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假设舒乔父母确实都在那支考古队里,那么他们呆了差不多一年半,又刚好赶上舒乔在这里出生,说明大概率是来了这边以后才意外怀上孩子的。

“您怎么能确信我就是当年那个在这里出生的孩子呢?”舒乔问出了自见面那刻起就萦绕在心中的疑惑。

“其实你和爸爸妈妈长得都很像,”仓拉笑着回答道,“而且你身上的香味我不会记错的。”

坐在一旁的严宥安转头看了舒乔一眼。

“除了香味,我出生时还有什么特别的吗?”舒乔又问道。

他问得很隐晦。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老喇嘛已经给过了,只是舒乔仍想着再确认一次。

“这个我不清楚,你出生的时候是我母亲接生的,可惜她前几年去世了,不然我想她应该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仓拉说道,“但你的父母在离开前带着你去过一趟扎古寺,或许寺里的喇嘛会知道些什么。”

扎古寺,这正是老喇嘛年轻时修行的寺院。

“请问寺院在哪里?”任子宁问道。

“离这儿不远,只是路比较难走,而且寺院今日应该不对外开放。你们如果想去,可以过两天再去。正好煨桑节到了。”

作者有话说:

现实中没有扎古寺,我编的。坛城又叫曼陀罗,图案是这样的,非常漂亮。

<img src="/it/u=803129067,287055405&fm=253&app=138&f=JPEG?w=800&h=802">

<img src="/a4ac012c4dbebb68ce916e14a8e11fe7.jpg">

83 | 83. 谈心

【因为我想以后都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最竹马纯爱的一集

太阳西沉,在勒乡的第一个夜晚来临。

因为海拔高,又处于群山之中,因此太阳落山后,外头凉飕飕的,沁入骨头的寒意恍然间让人感觉似乎回到初春。

好在房间里的暖炕温度刚好,驱散了夜晚的凉意。

舒乔有些心不在焉地拿着手机玩了会儿,因为信号时好时坏,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便放下手机打量了一圈屋里。

任子宁靠在暖炕上看书,看的是之前舒乔一路上在看的那本《藏传佛教:起源与发展》。谢愉早些时候接了个电话,说着说着就穿上衣服出去了,听语气应该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严宥安在一边回消息一边收拾行李,把刚刚洗漱用过的东西和换下来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回包里。

一瞬间舒乔有些恍惚,转眼大半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样。

因为没什么事做,他披了件外衣,坐到客厅的火炉旁,顺便打量柱子上和梁上的绘画。

只不过他前脚刚出来,严宥安后脚就跟了过来,问他怎么不在里面呆着。

舒乔望着这人,突然说:“我们谈谈吧。”

严宥安肉眼可见的愣了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紧张,但那人也没有拒绝,而是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有跟家里说来西藏的事情吗?”舒乔轻声问道。

“没说。”严宥安的回答言简意赅。

他跟家里的关系从来都不好,只是这种不好很少能被外人窥见和理解。

一直以来,大家对于他的看法就是“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能做好的”,而他的性格也不是惹是生非的类型,以至于所有人觉得他父母应该不怎么需要管他,他也应该没有任何压力。

也就是这种理所当然,严宥安感到极度的压抑。

某种程度上,他的父母确实很少会管他,他们甚至表现出一种虚假的开明,从来不会告诉他要做什么、怎么做。可这不代表他们不在乎。

一旦事情的发展没有符合他们的预期,他们就会表现出无法接受和理解,并将原因归结在严宥安身上。

肯定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不然不应该的。

隐形的要求和期望像是一座山压在严宥安身上,让他惶恐不已,久而久之让他产生了非常严重的焦虑和强迫,几乎不受控制地去过度思虑。

就好比,他在考试上从来没有发挥失常过,可万一呢?就是这个万一,如同幽灵般缠着他,拉着他陷入一种永无止尽的漩涡中。

似乎他的人生是不能够出现意外的,也不可以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最初,他曾试图通过倾诉将自己从这种殚精竭虑的怪圈中拯救出来,可听过他想法的人无一例外说的都是“你一定可以,我们相信你。”

只是严宥安需要的不是“你可以的”,而是“没关系”。

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就算不想做也没关系。

可惜没人真正理解他需要什么。

而后来,第一个跟他说这句话的是舒乔。

“我之前一直没问,”舒乔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跟家里闹掰了?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严宥安跟家里的关系非常微妙,从高中的时候起,这人隔三差五就会找藉口跑来他家呆着,如果遇上难得的周末或者假期,甚至会在他家过夜。

舒乔没问过这人为什么有家不回,只是给了严宥安一把自己家的钥匙,让他随时都可以打开那扇门。

但这两年,舒乔发现这人和家里的关系似乎更差了,以至于严宥安的母亲甚至会偶尔向他询问严宥安的近况。舒乔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清楚严宥安的性格有多固执,一旦这人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严宥安沉默了一会儿。

上大学后,伴随着“意外”越来越多,严宥安和家里的争吵也越来越多。或许在他的父母看来,自家孩子在离家后学坏了,不再像从前那样乖巧懂事,但对于严宥安来说,是他终于有机会从那种已然变成暴力的期望中解脱,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