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后的世界。”太宰君引导他在室内成对的椅子中的一把上坐下,“快点来君被波维诺家族的秘传‘十年火箭炮’击中,从十年前来到了十年后的世界。不用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大约五分钟就会回去。”
“不过,刚刚可吓了我一跳呢。上一秒快点来君还在和我聊天,下一秒突然在爆炸的巨响中消失了;虽然很快猜到了原因,却还是被吓到了。”太宰治叹气道。
月见山早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们……呃,总之打扰阿治聊天了,对不起哦……”
他原本还想再追问一下戒指的事情,现在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只要在等个十年以内就知道了,而且一听就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依然好好活着,所以完全不用急!他心说,最后看了一眼太宰君仍然藏着的左手,接着坚定地收回视线。
没想到太宰君却主动问他:“不好奇了吗?”
被藏着的左手伸出,光华内敛的戒指安静地待在无名指上,瞬间吸引了月见山早的全部注意。
“想仔细看看吗?”太宰君轻声说,带着笑意的声音似乎暗藏诱惑。
第40章 戒指
月见山早看看戒指。
月见山早看看太宰君。
月见山早试探地凑近了一点。太宰君并没有要收回手的迹象,似乎可以任他施为。
“摘下来看看也是可以的。”太宰君纵容地说。
月见山早慢慢把手伸向戒指。他依然紧紧盯着太宰君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点太宰君的表情变化。
太宰君安静地和他对视,被注视得久了,无声地露出微笑,原本沉稳的气质变得温柔了起来。
月见山早停住了动作,在触碰到太宰君的手的前一秒。
如果是他那边的太宰君,被这么盯着看的话,一般会移开对视的目光,或者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游刃有余地、毫无躲闪地对他回以微笑。
十年后的太宰君,像是等待许久的猎手,站在毫无所察的猎物背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虽然很不应该这样想朋友,但他还是觉得,十年后的太宰君有点可怕。
不是“危险”引发的可怕。
如果是危险感,他还不至于这么谨小慎微慎。杀手本就是浸泡在名为“危险”的湖泊里的生物,要么适应并习惯于在危险里浮游,要么就无声无息地溺水死去。他对危险感也算是熟门熟路,能够轻易控制自己的情绪回归平静。
这是……一种他还不能准确描述的原因,所引发的可怕。
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只隐约感觉,似乎是来源于某种因为太满而溢出的东西。它原本应该是他所熟悉的什么,只是因为溢出后的变质,所以成了陌生的模样。
月见山早迅速收回了手,在椅子上僵硬地坐直了。他甚至悄悄往后坐了一点,拉开了一点和太宰君的距离。
太宰君有些意外,体贴地问:“怎么了吗?”
月见山早摇摇头:“没事,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就不用摘下来了。”
这是假话。
之前光顾着观察太宰君的反应,关于戒指的印象却非常模糊。
但是让他再继续细看,他也不太敢。
月见山早在太宰君若有所思的注视下有点坐立难安,他努力找话题,试图转移太宰君的注意力,别再关注他的中途放弃:“太宰君是我们中第一个结婚的吗?”
他指的是自己、太宰君、安吾和织田作前辈,毕竟他们四人是共同好友。
“唔……也可以算吧?”太宰君露出含蓄的笑,一副内有隐情,等待月见山早继续追问的模样。
月见山早的直觉制止了他的好奇心。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点头看似有些敷衍,实际上却是不知如何应对为妙的无奈之举胡乱地说着祝福的话:“恭喜阿治,也恭喜夫人。”
太宰君忍俊不禁地笑了一阵,最后说道:“这个祝福,我会替快点来君转告的。”
然后,毫无征兆的,他又轻轻地、长长地叹气道:“快点来君变得很紧张啊……没想到会被十年前的快点来君害怕呢。”
“对不起!”月见山早立刻低头道歉。
但是也没反驳自己在害怕太宰君这点,因为确实是这样,没法反驳。
……有点想念自己那边的太宰君了。月见山早稍微走神了一下。他心想,其实出差后也有一段时间没和朋友们联系了,回去后还是问问大家的近况吧。
“在想原本的世界那边的‘我’吗?”眼前的太宰君仿佛会读心一般地猜出了月见山早的想法。
月见山早点头:“我现在在并盛长期出差,不能随便回去横滨……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那边的太宰君和其他朋友了。”
太宰君哼了一声:“真羡慕呀,快点来君明明在我这里,却想着那边的太宰治。”
他不复沉稳,发出了幼稚的抱怨。但这样的太宰君和月见山早熟悉的那个太宰君的形象重合了,他放松了一些,“害怕”也被熟悉的相处冲淡。
他安抚地说:“不管是十年后的阿治,还是原本的阿治,都是一样的。”顿了顿,他谨慎地不上一句,“基本一样。”
太宰君又被逗笑了:“哎呀,之前没忍住稍微过分了一点,抱歉呀……虽然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变得这样拘谨。”
太宰君嘴里说着糟糕,实际上月见山早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因为察觉到月见山早的视线,太宰君抬手掩唇,挡住勾起的嘴角,但是声音里的笑意还是露了破绽:“可不要因此迁怒原本的我呀。”
“我没有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这样的。”月见山早诚恳地说。
然后太宰君又笑起来,意味不明地说着:“是呢,快点来君不会这样,那么这样做的是谁呢……真恶劣啊。”
他出神了一秒,然后突然说:“也快要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时间了。”看向月见山早,他俏皮地眨眨眼,“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带着一个秘密回去吗?”
月见山早迟疑地说:“如果可以的话?”
快要回去这件事让他安心,也更放松了一点,就算太宰君要他坐得再靠近一点,他也听话地往前倾身,然后被捧住了脸,温度不高的拇指贴着脸颊,微凉的掌心托着下颌,更冷一些的金属样的触感则贴上了颈侧,让他没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