗蓝色的布料占据,他发现他离宫循雾实在是?太近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抱在怀里。

他仰起脸,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一会儿宫循雾,水红色的唇轻启:“谁让你看我的热闹?你也一起丢脸吧。”

第66章 第陆拾陆章 他喝醉了胡说八道

郡主正?在与?长公主说话, 长公主眼神却越过了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下意识直了直脊背, 拍了下郡主的手。

郡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此时的宫宴简直骤然寂静, 几乎每个人都看?到宫循雾将叶妜深捞进怀里,动作温柔自?然,就好?像他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已经拉着?叶妜深演练了一百遍。

叶妜深看?上去醉的很厉害,只是被宫循雾箍着?腰, 腿软的像面条一样,脑袋被宫循雾扣在怀里。

“三妜!”郡主腾的站起身, 穿过正?在跳霓裳羽衣舞的舞姬, 毫不犹豫的走到了男席一侧。

叶妜深扑过来之后反而没了动静, 他刚才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只觉得宫循雾定会笑话他分开之后过的一团糟,眼下倒是真的无?法收场了。

他脸颊冰冰凉、滑腻腻的贴在宫循雾颈窝,就像一块细嫩的豆腐, 宫循雾就想让他这样趴着?, 触手生香的美人已经思?念多日?,若不是正?在宫宴上, 他已经想把人拆吃入腹。

郡主来势汹汹,宫循雾下意识抱着?叶妜深背过身去,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他是祁王, 勉强算是个便宜舅父,有什么资格排在人家母亲前面?

“乖。”宫循雾在叶妜深耳边哄了一句,然后拦腰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他对走近的郡主说:“他醉了。”

“多谢殿下,还是我来扶着?小妜吧。”郡主说着?上手要搀扶。

宫循雾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该让出位置,看?看?在座的家人和亲戚,这是他身为祁王最礼貌克制的做法。

但是在看?怀里的美人,他心中就恶劣的冒坏水,谁让他自?己扑倒我怀里?这怎么会是我的错?

“我抱他。”宫循雾撇开郡主往外走,霓裳羽衣舞停了,所有人都看?着?他抱起叶妜深,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又处处不对劲。

皇上轻咳了一声:“祁王先带小妜去暖殿歇息歇息,醒醒酒吧。”

太后捏紧了手里的茶盏:“英儿,你留下吃酒,祁王看?顾着?你有什么不放心?”

郡主脚步顿了一下,但看?着?宫循雾抱着?叶妜深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百个不放心,为什么不是背着?扛着?,而是抱着??

忽然间所有寻常的细节也?变的不寻常,郡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母后,儿臣去看?看?。”

在经过原本叶妜深的座位时,站在附近的宫栩胤和宫盛胤都有些吃惊。

宫栩胤的酒醒了一半,他的眼神中有明显的惊喜,但惊喜过后是一阵没缘由的失落。

而宫盛胤则是表现的难以置信,但最真实强烈的感知?是近乎恍然大悟,他僵在原地,之前许多疑惑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宫盛胤攥紧了拳头,看?着?叶妜深的窝在宫循雾怀里只留出一个后脑,不甘和嫉妒几乎要让他失控。

从暗自?下定决心争皇位起,宫盛胤就提前把自?己当成了天之骄子,他虽然在受辱和被忽视,但他从未怀疑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一切。

暂时的痛苦不过是权宜之计。就像之前每一次受到折磨一样,宫盛胤再?心中安慰自?己,等得到皇位后他会把叶妜深抢回来。

但作用微乎其微,事实上他连目光都挪不开了。

他不相信,叶妜深从来没有过惊艳世人的文章流出,也?没有让他名?扬天下的言行。

他不过是脸皮长的比别人都好?看?些,祁王怎么会肤浅至此,去跟一个控油皮囊的男人纠缠?

在宫盛胤眼中,叶妜深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他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鲜活的灵魂,更不会承认叶妜深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