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浵看完了安教授那段,便抬头对叶盛荣道:“以一个学者的角度,他说得没错啊,有什么问题吗?”

叶盛荣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不认为一个自命清高的学者会愿意把自己的独生女嫁给一个市场的投机分子,比较起来,应该还是前律师女婿更可靠吧。”

周予浵乍听了这话,也有些悻悻然,却还是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哪里看出我是投机分子了?在我眼里那块地值这个价,我才出的。盛荣,打造新城西是市政府写进五年工作计划的,这是政绩工程,代表着N城的新形象。我告诉你,其他地方的房价五年内能涨到什么地步我还真没谱,可城西,市中心的房价才是它的顶。”

叶盛荣却是不敢苟同:“东郊的房价都没涨到市中心的价,就城西?退一步说,就是五年以后它能涨到市中心的价位,可你至于现在砸钱进去抬这么高的价吗?”

“东郊那块的底子还是解放前留下的,新城西才体现了市政府在白纸上画蓝图的雄心和能力。”周予浵嗤笑道:“至于说砸钱抬价,你没瞧见凌军已经做了吗?盛荣,我不反对凌军过界捞食,可我也没有让他捡现成便宜的道理,现在的N城房地产的门槛才是它应有的高度。”

叶盛荣叹气道:“都是自己兄弟你这又何必?你那天跟我说陪二哥举举牌子,我还当真了呢。敢情你是诳我呢。”

周予浵微皱了下眉头,笑了起来:“我没诳你,那块地我的底价是两亿四,我只喊到了两亿二,底价的价码我留给了凌军,他如果报了,地就是他的。 盛荣,一山不容二虎,我对凌军也就只能做到这步。”

这真是好大一个人情!叶盛荣是真正的有些不以为然,便叹道:“予浵,那么多年的兄弟,你就让他一步又如何?”

有些兄弟是可以让的,瞥如叶盛荣;有些兄弟却是一步都不能让,瞥如凌军。可周予浵没法跟叶盛荣细述这中间的分别,只好淡淡的说道:“盛荣,感情是感情,生意归生意。”

叶盛荣也知道周予浵从来如此,便半是感慨半是调侃的说道:“算了,你这人一向都是这调调,现在我也就好奇你对安美人能做哪步?也是感情是感情,生意归生意?”

周予浵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你没听过夫妻一体这话吗?”

叶盛荣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忙摆手道:“别,我不是安美人,更不是安教授,你这忠心表的不是地方。”说完就麻利得从周予浵办公室撤退了。

叶盛荣的调侃对周予浵并非毫无影响,周予浵看着桌上的报纸,对他未来的泰山老丈人有了些头疼的意思。

周予浵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给了安嘉宜,电话中安嘉宜的声音温软如常,周予浵奇怪的觉得安心,便有一搭没一搭得和她闲扯了两句,倒是嘉宜有些没耐心了,只问他:“周予浵,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周予浵笑了起来:“没什么,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安嘉宜很干脆的答应了,嘉宜对这个建议还是很喜欢的,这两天杨阿姨中午来做饭时,她倒也是跟在后面学了,可是成绩实在是不能说好。

到了晚上,周予浵便带着安嘉宜去了沈园,沈园里生意照例得火爆,只是沈园主人沈熙之却仍是不见踪影。

周予浵的朋友中安嘉宜只对沈熙之印象最好,听到周予浵说沈熙之回美国疗情伤去了,不由感叹:“沈先生是个真正的君子。”

周予浵笑着调侃道:“熙之就是只不死的火鸟,每段感情都投入的很,过段时间浴火重生了,又是个焕然一新的沈熙之。”

安嘉宜点头,也是,能和周予浵玩在一起,总有过人之处的,心里却愈发佩服沈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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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接了电话,却是她妈妈让她即刻回家,说是她爸有事跟她谈,语气意外得凝重。

安嘉宜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有些心慌意乱,便跟周予浵道:“我妈让回家,说是我爸找我,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周予浵心中一动,胃口全无,放下筷子道:“我跟你一齐回去。”

安嘉宜最怕的就是周予浵这时候给她添乱,便着急道:“我爸找我,你跟去干嘛啊?”

周予浵想了下,让步道:“这时候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安嘉宜放了心,答应道:“那好吧。”

路上,周予浵问安嘉宜道:“嘉宜,你家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安嘉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妈前些时候知道了,我爸还不知道。”

“哦…”周予浵轻点了点头,偏头看了嘉宜一眼道:“今天的《南方时报》你看了吗?你父亲接受采访,对引起地价大幅度提高的市场投机分子提出了批判。”

嘉宜马上维护安教授道:“从我爸的角度来看,他没说错啊。”

周予浵笑:“我告诉你这事,是让你有个底,也许你爸是为了我们俩的关系才紧急叫你回去的。”

这会子,安嘉宜也估摸着就是这事了,便懊恼的“哦”了声。

周予浵问道:“嘉宜,如果你父亲因为这事对我有所误会,你知道怎么帮我解释吗?”

安嘉宜听周予浵的口气里,很有一种不行就让他上的意思,忙坚定的保证道:“知道,我知道。”

周予浵笑着看了安嘉宜一眼。不管嘉宜会怎么说,先让他们父女碰碰也好。

周予浵的车直开进N大的家属区,才在安嘉宜的一再要求下,停在了路边。

安嘉宜安抚的亲了下周予浵道:“你回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周予浵微笑着说了声“好”,静坐在车里的看着嘉宜飞快的下了车,在前面急匆匆的走了会儿,拐了个弯就不见了人影。

周予浵摸出盒烟,打开车门,站在路边,“啪”得一声燃着了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

周予浵并没什么烟瘾,可偶尔需要的时候也会点上一根,瞥如现在。

周予浵有些烦恼得想嘉宜父母这关迟早是要过的,是早是迟,只看嘉宜今晚和他父亲谈得结果了。

可事实上,他并太不情愿去讨好一个自以为有些权威的,又对他有些敌意的男性长辈,即使那人是安嘉宜的父亲。

安嘉宜一到家,嘉宜妈妈便跟她说:“你爸爸在书房等你呢。”

安嘉宜不无埋怨的低声问道:“妈,是不是你跟爸说什么了?”

嘉宜妈妈叹气道:“你这也是大事,你爸今天刚好又提到了这个人,我也不能一直瞒着他。”

嘉宜说是收拾自己的屋子,可嘉宜妈妈有天下班特地去看了下,嘉宜并不在自己的房子里。虽说女大不中留,嘉宜又是结过婚离过婚的人了,可嘉宜妈妈觉着这事实在不落底,便犹豫着要不要跟安教授通个气。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安教授偏偏又提起说那个腾辉集团竟然是周秉昆的儿子办的,他接受记者采访时并不知情,还是高院长今天特地给他提得醒。

嘉宜妈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高院长多半是已经知道嘉宜和周予浵的关系了,那周秉昆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儿媳妇?

嘉宜妈妈便一五一十的将安嘉宜和周予浵的关系透给了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