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为了躲避狼狗的追赶,我很快就上了楼梯,几个跨步就冲进教室,并随手关锁上了大门。顿时两眼昏花,便一头栽倒在课桌上。

许多人恐怕都有我这种感受,就是去厕所大号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格子里有人,哪个没有人,于是不得不厚着脸皮一个个的敲打过去,而传回来的也是那些十分没有礼貌的话语。本来嘛!大号靠的就是一口气,你说你这么一闹,于是乎里面的那位仁兄又得从头运气努力了。

一次我正好也去厕所,还好有个格子就这么敞开着,不用我去寻找,就蹲了进去,当我也要关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可以留开一个口子,这样你可以看见外面,外面也可以探测到里面,当然,口子的大小要适度,以不走光为宜。

仔细想想,生活不也如此吗?摘自胡同口《厕所哲学》*************************************************************晕里晕外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像火炉一样地在燃烧了起来,在梦境中似地,我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这个孩子,我说他身体不正常吧,还真被我说中了。”

“嗨,也是,瞧他小小年龄就长那么大个儿,依我看啊,是虚的。”

“好了,好了,别议论了,估计是在这大热天里中暑了,赶紧送医院去看看吧。”这个声音倒是很熟悉,一听就是西阿姨的声音。

接着,我似乎被转移到了另一张小小的床上,并在往某个地方移动着。一根针毫不客气地扎进了我的肉里,疼得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在焦急地叫喊着:“怎么回事,病人的血管找不到啊!”

“你这实习生就是不行!快让开,我来看看。”一个听上去有点年岁的人训斥着:“连血管都找不到,还来做什么医务工作!”

紧接着,我的手被一根胶管栓住,随着某个人的手掌一阵阵拍打,且拍打的力度和速度越来越加深,我的大脑跟着节奏一次次地震动。

“奇怪……怎么这人没有血管。”虽然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在昏迷中听到了。不是吧,院长派去的那些科学家还抽我的血去化验了呢,怎么就没有血管呢?天拉,我这是在医院还是在哪呀,我犯惑了。

“先不打点滴,先量量体温。”那人松开了我手上的胶管,随后一支冰冷的棍儿插在了我的腋窝。就这样昏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女子的声音又一次惊醒了我:“老医师,你快来看!50度!!!”

“你丫的,你发什么神经!”那人怒气冲冲地大骂着,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不信,你自己看,除非是这温度计有问题!”女子这次似乎也来了火,反驳着,并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巨响。

一阵缄默,我正准备再一次将神经收拢的时候,那人又自言自语起来,声音颤抖着大呼:“我的天啦,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接着,那人似乎觉醒过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大喊:“快来人拉,赶紧向病人家属发病危通知。”

…………

良久,我终于醒了过来。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冰库里,躺在一张用冰块堆积的床上,我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虽然是在冰库里面,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倒是觉得有秋天般地凉爽。我扯开白布,撑着双手努力地坐了起来,跳下冰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变小了,个子矮了,已经跟八岁的正常人身体没有区别,这一发现使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走到冰库的大门,想要打开门,却被锁上了。

在冰库的四处看了看,好几张冰床上全是人的躯体,天啦,我这是在哪里呀?再往我刚刚睡过的那张床上望去,一个成年人的身躯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不是自己之前的身体吗?

我开始慌乱了起来,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的地方呢?西阿姨去哪里了?单单呢?

我大声地呼叫着:“西阿姨,你在哪啊?单单,你在哪里啊?”

“别喊了,你已经死了!”突然一个戴着高帽的男人像阵风一样地飘落在我面前,他的脸上有着一个“X”字形状的疤痕,样子看上去很凶。

“我死了?”我的心脏咯咚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喜欢个魔鬼状的男人,心中茫然:“你是谁,我怎么会死了呢?”

“废话少说,我是阴间的收魂鬼,快跟我去见阎王爷。”说完,一把搀起我的手臂,又像一道烟似地穿出了冰库的大门,然后从半空中飘了起来。

耳边“呼呼”的风从脸庞吹过,我努力地低下头,看着下面的楼屋和车道,正是自己生前生活过的城市,远远地又发现了收养我的孤儿院就在前边,我使劲地挣扎着手臂,带着乞求的语气求饶着:“收魂鬼叔叔,你放了我吧,我不要去见阎王爷爷!“可这个收魂鬼一句话也不应,死死地掐着我的胳膊飘浮在空中,我又一次发起求助:“叔叔,我还小,还没有跟照顾我的西阿姨和好朋友单单告别呢,求你了,你让我见她们最后一面吧。”

“好吧,正好在这下面还有一个魂,我要去收,先把你放了,等下我再去找你。”终于肯放手了,我在一阵眩晕中,被丢到了孤儿院的门口。走进了熟悉的大院,看门的大爷正在那里神情冷淡地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我恭敬地弯着已经变弱小的身子走到他的身旁,喊了一声“大爷。”

看他没有半点反应,突然想起大爷的耳朵有是有些半聋的,于是我加大声音再喊了一句:“大爷,我是厕所啊。”并走到他的面前,撂起他嘴唇上的几络胡子。记得生前,我和单单他们总会在月高星照的时候,扑进大爷的怀里摸他的白胡子,而他也总会表现出几许慈祥,和我们说很多很多的故事。

“嗨哮!该死的,老了,谁在喊我啊……什么,我现在不急,不上厕所。”大爷可能是感冒了,忍不住朝天空打了个喷嚏,但似乎还是没有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我。

见他不理睬,我便往里边走去,径直跑向西阿姨住的地方。一进屋子,我就看到了一个用黑色布包裹的像框摆放在跟门口相对的方桌上,西阿姨正在前面撕心力竭的哭吼着:“厕所啊,你死得好惨啊!连个尸体都见不到呀。”

看来我是真死了,我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西阿姨伤心的样子,不知所措。西阿姨一边哭着一边将她的脑壳往桌子的棱角上来回地勾撞着,我猛地跑了过去,想用自己的双手搀扶她起来,并制止她的举动,可我却使不出半点力气,眼看着西阿姨的额头上开始流血了,我忙着呼喊她的名字:“西阿姨,西阿姨!”

“谁?你是谁?”西阿姨一听到我的声音,左顾右盼地四处看了看,既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发现别人,脸上的神经甭紧了许多。

我终于明白,自己死了之后,生人是看不到我的。于是我将声音拉低:“西阿姨,我是厕所,我现在死了,你看不到我的。”其实我的身体虽然变了,但我说话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的。

“啊~!厕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别吓唬阿姨啊。”西阿姨张开手臂转动着身子,似乎在努力寻找我的身影。

“西阿姨,是我,我就在你身边。”我说:“您别找了,我现在只有魂魄了,你看不到我,你先坐下来好吗?”

西阿姨的脸色苍白着,喘着大气附和着说:“好,我听你的。”说罢,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个娇柔的身体像一滩泥似地。几分钟后,她总算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开始问我:“厕所,你也在坐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答她:“恩,我正坐着呢。”

“来,喝口水吧。”这时,西阿姨正打了一杯水在手上,递在半空中:“我看不到你,你自己来拿吧。”

我本来不渴,但是为了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我爬了起来,并将水杯接了过去,放在手上。我问:“西阿姨,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只看到口杯从空中移动着,然后停止了,现在正悬挂在半空。”西阿姨似乎有点兴奋,接着高兴起叫了起来:“厕所,我知道你在哪了,你就在我对面是吗?”

“是的,西阿姨,你不怕我吗?”我试探着问。

“你是我的好宝贝,阿姨怎么会怕你呢。你死了,阿姨很伤心啊,难得你还知道来找阿姨……”说着说着,西阿姨又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

看着她哭,想着西阿姨对我从小到大的关爱和呵护,她就像妈妈一样地照顾着我,我终于忍不住也哭了。

上学时寝室兄弟们说我:要找老狼,一定得去三个地方:看他在不在寝室,不在寝室的话,看看厕所有没有,如果不在寝室又不在厕所,那没跑了,他肯定在去厕所的路上。作者自己记起的。

*********************************“厕所,你别哭了。来,阿姨帮你擦干眼泪。”西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张纸巾走到了我的身边,但她找不到我的脸,也许不知道我的身高变矮了,纸巾只在我的头顶悬舞着。

我说:“阿姨,我自己擦吧,你找不到我的脸。”

接过她手上的纸巾,我涂抹自己眼睛的时候,西阿姨移开了杯子,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说:“你的手,我应该是抓到了吧,但我还是觉得什么都没有抓着,只是空气。”接着她又说:“厕所,阿姨虽然看不到你,但你却在我心里面。”

“阿姨,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吗?”我说。西阿姨的一举一动,无不在牵动着我慌乱的心,我好希望自己没死,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死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细细地听着西阿姨阐述了我的死因:原来,我被送进医院后,医生找不到我的血管,就无法输液,并量出我的体温在五十度以上。在医师根本无法下手的情况下,我的身体又逐步地发热,椐医院的室温表显示,当时医务室的气温最高上升到了八十度以上,可想而知,当时候我的身体发热到了什么程度。不只是如此。我的身体还冒着青烟,接着渐渐地发出了一股臭味,而这臭味的程度愈发超过了厕所里粪便的味道,在那一瞬间,医院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以及医院方的所有医生与护士都转移到了室外,就像一场特大火灾降临,各个胆战心惊,并捂着嘴巴和鼻子。

当时,消防车来了,对着我所在的楼层进行了局部地喷水,时间过去了约两个多小时,温度才慢慢的降了下来,臭味也缓缓地得到了疏散。

最后,才有几个消防官兵戴着口哨,冒死冲进去,用冰块积成的铁床将我运了出来,而更让人们惊奇的是,他们远远地看着床上的躯体完好无缺。由于我的身体还处于发热的状态,很快就被运载尸体的车子转移了。

待西阿姨们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送进了冰库。相关的人员告诉他们,由于我的反常状况,被怀疑是一种无法预测的特大病体传染源,被完全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