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的感觉是湿热柔软的,舒乔出于习惯,几乎未做任何抵抗,下意识地松开牙关让那人的舌头顶了进来。
灵活的舌在侵占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呼吸在纠缠中变得急促,让血液泵上大脑,热度令人头昏脑胀。
这间房子几乎不会有人上门造访,何况是大年初三这种过年过节的时候,但楼下的门铃声响个不停,似乎来的人非常笃定家里有人。
“严宥安!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谢愉的喊叫隔着大门和三层楼的距离传来。
作者有话说:
谢大少爷be l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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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37. 剪不断
【一条绳上的蚂蚱】
舒乔把门打开时,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
谢愉和任子宁看着眼前的舒乔,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问说:“你醒了?”
而舒乔愣住是因为没想到谢愉会和任子宁一起找上门来。除此以外,这两人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女性。
那名女性见他望向自己,主动笑了笑,说:“你好,我是子宁的小姑,任今雪。今天的今,下雪的雪。”
舒乔回过神来,点头打招呼说:“您好。”然后把他们一行人让了进来。
这房子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谢愉从进门起就一直黏着舒乔,伸手在后者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说:“真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舒乔敲了一把谢愉的手背,警告道。
谢愉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在舒乔有些泛红的嘴唇上滑过,然后他“啧”了一声,似乎略显可惜地小声嘀咕说:“醒了之后连摸都不让摸了。”
“什么意思?”舒乔听见后反问。
他一直觉得自己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是严宥安一直不愿意透露他昏迷时的情况,甚至到现在连手机都没还给他,现在好不容易有知情者来了,他便忍不住探究道。
谢愉没回答,却用一种挑衅的表情看了眼严宥安,后者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坐下后任今雪先是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紧接着道出了今天来这一趟的原因。
除夕那晚,她察觉到任子宁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仔细查看下发现后者的鲜血中藏着一道如同红色丝线般的物体。那东西仿佛是某种活物,扎根寄生在人的体内,并且正在一点点从任子宁的身躯里汲取养分。
可奇怪的是,任今雪并没有觉得如此诡异的东西散发出任何邪恶的、令人不快的气息。反而是红线另一头的存在让她感到极其不舒服。
然而,当她试图穿过千万里的夜色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一片混沌。
那是任今雪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发觉自己没法多看那片如虚无般的混沌一眼,更无法试着理解和感受,直觉无比清晰地告诉她,如果她试图更加深入那片混沌便会失去理智,被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彻底吞噬。
“我无法得知红线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但这些红线的存在在我看来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封印,通过连接到你们身上,从鲜血中获取力量,只是这同时也会影响到你们的身体状况。”任今雪望着屋子里的人开口道。
“我们身上全都有吗?”严宥安问道。
任今雪沉默片刻,说:“舒乔身上没有。”
刚刚舒乔来开门的瞬间她便开眼了。
她看见从任子宁身上延伸出来的红丝线缠到了舒乔身上。不仅如此,其余两人身上的红线也以同样的方式连接着他们跟舒乔。可舒乔并非这些红色丝线的尽头,那些红线在他身上汇聚缠绕后,直接隐入虚空之中,似乎正是连向了任今雪无法触碰理解的终点。
场面沉默了一会儿。
“我感觉,比起所谓的‘提供力量’,我们更像是某种祭品吧?”谢愉突然开口,他看了看任今雪,问,“那舒乔算什么?他明显才是身体状况最不对劲的那个。”
只见任今雪盯着舒乔看了片刻,问:“你介意我在你手上割一个浅浅的刀口看看吗?”
对于自己这个不合常理的要求,她做好了舒乔会问她理由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人一句也没问便把手伸了出来。
一旁的严宥安眉头紧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任今雪掏出一把小刀,抵着舒乔掌心在柔软的皮肤上割开一道小口。
鲜血顿时涌出来,初时如一道红色细线,紧接着迅速洇开。空气中原本还不算特别明显的香气突然间变得格外浓郁。
而就在刀尖划破舒乔手掌的瞬间,任今雪感到眼前闪过一道金光,犹如一记当头棒喝般打在她眉心。
她整个脑子都懵了一下,耳边霎时间震荡起一阵低沉的嗡鸣,愣在那儿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正要找纸巾帮舒乔捂住伤口,却那边严宥安已经先他一步这么做了。
“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她看着严宥安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察觉到什么,对舒乔问道。
严宥安想要制止,然而舒乔抢在他前面开口,说:“可以。”
舒乔带着任今雪去了二楼的书房,被留在客厅里的三个人彼此无言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任子宁先开口,说:“既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有个比较严峻的共识需要我们达成在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之前,尽量少碰舒乔,最好就是不要有插入性性行为。如果真的不得已需要做,也别一个人做。”
从他们的视角其实不难推测出,这些疑似是封印的红线大概率是他们和舒乔有过实质性肉体关系后才扎根在他们身上的。而做得越频繁,恐怕那些红线汲取的力量就越多,更容易导致他们的身体出现各种状况。
严宥安沉默不语。
任子宁十分理解,实际上,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说真的能够心无芥蒂地接受这个暂时的解决办法,可惜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悠悠道:“要是不接受也行,万一谁因此嗝屁了,我一定会去你坟头哭丧,说'你老婆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这句话成效卓越。
严宥安烦躁地“啧”了一声,看来是妥协了。谢愉则是定定地看着任子宁半晌,说:“以前没发现你说话这么歹毒呢?”
“现在你知道了。”任子宁眯起眼睛笑了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