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算我求你了！”阿洛伊尔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不能任由教会胡作非为，从前他忍了便是，现如今他们连自己从小的玩伴都要陷害，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把忠诚的人烙上叛徒的印记。

“殿下，我记得您是天使的继承人，继承了天使的神力。”

艾伯特的话让阿洛伊尔怔住。

“如果可以的话，您就从这个窗户飞走吧。”

艾伯特看着窗外眼神里甚至有很多渴望，他又未尝不想去努力呢，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他生来就被困死，现如今只能依靠这阿洛伊尔这最后的希望了。

阿洛伊尔知道，这是目前来说最快的方法，或者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方法。

他知道现如今神力在他体内并不稳定，他还没有稳定的使用过神力，但是每次使用都和恶魔有关，可能这次也可以。

他站在窗边，皇宫的外面人们匆忙赶去看那所谓“正义”的处罚，可是没有人真的在乎真相。

“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也需要给我一个惩罚，这个时候正赶上卡斯莫的到来，所以他们选择了他。”

阿洛伊尔闭上眼睛，他看到了熊熊烈火和挡在十字架前的自己，穿过那灼烧的火焰，红色的瞳孔凝视着一切，但是根本分不清这双眼睛是属于谁的。

像窗外踏出一步，并没有失重感，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轻盈的身体和身后张开的翅膀，它们带着阿洛伊尔悬浮在空中。

艾伯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圣洁的白色羽翼在他的面前张开，他却并没有为天使的降临而下跪，他感受到的是容纳万物的善意、平等与温和的力量，而不是权力之下的臣服。

这才是天使真正的力量。

“天使，请救救我们吧。”

阿洛伊尔回望艾伯特，一瞬间艾伯特的声音进入他的脑海，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城南汇聚着整个弥城的人，十字架上捆绑着只有朦胧意识的卡斯莫，他浑身是血，血液流淌在地面汇聚成一条小河，却并没有人因为这一幕而害怕，他们只是看着教皇，等待他的发话。

“卡斯莫 罗德里格斯，恶魔的信徒，背叛家族、背叛国家，我们在这里祈求天使对他宽恕，我作为教皇将予以他天使降临的惩罚。”

撒姆尔面色并不好看，他阴沉着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有声音是他报复的工具。

另一边坐着的兰德尔同样的面色很差，坐立难安，大声嚷道：“我代表皇家同意教会的决定，即刻行刑。”

“等一下！”

阿洛伊尔的声音在神力的作用下扩大百倍，他的手一挥，强劲的风击退了准备点火的骑士。

撒姆尔和兰德尔看到阿洛伊尔的到来都很震惊，行刑台下的民众看到白色羽翼马上低头跪拜。

“阿洛伊尔，你还好意思来这里？”兰德尔一个踉跄起身，“你个贱坯子，当着天使继承人却依附恶魔，你不害臊吗？”

“阿洛伊尔，你想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去？”撒姆尔发觉阿洛伊尔的行为想要上前阻拦，但是被阿洛伊尔一挥手就后退了两步再也不能前进。

阿洛伊尔没时间和他们废话，流血成这样的卡斯莫需要治疗，不然肯定活不了。

钉进血肉的钉子不能轻易被拔出，他就索性砍断了十字架的木桩。

意识模糊的卡斯莫被他接住以后断断续续的喊出口一声“殿下”。

阿洛伊尔揽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满地、满身的鲜血，已经没有痛苦的呻吟声，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声“殿下”，最后喊到近乎无声，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口型依旧是“殿下”。

阿洛伊尔想说什么，但是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了，他都不能保证神力能不能保下卡斯莫。

兰德尔见阿洛伊尔不理他们更是生气了，“贱种，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现如今来救恶魔的信徒，你不会也是那个恶心的恶魔的信徒吧？大家快来看看，你们尊敬的天使继承人就是这样的，背弃信仰！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应该是你！”

阿洛伊尔当然看到余光里很多人因为兰德尔的话而抬头偷偷看他。

“兰德尔，你以及教会干的事难道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吗？”阿洛伊尔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私下研究恶魔的力量、纵容包庇犯罪、嫁祸恶魔，还有那天我所见的一切，囚禁哥哥、把弟弟送给教会，和教会勾结控制整个弥城，你们的行为和信仰难道不是背道而驰的吗？”

此话一出台下马上出现了不少的窃窃私语声。

兰德尔有些慌乱的看向台下，又看向撒姆尔。

撒姆尔已经恢复从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缓缓开口，“阿洛伊尔，你是皇家的孩子，天使的继承人，怎么能和恶魔同流合污？快醒悟吧，我会出面，我相信大家会原谅你的。”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统治者、上位者的角度去假装怜悯。

阿洛伊尔冷笑一声，“撒姆尔，别再洋装那副样子了，教会对唱诗班孩子的骚扰都是拜你所赐，而你本人更是对于我的处子之身格外在意，甚至和皇家交易，我哪里是什么天使的继承人，分明就是你们的交易品和玩物。”

“安西娅、牧师，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是因为皇家和教会而一步步的蛀空弥城。”

“我宁愿我不是米勒家族的孩子、不是被你们冠上‘天使继承人’名号的殿下、不是天使的信徒。”

“如果活在这样的皇家和教皇的统治下那我宁可是恶魔的信徒！”

第19章 Chapter 19. 善恶

来自爱意的恶念让善者坠入地狱。

阿洛伊尔的话让台下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他们开始无措开始大声叫嚷，如果他们失去信仰了该怎么办？

撒姆尔和阿洛伊尔对视，沉默许久以后，抬头一反常态的笑了，笑的格外狰狞，“可是你又能去哪里？米勒小王子，这就是你的命！”

兰德尔乘机指挥骑士，“来人，放火烧死这两个该死的恶魔信徒，背叛天使，下地狱去吧。”

骑士们再次举起火把，这次他们并没有冒险靠近阿洛伊尔，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敬畏，他们把火把扔向台上的两个人，阿洛伊尔没有办法阻挡，一旦攻击火把，现场的很多人都会受伤。

“去！去集合弓箭手！”兰德尔再次下命令。

弓箭手如果到来的话，那他们更是没有办法逃出去。

阿洛伊尔低头看着卡斯莫，他这么重的伤，就算是逃出去了，他们两个人又能去哪里？撒姆尔说的很对，只要教会还在一天，他们就是无尽的逃命，弥城的民众们就会生活在无尽的苦难中。

燃烧的火焰将阿洛伊尔和卡斯莫困在台上，隔着火光，阿洛伊尔看到撒姆尔还是那副样子，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一面，他得意的笑着，“阿洛伊尔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