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久不见,我的孩子们。

时间终究会让我们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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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的身份终于广而告之了!写到这里总有一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呀。

第三十七章 含珠(剧情章)

他回到了王庭,也回到了那个白纱飘扬的露宫。此时正是仲夏时,露宫的白墙爬满了香气浓郁的子夜香,虫母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在后颈打结的白色长裙,倚在水边乘凉。

他无所事事,全然不知王庭的熙攘,来自各个星区的舰船们挤破头颅似的悬停在王庭的引力环上,里头装着一打又一打想要朝见虫母的虫族。

“谁也不许降落。”白塔顶层,檀白的脸色难看至极,“做好登陆交接。没有通行许可,谁敢擅自降落,就给我一炮轰出去。”

伊莱文应了声是,无声地退下了。檀白重重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到窗前,眼神落在常青林怀抱中的纯白露宫。

……

体检指标并不乐观,但这尚在夜蛾们的预料之中,檀白仔细地看过那些或低或高的检测数据,忽而微妙地皱起眉心。

阮静初有一些轻微的营养不良,他带着六翅蜂的信息素项圈,但信息素的浓度却高得不正常。檀白拉开抽屉,翻开几份很新的行为记录报告,黑瞳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嗜睡、食欲不振、呕吐。

“叶里夫。”他拨通个人终端,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通知医疗部,加急给虫母做一份孕激素检测。”

十几分钟后,一份报告单同步到了白塔首席的终端,指标个个让人心惊。

攀在白墙的花枝悠然垂下,在和风里慷慨地将香气送往四方,多嘴的云雀臊眉耷眼,难得识趣地躲进重重花荫之下。天空中不见一丝白云,连蝉鸣声都有气无力,这是个闷热的下午,万物都提不起劲,只想着懒洋洋地躲在阴凉里,任由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

天气太热了,阮静初靠坐在阴凉的廊下吹风打扇,赤裸的双脚踩进小溪,纯白的裙摆被溅起的水花打湿。那浸在水中的裙摆犹如绽放的白玫瑰,又似塞壬闪烁着光泽的鳞尾。他倚在岸边,如同倚在岸上歌唱的塞壬,只要勾一勾手指,就有前赴后继的虫族情愿匍匐在地,虔诚地亲吻他的足尖。

白绸柔软得惊人,在阮静初的动作间折出层层褶皱,过分服帖地勾勒出虫母的身体。他锁骨细瘦,胸口微隆,一向平坦的小腹隆起一点娇憨的弧度,整个人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枝,流露着难以言喻的风韵。

白纱忽而被掀开,阮静初回头望去,是夜蛾拢着漆黑的羽翅,轻巧地走了进来。

“母亲。”

伊莱文动作自然地半跪下去,手指浸入水中,捕捉飘散的裙角。阮静初下意识地瑟缩一下,却被夜蛾握住脚踝,他不得不踢了一下伊莱文的掌心,双手扳住夜蛾的下颌,略微提高了声音:

“什么事?”

伊莱文的唇顺势压在虫母的指尖,阮静初活像挨着了火,飞快地收回卡在夜蛾下颌的双手。再次回到露宫后,所有虫族的态度都变得比以往更难以招架,仿佛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如同蜜源吸引着蚂蚁,令他们狂热地亲近着他。

与以往相比,他们似乎更没有分寸,总是下意识地拉进着社交距离,并且很难听得进去阮静初讲的话。

伊莱文的羽状触须微微晃动,他顺着阮静初的方向抬头,黑洞一样的双眼几乎是痴迷地注视着虫母的脸。直到阮静初再一次提高声音时,他才恋恋不舍地回了神,无论怎么看,都活像被魅魔吸走魂魄的倒霉鬼。

“……母亲。”

阮静初对他报以疑惑的神色,已经懒得纠正伊莱文的称呼。事实上,每当他进入白塔体检时,几乎遇到的每一位虫族都会这样喊他,事到如今,他已经诡异地脱敏了。

伊莱文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虫母弧度丰腴的小腹,保持着跪姿,轻声道:

“昨天的体检数据有一点异常,首席希望您能配合一下,重新补测些重要数据。”

……

头顶是刺眼的顶灯,阮静初躺在硌人的检查床上,手臂间抱着纯白的裙摆,袒露出略显丰腴的小腹。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那面目陌生的夜蛾研究员冲他安抚一笑,动作却利落又干脆。微凉的凝胶被涂满小腹,银白的探头压在那片湿漉漉的皮肤上,力道略重地滑动。一侧的屏幕忽而启动,呈现出阮静初看不懂的黑白图像,他只知道那位夜蛾似乎检查了许久,屏幕的图像却始终停留在一处。

阮静初偷偷抬头去看,入眼的仍旧是单调的黑与白,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四只杏子大小的透明泡泡紧密地挨在一处,定睛仔细看时,似乎还能瞧见泡泡里一点若隐若现的黑点。

那长发的研究员面色阴沉地放下探头,声音低哑又叹息地开口:

“……没什么问题,带母亲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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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更新应该在623左右,三次忽然有个蛮要紧的ddl,大家不用等啦,等回来之后就可以愉快地写产卵了!

第三十八章 幕间(一点肉章)

阮静初被送回露宫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了,困倦无声地咬上虫母的影子,让他坠入黑甜的梦乡。夜蛾珍惜地将母亲抱在怀中,漆黑的羽翅丝绒似的拢着熟睡的虫母,一点雪白的裙角在缝隙里流泻而出,与夜蛾那银缎似的长发纠缠得难舍难分,像是一段银铸的月光。

只是夜蛾的神色沉沉,搅乱了这静谧无声的美梦。

阮静初精神不济,做过检查后很快就睡着了,檀白趁虫母入睡时取了一点宫腔内的羊水细胞,面无表情地做了基因检测。

检测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阮静初原本就是四翅蜂,身体与蜂系基因最契合,怀上六翅蜂的卵再轻易不过。

不同虫族的孕期各不相同,但共同点是基本都不会太长。虫母体内的四只卵发育良好,个个约莫都有杏子大小,倘若阮静初只是个普通的雌蜂,这基本已经是可以娩出的大小了。

檀白紧了紧手臂,把瘦削的虫母往上抱了一点儿,确保对方不会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身体发麻。睡着了的虫母乖巧得让人心软,檀白凝视着他的侧脸,心里叹息。

虽说是虫母,但还是个孩子呢。

与其他文明相比,虫族们普遍寿命漫长。他们的幼年期大概只有十几年,紧接着就会迈入几乎凝固了的壮年期。尽管阮静初见过的许多虫族都是青年的模样,但他们的年纪都要比虫母大得多。这其中,最年轻的洛登也要有一百二十岁左右了,而最年长的蜘蛛更不必说,他成为六个星区的总负责人时,檀白才刚刚开始执掌白塔的权柄。

至于阮静初,大概也就二十岁出头。他被夜蛾接手时甚至还没有进入发育期,然而仅仅成熟了不到一年,年轻又稚嫩的虫母就成为了真正意味上的母亲。

露宫近在眼前,檀白用脚尖轻踢开大门,任由层层白纱拂过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