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 / 1)

虽说不过只是往上升了一级,可京官能过五品往上便是一道坎,没人提携,怕是一辈子就起不来了。

任职的文书下来后,廖凡毕恭毕敬的接过,当夜得知世子已经回府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吏部作为天官,朝中之人都是挤破头了想进,陆昀将该交代的说与他听,又提点了几句如今吏部几位大人在朝中盘根交错的关系来。

廖凡一一记下,如此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陆昀提笔在纸上落下一字,写的不是旁人,正是这几日声名大噪的神医孙华原。

“你二人一明一暗,相辅相成,廖兄若有事可与他共议。”

虽不知这位神医除了治病救人还有何能耐,可听他这般说,廖凡自当应下,就见他又道:“既听明白了,那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和那位先前从陆府三房出去的那位小妾一起演出戏。最好是与陆家闹得不可开交为好。”

“这又是作何解?”廖凡猛地抬头,只当陆昀是要旧事重提,开始清算了。

却见陆昀摇了摇头,“你眼下不宜与我走太近,否则恐会有结党营私之嫌。”

是以,在廖凡新官上任的第二日,玉京上下传出流言蜚语来,说的无不是这位廖侍郎新得的那位宠妾是从陆府三房出来的。

听说这位廖侍郎为着那位宠妾,至今还孑然一身不曾娶妻呢。

竟是与陆家三爷还有这种夺妾之仇,那陆世子怎还向圣上举荐他呢?

这样的疑问甫一生出,众人皆是恍然大悟般想到,还能是什么,说明陆世子并不因私废公,恪尽职守呗。

朝堂上的老狐狸们也都拉长了脖子,看着陆家三爷陆康与这位新上任的廖侍郎之间的交锋来。

瞧瞧,果真是不对付极了,陆寺正瞧见从前的同僚高升,竟是面子功夫也不做,半句道贺也都没有的。

故而脑子不甚灵光的,竟还嗤笑陆昀这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他那侍郎一职如今卸任,等他从北朔回来,这官场上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且等着赋闲在家吧。

这样的话多多少少都传进了陆昀的耳朵里,却说他回了宁西候府,竟是光明正大的搬去了别寒苑小住。

? 81、出城

甫一回府, 陆昀还未顾得上向祖母请安便去了别寒苑,吩咐几个婢女将燕鸣歌平日用的东西一概准备好。

这西去北朔,依着燕鸣歌的性子, 她身边的这些个婢女是一个都不会带走的。

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左右她身边也有宫中派下来的人, 总归是不缺人伺候的。

流丹性子急,见世子发话,当即问道:“敢问世子, 和亲之事, 郡主当真毫无转圜之地了?”

因着忧心自家郡主,流丹急急忙忙凑上前来挡住他,就听得世子漫不经心道:“这不也是你家公主的意思吗?”

言讫,他眼神凌厉的望向一干婢女, 怵得流丹连忙低下头不再多话。

还是浮翠施施然走上前,尽显沉稳,“料想公主在宫里住的也不习惯,行李之类的物件我们也都收拾好了,不知世子何时动身带我们一道去呢?”

倒是个忠心耿耿的,陆昀抬头睃她一眼,好半晌才道:“你没公主跟前有人伺候,不需要你们跟随。”

话已至此, 陆昀没了耐心再与她们细细解释, 便踅身出了别寒苑往松鹤堂去了。

时隔半月总算是见着了他, 老夫人坐在暖榻上捻着佛珠, 连眼皮子都不曾掀。

陆昀先是规规矩矩地行过了礼, 又说起燕鸣歌在宫中过得如何。

听他提起外孙女, 老夫人面上才算是有了表情, 之间她冷哼一声,将手边的茶盖猛地丢向他。

“若非你横插一脚,想来事情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局面。”

幸得知交崔珏从前的提醒,叫陆昀明白一个道理,在女子气头上时,顺着她们的意思不起争执方能保命。

这个道理放到祖母这里也是通用的,故而陆昀率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只茶盖避也不避,任由祖母砸在自己身上。

老夫人用着巧劲掷在他手边,他也不伸手去接,反而砸到手臂上,闷声不响的,想来是疼着的。

这厢儿叫老夫人出了气,总算是愿意给他好脸色瞧,遂问起燕鸣歌在宫中的近况如何时,陆昀娓娓道来。

末了,他才将自己在宫中养病这桩事情始末说与老夫人听。

要知老夫人一直不曾问起便是对陆昀心里有数,可不曾想到,他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的欺君之罪也是敢的!

老夫人剜他一眼,冷声问道:“那我老婆子听人说,你向圣上求了旨意要做送亲使?”

即便是身在后宅,可该有的门道老夫人是一处都不少,故而陆昀更是不瞒她,将自个的打算说与他听。

这才像个兄长模样,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从前我盼着你们兄妹二人佳偶天成,喜结良缘,可你们一个比一个拗,半步都不肯退让。后来怕圣上降旨让你表妹去和亲,我和你姨母费尽心思做了一出戏,到头来皇帝小儿竟是半点礼义廉耻也不顾了。也罢,祖母已经来了,接下来的路你二人一道走。”

说起那两桩冲喜的婚事来,陆昀早就在背地里查得一清二楚了,故而这才决定与谢远合作。

可见老夫人又一脸落寞的提起这桩事来,陆昀促狭的笑了声,这才道:“祖母,您且放心吧。我和表妹会好好的。”

多说无益,老夫人将人赶走闭门谢客,除了小李氏谁也不见。

陆昀则是从熙和居与别寒苑之间两头跑,白日里他在熙和居的书房见过诸位叔伯兄弟,将该要交代的话一一说明。

等到了夜幕降临时,他则是抱着就寝时的一应衣物往别寒苑去。

甚至别寒苑里能带走的好东西他也是能拆的拆,不能拆的画在图纸上藏在匣子里。

像床上挂起的红绫,花园里摇荡的秋千,在他眼里都成了需得打包带走的好物件。

流丹见世子巡视四周,将一样样在她瞧来压根儿就没有,或是说从未见着郡主亲自用过的东西都叫他收好。

她心里自然是有不解的,倒是浮翠暗暗红着脸不再多看,也不许流丹多嘴多舌的问话。

别寒苑里的机括物件整整收拾了一箱子,其中还要属那个能哧哧作响,钻得满室乱滚浑身颤颤的缅铃最得他意。

除去燕鸣歌常用的胭脂水粉,陆昀还打算挑上几本打发时间来的话本子或是游记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