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与此同时，皇宫锦华阁内，端妃正跪在佛龛前诵经。手腕上一串紫檀佛珠随着诵经声缓缓转动。
"娘娘！不好了！"崔姑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发髻散乱，"睿王殿下...睿王殿下他..."
端妃手中佛珠一顿，眼睛却未睁开："慌什么，慢慢说。"
"睿王殿下带兵围了皇宫！赵将军被杀了，王御史也...也..."崔姑姑声音发颤，"现在玄甲军到处抓人，说是奉皇命维稳，可皇上明明还在昏迷啊！"
佛珠突然断裂，紫檀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端妃终于睁开眼，那双与睿王如出一辙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冤孽...都是冤孽..."
睿王站在太极殿前，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跪了满地的朝臣，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钱大人。"他唤来心腹，"父皇那边安排好了吗？"
钱侍郎躬身道："回殿下，太医说皇上今晨略有好转，已经能进些汤药了。传位诏书也已备好，只差玉玺..."
"很好。"睿王整了整护腕，"带路吧。"
穿过重重宫门，睿王来到皇帝寝宫外。守卫早已换成了玄甲军，见他到来，齐刷刷跪地行礼。睿王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雕龙绘凤的殿门。
殿内药香浓郁，龙榻上，年迈的皇帝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床畔站着两名太医和一名捧着托盘的太监，托盘上放着一卷明黄绸缎。
睿王走到床前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没有反应。睿王自顾自地继续道："太子在外遇刺，宫中又混入奸细，儿臣不得已才调兵维稳。如今局势危急，还请父皇下诏，传位于儿臣，以安天下之心。"
他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捧着诏书上前。睿王接过，展开在皇帝面前："请父皇过目。"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睿王皱眉回头，只见一名玄甲士兵满脸是血地冲进来："殿下！太子...太子率北衙六军回来了！已经攻破了玄武门！"
"什么？"睿王猛地站起，脸色骤变，"不可能！他不是去剿匪了吗？"
话音未落，外面喊杀声已近在咫尺。睿王一把抓起诏书，对太医吼道："快想办法让父皇醒过来！必须盖上玉玺！"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动作。睿王暴怒，拔出佩剑就要威胁，殿门却在这时被轰然撞开。
太子一身戎装，手持滴血长剑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北衙六军精锐。他与睿王四目相对，眼中寒意逼人："睿王，你这是做什么？"
睿王脸色铁青，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皇兄不是去剿匪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到底是真匪，还是假匪？赵尚书那份急报，是你安排的吧？"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就算如此又如何？父皇病重，太子擅离职守，本王身为皇子，自然要担起责任。"
"责任？"太子目光扫过那卷明黄诏书，"伪造诏书，逼宫谋反，这就是你的责任？"
"你胡说！"睿王厉声道，"诏书是父皇口谕，何来伪造？倒是你，带兵围宫，才是真正的谋反！"
太子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对身后将士道："拿下。"
数十名精锐立刻上前。睿王的玄甲军还想抵抗，却被身后的士兵逼得节节后退。
眼看大势已去，睿王看着太子身后的军队突然狂笑起来："好啊，真好！父皇竟连北衙六军都给你了！"
太子冷眼看着被禁军按住的睿王，声音低沉而威严：“押入宗人府，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探视！”
睿王挣扎着抬头，嘴角渗血，却仍扯出一抹冷笑：“皇兄，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太子不再理会，挥手示意禁军将他拖走。殿外，玄甲军的残部已被缴械，睿王的心腹将领横尸阶前，侥幸未死的也被铁链锁拿，押往刑部大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铁锈的气味，宫人们低着头匆匆走过，无人敢多看一眼。
殿内，皇帝躺在龙榻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太子连忙跪到榻前，握住那只枯瘦的手：“父皇！”
皇帝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咳出几缕血丝。他的手指在太子掌心微微收紧，又骤然松开。
太医连忙上前，把了把皇上手腕的脉。
“皇上……驾崩了……”老太医颤声宣告。
刹那间，殿内哭声震天。王公大臣们伏地哀嚎，宫女太监跪倒一片，悲泣之声如潮水般席卷整座皇宫。
太子仍跪在榻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龙榻，指节攥得发白，却未发一言。
第七十四章
殿外丧钟骤然响起，一声接一声，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太子缓缓直起身，明黄龙袍上还沾着方才溅上的血迹。他伸手，轻轻合上皇帝仍半睁着的双眼。
"陛下..."老太医捧着早已备好的龙袍玉带，跪行上前。
太子却抬手制止，转身看向殿中跪伏的群臣。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悲痛或惶恐的脸，最后定格在钱侍郎身上。这位睿王的心腹此刻抖如筛糠，额头紧贴着地面。
"钱大人。"太子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父皇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
钱侍郎猛地一颤："微、微臣不知..."
"不知？"太子突然抓起案上那卷伪造的诏书，重重砸在钱侍郎面前，"那这是什么？"
绸缎展开，露出空白处本该盖玉玺的位置。钱侍郎面如死灰，突然暴起扑向殿柱，却被禁军死死按住。
"带下去。"太子疲惫地摆手，"押入大牢，审问清楚后，抄家吧。"
“传旨：天下缟素二十七日，禁屠宰、婚嫁、宴乐。各州府设坛祭奠，命僧道诵经四十九日。"
"昭明二十五年春，昭明帝崩于养心殿，年五十九。太子李显继位，改国号景和，大赦天下。
办完先帝的丧事，马上就轮到登基大典了，最近抚琴作为东宫女眷位份最高的人，这几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带领东宫内命妇前去灵前，哭灵，跟太子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
新帝登基，景和帝命登基大典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