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必如此,因为宁宜真一旦疲倦便会入睡很快,方才和自己谈话时也是强打精神,这一点如今的聂飞云已经能从他的话音里读懂了。

他挑起窗沿,看了看如今的路程,而后无声地吞咽一下,缓缓靠近了一旁闭目陷入深睡的美人。

宁宜真身上裹着厚重的披风,长发披散下来,显得脸色更加苍白透明,乌黑的眼睫毛在这个角度下显得更长,简直长到要命。每次说话时低头看着他,聂飞云都能看到那段漂亮至极的睫毛,曾无数次觉得心里瘙痒难耐,想要出手碰一碰。

他慢慢凑近,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却又谨慎至极地收回去,换成自己的脸小心凑过去,在那眼睫毛上吻了一吻。他闭着眼睛,心跳如雷,只感觉到美人的眼睫轻轻在他嘴唇上一扫,一瞬间痒得厉害,却又美妙得无与伦比,仿佛一息之间就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偏偏让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兴奋。

“……”聂飞云死死控制住呼吸,小心把美人搂进怀里,又低头在他脸颊上碰了碰。这个地方他也喜欢,白嫩嫩的,灯烛一映就特别好看,却很少的时候才有血色。想到这里他有点心疼,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小声确认,“……宜真?”

美人兀自深睡,聂飞云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这才稍微放心,低头捧住他的脸,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低头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尅莱吟蘫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聂飞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碰到,只觉得一瞬间有股极滚烫酥麻的快感通过全身,心脏都几乎要在甜意和禁忌感中炸裂,脸上瞬间就变得通红。他抬起头来,只觉得心跳都快把怀里的人吵醒了,不由转开头无声地大喘了几口气,这才回来继续看着怀里的美人,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太刺激了……暂时、暂时还是不要亲他嘴唇了……

聂飞云努力平复心跳,过了好一阵才又一次低下头,试探地贴到宁宜真的耳朵上。有方才那种刺激,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轻轻亲了一下之后大着胆子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自言自语:“好像牛乳,甜甜的,怪不得锦奴爱舔……”

美人毫无知觉地靠在他怀里,浑身上下的幽香传过来,让身上更加发热发烫,聂飞云胆子越来越大,反正锦奴那样舔他都不醒……他心中胡乱想着,大着胆子含住美人耳垂,对着那块又软又嫩的地方抿了抿,吃糖一样含着嫩肉轻轻吮吸,一时只觉得后背都酥麻了一片:“唔……”

那不是简单的触感,舔的时候他整张脸都要埋到在美人的长发里,更要将他抱在怀里,那种浸满全部感官的幽香,以及从怀抱里传过来的肌肤的柔软,只是这样靠近他,全部的知觉就都感觉到令神魂颠倒发麻的快乐。聂飞云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忍不住开始舔弄,含着他的耳朵笨拙舔舐,含住软嫩的皮肤又舔又吸:“唔、宜真……好甜……”

“……”

美人被他吮吸敏感的耳朵,呼吸略微急促,却果然没醒过来。聂飞云越发放肆,顺着耳朵往下,低头去亲他脖子,伸手把他长发完全拨开,让整片雪白的肩颈都露出来。这是方才殿上被所有人注视、被觊觎的人,此刻就躺在他怀里,聂飞云低头来回舔舐,学着锦奴去找他脖颈最细嫩之处狠狠舔弄。那个地方果然能让美人敏感发抖,等他舔到某个地方,怀里昏睡的人立刻便受不住,微微蹙眉发出呻吟:“嗯……”

这一声简直能令人化身野兽,聂飞云一下就控制不住,摸索着将手伸入他披风,将他更紧地勒在怀里,红着眼睛呼吸粗重,叼住那块皮肤用力舔弄,逼得美人呼吸急促、腰肢都在轻轻颤抖。他没碰过任何人,却知道世上绝不可能有比此时此刻更好的滋味,一时全然不顾一切,红着眼在他颈上吸出了一块痕迹:“唔……”

口中松开肌肤时发出轻轻的一声,那一声终于把聂飞云惊醒,他看着怀里的人脖颈上的痕迹,眼睛都在发红,呼出的鼻息炙热之极,咬着牙转开视线:“不行……忍不住了……”

好在他还有些良知,片刻之后用全力狠狠拧了一把自己大腿,呲牙咧嘴之下稍微清醒过来,喘了几口气,把他衣服与披风再次系好,头发也笨拙地整理好,这才双臂用力,把他抱在自己身上,不忘小心翼翼避开自己胯下高高挺起的地方。

“宜真……”聂飞云把他抱在身上,脸埋到他颈边,嘴唇蹭着他的肌肤,却再不敢造次,“宜真,我、我有的时候知道自己力气太大了……可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碰坏你……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留着我的痕迹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在大营里,我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他们以为是姑娘,说我的身份一定能娶你,攒够聘礼提亲就成,只有我知道不够。你想用我、用聂家,我需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这才喝酒的……”

“你别等太子殿下了,也看看我,等等我……好不好?”

气氛忽然变得酸涩又宁静,聂飞云不知不觉倾吐了心声,在美人脖颈上拱了拱,对方还安安稳稳睡着,伏在他怀里呼吸规律而深长。聂飞云抱了他片刻,忍不住闷闷道:“我真希望你听见,又不想让你听见……”

心中委屈之下,他抱着怀里的宁宜真,试探地去摸对方的手。

入手的触感柔若无骨,十指纤细,肌肤柔软微凉,让人想贴在胸膛上或者脸上帮他暖热。聂飞云吞咽一下,握着他的手揉了又揉,又试图和他十指相扣:“我想这样牵你……”

然而还没碰到宁宜真指缝,马车忽然一个急停。聂飞云正是心神失守的时候,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狼狈地把宁宜真从身上抱下来放好,转头冲外脸色难看地喊道:“怎么了?”

“将军,”车夫惶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外头,外头是北原的人……”

“北原王在外面?”

聂飞云定定神,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的宁宜真,心中打定了主意,转头便掀帘出去,果然就见赫律恒骑马带人堵在路上。他整理好衣袍,下车行了一礼:“在下聂氏飞云,赫律王深夜相见可是有事?”

“聂将军,我等打扰了。”赫律恒坐在马上,夜色里一双眼睛和胸前宝石几乎发光,“听说太子老师在你这里,我想见见他,告诉他我的诚意。”

……居然如此理直气壮!

聂飞云深吸一口气:“宜……帝师他在里面休息。他身体不好,已经睡了,赫律王如果想见他,还是直接去帝师府投个帖子吧。”

“为什么这么复杂?”赫律恒显然不能理解,“人就在里面,我们在这里说话,他难道没听到吗?”

“他身体不好,你我说话是叫不醒他的。”虽然方才那一下急停不太好说,聂飞云耐着性子道,“赫律王还是请回吧。”

赫律恒沉默片刻,却不愿意退让,缓缓道:“那能不能请你撩开帘子,我想看他一眼。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再看看他。”

这下聂飞云真被激怒了,冷冷道:“不可能,这于礼不合!”

“在我们北原,不会有人代替别人拒绝,只有他本人可以拒绝我。”赫律恒微微眯起眼睛,“你是他的什么人?”

聂飞云怒目而视,想也不想就回护身后的车架,两人一时陷入对峙。就在这时,身后帘子被撩起,只听一个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回事?”

“宜真!”聂飞云脱口而出,与此同时惊讶地回头看着他,想把他挡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赫律恒眼里闪过精光,纵马往前走近几步,笑道:“帝师,在下赫律恒,想与你交个朋友等等,你……”

夜色里美人撩开车帘,静静看着他,长发不知为何有点散乱,领口轻微敞开,不知是否因为睡得太好,眼睛里仿佛含着一点水光。赫律恒被他视线一扫,先是通体的畅快,又忍不住皱眉,心直口快说出了想法:“……你怎么像刚被疼爱过一样?”

一瞬间聂飞云呼吸都快停住,一时不知道是该先为对方的出言冒犯而生气,还是先为自己提心吊胆宜真是什么时候醒的?

“……”被这样冒犯,宁宜真声音也淡了下来,“北原王若是没有正事,臣就先回府了。”

“等等!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赫律恒看他要坐回去,当即爽快道歉,“我只是想说,你现在看起来不仅像刚才宴会上一样好看,还会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他的盛朝话说得不好,用词十分直白,却更有冲击力,宁宜真闻言只觉得无奈,正要放下车帘,又被他再次叫住:“我是不是又说错了?我只想问你,我与你们的毓王商议盟约,你愿不愿意来?”

宁宜真道:“那是礼部事宜,不在臣的职责之内。”

“这对你们的国家是好事。”赫律恒果断指出,“你教授太子,也是为了这个国家。这其实是同一件事,不是吗?”

没想到他逻辑十分清晰,宁宜真闻言想回答,却一口气没喘匀,话音变成了呛咳,聂飞云立刻脱了身上衣服裹到他身上,拍抚他的背为他顺气:“宜真!”

秋夜风凉,吹了两下便承受不住,宁宜真又咳了好一阵,整个人都几乎靠在聂飞云肩上,终于平复下来,这才沙哑开口:“……北原十二部的大小纠纷,不能由北原王一人断定。十二部的羚牛与矮马,也不能一人驱赶。”

“你对北原很了解。”赫律恒目中精光隐现,“你说的事情,一个人不行,两个人或许可以。你要不要来北原?北原巫医可以看好你的病。”

果然谁都想给他治病,宁宜真摇摇头:“臣恐怕无法回报北原王的好意。”

“你留在北原。这样就能回报了吧?”赫律恒简直穷追不舍,“你们盛朝有句话,如果救了一个人的命,那个人就要把自己给对方来偿还恩情。”

宁宜真忽然有种预感:“请问北原王,臣要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北原?”

赫律恒闻言一笑,夜色里目光灼灼,字正腔圆:“我的阿兰那,北原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