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醒后的他用手机把亲子鉴定报告拍下来,分别给周书砚,沈氏集团的官微,还有海城最大的媒体各发了一份。

分别得到反馈以后,他叫来律师,当着沈太太的遗像,敲定了遗嘱。

能做的做完,他才鼓起勇气,拨通沈新棠的电话。

第19章

电话虽然没被拉黑,但也没有接通。

一连拨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沈父也不懊恼,很有耐心的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将这一天他做的所有事情一一告知,还点了截屏,将这条卑微至极的求和短信,发到沈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上。

医院病房,沈知夏枯坐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沈氏官微主页。

主页上有两条微博,无论是亲子鉴定报告结果的那一条,还是沈父向沈新棠求和的这一条,每一条,都把沈知夏的脸皮狠狠撕扯,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看不出半点沈父心疼她,会对她手下留情的苗头,气极了的沈知夏直接抬起手机,狠狠砸到墙上。

哐当的声响,砸得墙壁一震,随后进来的周书砚,看到这满地狼藉,恨红了眼。

“还在耍脾气?”短短一夜,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长满胡茬,一身颓废的男人,眼神阴冷的盯着床上明媚不再,病态如骷髅的女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看你是活腻了,连最基本的小命,都不想保了?”

保命?

没了丈夫,没了孩子,也没了谋求多年终于到手的强大娘家,还没了名声,她这条烂命,强保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沈知夏攥紧的手指关节泛白,喉咙口挤出来的声音像是快散架的破风箱:“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这词用得挺好,挺自觉,周书砚总体还算满意:“很简单,把新棠这些年遭受过的所有,全都快节奏的经历一遍,若都这样了你还能活命,我当然会遵守承诺,放你离开。”

“所有?”沈知夏加重了这个词。

见周书砚神色平静的,没有否认的意思,她忽然发癫,大笑了起来:“周书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不会告诉我,就因为我十年前对你存在欺骗,我们这十年的快乐全都一笔勾销了吧?你也别告诉我,就因为离婚后这几天,你发现了你对沈新棠的误会,就唤醒了你对她十年了都没爱上的绵绵情意吧?”

两道反问,一针见血,是沈知夏筹谋了一夜的,还是周书砚反复思虑一整夜的:“我爱不爱她,和我厌恶你至极,有什么关系?”

“厌恶?”沈知夏笑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讥讽:“所以你打定主意,一定要用我最为抵触的手段凌迟我,无论我如何哭如何求,你都不会心慈手软了?”

“是!”周书砚答得果断。

沈知夏心也冷了下来:“既然你如此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另起心思,自己为自己谋求活路了。”

周书砚刚想问你还能有什么活路,眼前寒光却是一闪,等他回过神来,那锋利的刀尖已经逼到胸口了。

周书砚惊得倒退了一下:“你疯了?”

“同样的问题,沈新棠也问过我。”沈知夏狞笑着,疯狂劈砍着手里的匕首。

昨晚刚做过流产手术,她身子其实很虚,然而她再虚也睡了觉休了息的,比起她,一夜未眠的周书砚状态也算不上好,大脑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点迟钝了。

狼狈闪躲了好几下,才躲开沈知夏的进攻,调整情绪正要质问,火光却是一闪,拉扯间被推到地上的被子迅速的燃烧起来。

“还敢来这套?”周书砚陡然恼怒。

沈知夏却很得意:“人在医院,汽油我是弄不到的,酒精勉强还可以,周书砚你看,这酒精火,和汽油火,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不停,直接从床上跳下,直奔周书砚。

周书砚觉得她简直就是疯了,也不想再管她了,转身想逃,逃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病房的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他愤怒的转过脸,看到的却是沈知夏笑到癫狂的面容:“这里是九楼,跳下去可是要脑浆迸裂死无全尸的,所以周书砚你想好了吗?是按照原计划羞辱我折磨我要我死,还是和以前一样,跟我甜甜蜜蜜快快乐乐,要个孩子过好日子?”

第20章

都闹成这样了,还过日子要孩子?

她不是在做梦,而是在梦里死活不肯出来。

周书砚气得不轻,看沈知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我不会自己跳,就是要跳,也同归于尽的跳。”

说完他直接扣住沈知夏的手,拖着她一起去阳台。

起先沈知夏并没有放在眼里,不觉得他真的会如他承诺的那样,直接从九楼跳下去。

直到他推开阳台门,走到栏杆前,把她架上栏杆,那隔着九层楼距离的眩晕感,沈知夏慌了:“放开我,周书砚你快放开我。”

“不是很喜欢逼人跳楼?”周书砚俊朗的面孔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压着沈知夏的腰,扯起她的两条腿,使得她倒挂在了阳台上。

刚做过手术的身体虚得不行,头重脚轻的,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偏偏周书砚还不老实,不是故意晃一下,就是抖两下,直把沈知夏吓得惊叫连连,哭叫求饶。

眼泪都快把脸胡满了,鼻涕也挂到头发丝上去了,即便如此周书砚还是不放过她,一边颇有耐性的倒挂着,一边时不时恶趣味的摇晃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一个世纪那般久。

沈知夏嗓子都要哭哑了,快要发不出声音了,两眼充血的甚至觉得直接掉下去比现在这样更痛快的时候,周书砚终于拽着她的脚踝,把她提了回来。

“知道错了?”不顾沈知夏惨白的冷脸,周书砚容色平静的说:“你对新棠做过的那些事,你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陪你玩,不如这样吧,沈知夏,我亲自开飞机,送你去非洲,如果十年后,你还完好无损的活着,我就亲自开飞机去接你回来,怎么样?”

亲自开飞机...那就是不买机票,不走正常出境手续了。

十年,也是沈知夏欺骗周书砚,算计沈新棠的时间。

周书砚这是在报仇,为他自己、也为沈新棠报仇,恐惧至极,沈知夏目露惊恐:“你不能这样对我,周书砚,我好歹也为你怀过一个孩子,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慢斯条理整了整因拉扯而凌乱的衣袖,周书砚讥讽勾起了嘴角:“十年时间我次次不落的做了措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有证据?”

不要她就算了,还连孩子都不认,沈知夏脸色剧变。

周书砚却直接在她再次开口之前,掐住她的下巴:“你的后手在哪里,拿出来吧,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让你连苟延残喘十年的机会,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