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授听了脸色沉重,只说了句:“叫嘉宜回来。”便进了书房。
嘉宜进了安教授的书房时,安教授神情倒还平静,只道:“嘉宜,回来啦,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爸爸,你找我?”安教授对女儿一向还是宠的,安嘉宜敬重他却并不怕他。
“唔”安教授点了点桌上的报纸,直奔主题:“嘉宜,你妈妈告诉你和腾辉集团的周予浵在交往,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觉得还没到说得时候,再说我不是要出国了吗?”安嘉宜打着马虎眼。
“我以前听说过周秉昆的儿子,也听说过腾辉集团,名声都不小啊,只是我没对得上号。这次土地拍卖,腾辉把底价抬上去两倍多,做事确实太张扬,到底还是公子哥的派头,无所顾忌啊。要知道现在老百姓对房价高涨,怨声很大啊。”安教授的声音还是温和的。
安嘉宜听了却有些冒汗,头脑一热,便辩解道:“公开招标,本来就是价高者得嘛。平抑房价该是政府作为,而不应该靠地产商的冷静和自律。”
安教授一脸深思的看着女儿,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嘉宜,你对周予浵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很深了?”
安嘉宜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爸爸,我…我是就事论事。”
安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嘉宜,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爸爸并不是要做老法海,硬要拆散你们。可是有些事情,爸爸看到了就不能不提醒你。周予浵也算得上是所谓的成功人士,人能成功,身上总会有闪光的地方。你年轻,被他吸引很正常。可是单从他拍地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做事是那种不顾一切,一定要达到目的的人。这样的人容易成功,可也容易摔跟头,这都正常。可他这种要征服一切的欲望很难不带到男女关系上,对他的风流名声我也略有耳闻,被他看上过的女孩好像不止一个。嘉宜,你有把握你是最后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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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教授摆摆手,继续说道:“听你妈妈说你们交往的时间也还不算很长,也许你们现在感情很好,你会有这种自信,可是以后呢?嘉宜,要看清一个人,不是看现在对你怎么样,而是看他平时处事的方式,看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年轻的女孩子恋爱时总会觉得这个人对我是不同的,嘉宜,一时的不同是有可能的,但走到了婚姻这一步,时间长了,人都会回复到他本来的为人做事方式上。嘉宜,你真得有信心和一个行事无所顾忌的人白头到老吗?”
安嘉宜只觉得狼狈,终于还是高挂了免战牌:“爸爸,我没考虑那么多,我跟您说过我要出国的。”
安教授点点头,表示赞同:“爸爸,也希望你能去深造。嘉宜,爸爸不是反对你和周予浵恋爱,可是一段感情如果只由对方的态度来决定是不能长久的,这点从你和高博的婚姻解体你就应该吸取教训,你和高博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都不能经得起考验,何况是周予浵?嘉宜,感情也好,婚姻也好,能不能长久也是由你自己的能力和成熟度决定的。就算你和周予浵真得就认定了彼此,爸爸也以为出国对你是件好事。”
安嘉宜彻底的丢盔弃甲:“爸爸,我知道我尽快出国的。”
安教授点点头:“嘉宜,我跟你洪伯伯联系过了,把你有关资料也都发给了他,他很满意,如果年后没有更好的学校接受你的入学申请,你就到你洪伯伯那儿去吧。”
安教授在一向是那种不屑于和人拉关系走捷径的人,安嘉宜没想到他会了自己去找洪廷杨,一时间只觉着羞愧,便强忍着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安教授安慰嘉宜道:“嘉宜,父母为了儿女的幸福,没有什么不愿去做的事,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和周予浵的感情,如果能经得起考验,爸爸妈妈还是会祝福你们的。”
“谢谢你,爸爸。”安嘉宜上前抱了抱安教授,便走出了书房。可是这祝福也许是再也用不到了,安嘉宜将书房的门在身后带上,眼泪便哗得流了下来。
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嘉宜妈妈惊异的问道:“嘉宜?”
安嘉宜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着她妈妈伤心的哭道:“妈妈,妈妈…”
电话那头,周予浵听到安嘉宜哭声,悲伤压抑得象是在求救,心里有一瞬间的痛,便“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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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new year!
2010年了,忽然想起了千禧年时许得愿望。。。。
呼唤沉底的霸王鱼冒泡泡。。。。。。
见面
嘉宜妈妈对着电话“喂”了一声, 却发现那边已经挂断了,可那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却还是有些印象的。
嘉宜妈妈看着抱着自己哭得伤心的女儿问道:“怎么了?嘉宜,和爸爸谈得不好吗?”
嘉宜的心只怕是已经给出去了,其实如果那个周予浵能真心实意的对嘉宜,也是美事一桩,偏偏他是个有名的风流公子哥。
可嘉宜妈妈想着那天周予浵牵着嘉宜过来打招呼,又被嘉宜一拖就走的情形,总觉得那人对嘉宜多少应该是有些情分的。
嘉宜妈妈并没有安教授那么多大道理, 人和人之间说穿了也就是“相处”二字, 人心总能换人心的,就算是那十恶不赦的人就没个亲近体己的人?
可嘉宜妈妈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过是心存侥幸, 嘉宜的婚姻已经失败了一次, 多慎重考虑考虑是对的。
嘉宜妈妈安慰着女儿:“嘉宜, 爸爸不管说了什么也都是为你好。”
“不是因为爸爸。”安嘉宜抹干了眼泪,坐直了身子。她爸爸不过是将未来的隐忧明明白白的摊开来给她看而已,这些何尝不是她的担心,只是经由别人的嘴里说了出来,却更显得残酷,何况那人还是她深爱的父亲。
“妈妈对不起, 我总让你和爸爸操心。”嘉宜跟她妈妈道歉道。
嘉宜妈妈微笑了起来:“没有, 嘉宜, 你一直都是好孩子。”操心是真操心, 有时甚至是辛苦的,可那和养育嘉宜带来的幸福和快乐比起来真得不算什么。
嘉宜妈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安嘉宜小时候的趣事,安嘉宜听着听着也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嘉宜妈妈赶忙站了起来,跟嘉宜说了一声“我来吧”,便起身去开了门。
门开处,周予浵站在门外,笑得很是温文尔雅:“伯母你好,我是周予浵,上次我们见过面的。”
嘉宜妈妈也微笑着,和颜悦色的说道:“啊是你啊,快进来坐吧。”便将周予浵让进了门。
安嘉宜听见了周予浵的声音,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连忙冲了过来,对着周予浵吃惊的嚷嚷道:“你怎么来了?!”
周予浵微笑道:“我来拜访伯父伯母。”
嘉宜妈妈嗔怪道:“嘉宜,你怎么说话呢?”便走过去敲书房的门:“嘉宜爸爸,有客人来了。”
安嘉宜扑到周予浵面前,小声央求道:“周予浵,你赶紧走吧,今天真的不是你和我爸妈见面的好时机。”
周予浵伸手紧握着嘉宜的手,皱着眉低声道:“相信我,嘉宜。”
安教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看见他们两人低声私语,立刻猜出了周予浵的来路,便笑着打招呼道:“呵呵,是周总吧。”
周予浵眼神亮了亮,松开了嘉宜的手,满脸堆笑的朝着安教授迎了上去:“安伯父,您好,叫我予浵就好。”
安教授握住了周予浵伸过来的手,晃了两下,松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啊,我要是没记错你父亲要比我年长近十岁,这声伯父我可真是当不起啊。”
周予浵虽然也有厚颜的时候,却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能保持水准,当下无论如何也改不过口,再追着叫“安叔叔“,只好打着哈哈道:“呵呵,安教授细致认真,不愧是学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