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周书砚脸色骤变。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的沈父,面色一沉,推开了他:“不是你说的,沈知夏历经这么多波折才回沈家,心里很没安全感,让我尽管把所有财产留给沈知夏,你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多多补贴新棠,帮她安稳度过余生吗?你就是这样帮她的?把她的命一起葬送了,就算帮了?”

第14章

“伯父您冷静点。”周书砚神色尴尬的,想安抚沈父。

见他事到如今,还只知息事宁人,沈父就很恼火:“你要我怎么冷静?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一离开沈家庇护,就遭此待遇,你还作死的瞒着不让我知道,还要我怎么冷静?拿头冷静吗?”

“伯父我真的...”周书砚想辩解,想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事先也不知情。

“你给我闭嘴。”沈父怒吼着,赶在周书砚前面,来到沈新棠面前。

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殷殷的盯着她短得过分的头发,和没有情绪的双眸:“这些天你还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跟我说吧,孩子,再怎么着,你也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给我妻子养了老送了终,我...我...”

沈父声调哽咽的,都快哭出来。

以为自己心早就死了,不会再起波澜了,这一刻沈新棠亦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拼命压抑着,压住想要扑到沈父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沈新棠从包里打印好的一大叠文件:“这是火灾后,周书砚来医院和我谈离婚,他离开后的第一顿饭,我饭菜里的病毒数据,和接下来几天,ICU病房的监控数据。”

一股脑的,把文件分散发放给沈父,还有旁边把她围得最紧的几个人,沈新棠面色沉沉的解释说:“我芒果严重过敏,吃东西一向挑剔,您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第一口就尝出不对劲,托人化验之后,我假装转到ICU,其实躲到楼上的VIP病房去休养生息了。”

人都不在ICU,偏偏有无数异样人手出现在ICU,想也知道幕后之人不把她弄死,决不罢休的决心。

即便沈新棠并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确实是沈知夏做的,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把眼睛朝沈知夏看过去。

沈知夏快要疯了:“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这些天都乖乖待在爸爸身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发生在沈新棠身上的一切,当然就和我无关。”

自以为理由充分,能把自己撇清,可大家都是圈内人,类似的脏事就算没做过,也见识过,哪里不知道只要沈知夏想做,就算不露面,也能把事情做成呢。

“不如看看她的手机。”有人提意见。

其他人纷纷附和了起来:“是啊,只要做过,就一定有痕迹的,就算手机上没有,日常生活的其他部分,肯定也有。”

手机?不,智能手机普及的年代,谁的手机不是命根子,谁的手机能放肆给他人查看?

“我真没有,手机上也没有...”沈知夏还想据理力争。

沈新棠嘲讽一笑,摇了摇头:“沈知夏才是正儿八经的沈家大小姐,我这毒是不是她下的,她有没有千方百计想让我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有没有恨妈妈,搞不清楚这件事,我余生都不能安心。”

听到这话,沈父本就苍白的脸色,果然更白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扭头怒瞪沈知夏,他面色难看,声声泣血:“我就说,我太太当时虽然病了很久,但调理得当一向都保持得很好,怎么忽然有一天病情急转直下,说去就去了。”

不管是不是都沈知夏做的,爱妻心切的沈父都毫不客气把事情算到沈知夏头上。

沈知夏当然不认了。

可沈父爱妻是整个海城众所皆知的事实,哪会因为她不承认,就放弃追问。

“你等着,我会自己去查,但凡我查到事情和你有一丁点关系,我都会亲自送你去和我太太赎罪。”

为了亡妻,沈父不惜放出狠话。

见他态度如此决绝,对沈知夏也没多少情份的样子,周遭的其他人,就更大胆的讨论起来。

“如果沈太太的死,真和沈知夏有关,那她出于什么动机,才会这么做啊?”

“就因为沈新棠深得沈太太的喜欢,不愿和沈新棠分享沈太太吗?”

“不愿分享就和沈新棠竞争,想办法获得沈太太的欢心,对一个病人还是亲生母亲下手,算什么回事,她是不是没把沈太太当妈,才心狠手辣的这样干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旁观者只是觉得沈知夏没把沈太太当妈,沈父却开始怀疑,沈太太到底是不是沈知夏的妈,沈知夏到底是不是他和妻子的女儿。

第15章

沈知夏和他虽然长得挺像,也有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作证,还有证明身份的玉。

可沈新棠以前也是有玉的,只是后来弄丢了,而在沈新棠弄丢这块玉之前,可从没听沈知夏说过她也有玉啊。

沈父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想,沈新棠和沈知夏两人,无论哪个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话说出来都是对另一个的伤害。

可他实在太爱他的妻子了,也绝不可能忍受,他妻子的去世另有隐情。

哪怕始作俑者,是他嫡亲的女儿。

“书砚你确定,沈知夏的玉是怎么来的,你并不知情?当时的亲子鉴定,你也没有插手?”

周书砚被问得一懵,不明白事情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他的头上了。

“我...”张口想要否认。

可就这一瞬间,沈父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不等他回答,就直冲到沈知夏面前,二话不说扯下她的一纽头发。

沈知夏又痛又怕,悲愤大叫:“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不信我?”

沈父疲惫的目光看看沈知夏,又看看沈新棠,讽刺的一勾,惨淡的一笑:“真论先来后到,沈新棠才是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的那个人,哪怕她血缘身份是假的,十五年的父女情份,总做不得假的?”

“可是....”沈知夏一边说话,眼睛一边直勾勾盯着被沈父抓在手心的头发,找准机会想抢回来。

沈父起了戒心,哪会再给她得逞的机会,想也不想,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助手:“把这个给我送去鉴定,速度要快,最迟明早我要知道结果。”

“爸爸。”沈知夏吓得尖锐破声,过于惊恐,她两条腿都在打颤,实在站不稳,她只能从周书砚那里寻求依靠。

周书砚是很爱她,深深信任她没错,这一连串小动作下来,他也有点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