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他们虽以兄弟相称,实则并不十分亲近。
是以现下气氛诡异凝固,唐初尧懒得去打哑迷,径直问唐昭明,“你碰大哥了?”
随后又不等回答,他全身靠在椅背上,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颚,瞥了一眼对面三弟已然绷紧的神色,而后收回视线自顾自接上。
“你碰了。”
他这般断定,又轻蔑又讥讽,好像单单从那一个眼神里就看出了一切来龙去脉,斩钉截铁地好似那些温水里氤氲的情事都搁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二哥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问我?”吃肉;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宛如那些独属于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被人窥视洞察,唐昭明被激起怒火,他身子前倾,掌心力道极大的攥住扶手前端。
“大哥纵使不对在先,但二哥你比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能堵住丫鬟的嘴,但骗不了我。”
唐初尧原本仰着的身子终于舍得脱离靠背,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倾,眯着眼睛唇齿间品了数遍“出格”这个暧昧不清、不好界定的词。
他先是搓了搓掌心,接着好似无地自容般捂住了脸,这是标准的用来表达忏悔的姿势,随后语调低沉的开口。
“昭明,我当时喝醉了。大哥躺在顾氏房里,你知道我发现我身下是大哥的时候……”
他这里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那场酣畅淋漓,宛如兽化般单方面攫取猎物、压榨出充盈汁水的疯狂交媾。
随后却突然手掌下移,单单露出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睛,坦荡恣睢的同唐昭明对视,像是要把两人共谋的龌龊心思都拆穿暴露在日光下灼烧。
尽管唐昭明看不清他的全脸,不知他脸上是何种神态,可绝不是什么懊悔羞愧。
唐初尧盯着他的三弟,一字一句的吐露,确保每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清楚明白。
“……我还是选择接着肏他。”
唐昭明没有出声。
二哥向来强硬,他却不想会霸道成这种程度。
这哪里是忏悔,他不仅不要焚香诵经来洗涮兄弟乱伦的罪业,他恨不得连夜拆了菩萨庙,将各路神像融成一张大床,再把大哥抱上去,他也覆上身,在诸神佛愤怒降下灾祸前一响贪欢,抵死缠绵。
唐初尧说完之后便装不下虔诚悔过的样子了。随即撤了手,神态自若的又仰倒在椅背上,这下轮到他来质问、来定三弟的罪过了。
“那么三弟,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也着了大哥的道?”
“我……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怎么,没舍得?”
唐初尧嗤笑一声,他向来看不上这样优柔寡断的做派。
听听,难道最后没有肏进那个穴眼里就能作证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兄弟关系了?
万一到时候下地狱,阎王爷再问他这笔糊涂账,难不成还要同他掰持“鸡巴到底入没入他的穴”类似的疯话么?倒还不如爽快些行事,直言我们兄弟敦伦已久,感情好比夫妻,阎王爷说不定敬佩他是条坦荡的汉子,不分他去十八层,换到凉快些的十六层呢。
“好了三弟,”唐初尧没趣味再听下去,他站起身,走到唐昭明对面,拍了拍他的肩,“我走了。”
“可二哥,若是随心所欲、从心而行,早晚乱了人事,闹到最后不能收场。”
唐昭明冷静的把为乱人伦的下场说给他听,也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劝自己。
他们两人现下早已上了一条船。
唐初尧在那天晚上便毫不犹豫地抬脚跻身于黑暗里,唐昭明蠢蠢欲动却已经不能抽身,连同大哥一块搅进来,在这片浑水里被迫沉沦。
唐昭明现在迫切所求已然不是退路,他没有退路可走,他要的是一个行动前的号令。
一个率先吹响撕破那些禁锢住他的伦理道德的号角,一个先行半步越过雷池的身先士卒者。这个号角和人不必要多嘹亮正派,因为他们打的旗子便是不可告人的龌蹉心思,然而却一定要果决利落,板上钉钉。
已经走到门口的唐初尧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只赏给一个俊美的侧脸,男人目光灼灼,连微扬起的唇角都满溢着势在必得。
在这场草率的对峙结束的同时,唐昭明接收到了这个号令。
“那便闹吧。”
大抵是由于病气和药效,唐宗绶一口气舒畅的睡到了第二天大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骨头缝都隐隐松软,后穴大抵也是也被细致抹了药,养了一天便大好了。
唐宗绶起身,外面候着的丫鬟便走进来伺候他洗漱穿衣。
唐宗绶举平手臂,候着身前的丫鬟给他套上外衣,不经意间瞥见她的脸,这才看到是昨天告密那丫鬟。
“原来就是你啊。”
“是、是奴婢!是奴婢!”
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将脸低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这一整日也是过的心绪不安,生怕被二老爷知晓就是她告的密。昨晚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生怕在睡梦中便被人抹了脖子。
“我原以为你会被二弟赶出去的,原来没有么?”唐宗绶看她光顾着下跪发抖也不给他继续穿了,就自个儿拿着白玉带钩往腰间系,一边嘴里冒一段评价,“那二弟倒是挺通情达理的,不错。”
没人知道这个“通情达理”是从哪儿推断出来的,唐宗绶这时候像是全然忘却了怎么被他二弟掰开腿猛肏到流了一脸泪水的,现在又端起大哥的样子开始评价弟弟的行事了。
而跪在地上的丫鬟则恨不得自己把这双能听音的耳朵给割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命来偷听任何候府秘辛了。
唐宗绶把自己穿戴齐整,照着铜镜收拾一番觉得妥当了,才想起来脚边瑟瑟发抖的丫鬟。
“你去账房多领半年例银,明日收拾收拾走罢,莫要多生事端。”
他咳了一声,挺直腰板,知道告诫别人不要“多生事端”了。毕竟这个丫鬟瞧见他二弟抱他回来的,要是口风不紧泄露出来,只怕成为近年来高门贵族之间最骇人的丑事。
对于他而言,被二弟肏了是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他又不敢去找二弟,更何况那晚上被二弟肏干的记忆还没有褪色,身后的小穴也微微泛着酸胀,只得退而求其次,把无关紧要的知情人都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