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迟椿谴责他。
而他坏坏地笑了笑,“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有走自招的?想法哦!我?还等着京市见你呢!”
宋杳听得云里雾里,对?于14年冬天的?她而言,好像高三还是未来遥远的?一刹那,她只想着:她要赶紧把奖杯也给周霁年捧一捧!
三个?人?喜笑颜开地告别,借着刚才编辑老师鼓励她们?多多写作多多投稿的?话互相约定着要坚持写东西。
会再相见的?,十七八岁的?他们?莫名地相信。
宋杳捧着玻璃奖杯小跑向周霁年,额头都冒出了点汗,发丝也凌乱,只是脸上的?笑无比璀璨。
“小苹!”她轻轻喘着气,“我?拿了一等奖!”一边骄傲地将手中的?奖杯递给他。
“我?们?家杏杏真厉害。”周霁年温柔地说着,抬手理了理她跑乱的?头发。
他的?笑是玻璃质感,却比手上沉甸甸的?奖杯轻盈,像是荔枝味的?喜之郎果冻,仅对?她可见的?甜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个?人?并肩走着,宋杳兴奋地不住哼着小曲儿,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台,沪市的?夜晚忽然下起了点雨。
柔和得像是绿叶上青翠的?露珠,熄不灭宋杳此刻的?好心情。
倒是周霁年将她的?围巾又往上拽了拽。
夜间?的?地铁人?仍是不少,两人?依偎着,坐在座位上,有几?个?醉醺醺的?人?在车厢内大吵大闹,宋杳皱着眉,掏出mp3,一人?一只耳机。
耳机里唱着“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宋杳笑眯眯地冲着周霁年小声说:“或许我?对?文学就?是这种爱。”
周霁年只是也跟着笑了笑,嘴里差点偷跑出口的?那句话是“我?对?你的?爱,也是这种爱。”
地铁有一段在桥上,于是雨水飘打着车窗,在远处万家灯火的?映照下,这铺天盖地的?雨竟成?了发着光的?一场雪。
纷纷扬扬。
是很好的?一个?冬天。
回到酒店分食那一小块茉莉味的?蛋糕。
宋杳含着小勺子,幸福地眼?睛眯成?月亮,“真好吃!”
两个?人?凑得很近,呼出来的?气是烫的?,将周霁年的?心烫得千疮百孔。
“我?也觉得很好吃。”他笑着应和。
宋杳伟大的?天才梦只有在周霁年面前才能开口叙写,她说她要写许多许多文章,用最美?丽的?譬喻,编织最迷人?的?隐喻,现实的?残酷她要写,童话的?神秘她也要写,她还要将她爱的?一切都用文字颂扬。
每一个?句点都将会是一簇雪花,而宋杳相信她会在将来的?将来拥有属于自己的?雪山。
而关于周霁年的?句段,应该会是一株漂亮的?雪松。
不论后续的?多少个?瞬间?都被单恋的?痛苦纠缠,至少那个?瞬间?,被她纳进人?生?未来的?周霁年只感知到无尽的?幸福。
短暂的?沪市之旅就?此结束,两人?困倦地挤在春运的?列车上,身上手上背着拎着的?是笨重?的?行李与乱买一通的?伴手礼。
当脚重?新踏上淮市的?那一刻,他们?又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高二学生?,面对?的?将是好像怎么也写不尽的?寒假作业,什么风花雪月都消散,思考的?是要怎么多背几?个?单词,历史时间?轴要怎么整理比较好……
得了几?句张虹,陈秀兰与梁敏的?夸奖后,好像这个?来之不易的?奖项的?时效性也逐渐衰退,宋杳那一颗扑腾乱跳的?心也降温,收拾整理心情,回归与让人?头大的?数学的?战斗中。
而《野池塘》后续依旧杳无音讯,周霁年也乐得清静,只趁着这段寒假的?空隙努力补着进度。
如果人?生?是一个?大型的?闯关游戏,那些?什么电影拍摄,作文比赛都像是偶然触发的?支线任务,而此刻,两位玩家身份仍是学生?,在这一阶段的?最终主?线任务依旧是不可撼动的?高考。
寒假在鞭炮声中,在家长里短的?拌嘴中,在宋杳与周霁年上下楼的?脚步声中,在宋清平香喷喷的?油炸备年货中忽地消逝。
张虹一嗓子就?把宋杳从寒假残余的?美?梦中唤醒,像机器人?般做着日复一日地上学准备,然后准时准点叼着早餐下楼,眼?睛都不用睁,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在周霁年车后座坐下。
高二下的?进度比高二上快了许多,连着班主?任老刘都不苟言笑了许多。
宋杳书桌中供课外书藏身的?位置被各类各样的?真题卷、习题卷、模拟卷所挤占;课上课下偷偷摸摸写点东西的?时间?也被繁重?学业无声吞噬;每天最大的?娱乐或许是与陈桢桢手挽手上厕所时交流几?句八卦,又或是说说最近爆火的?韩剧剧情。
寒假的?肆意与快乐好像昙花一现。
等唇彩褪尽,她又变成?了黑眼?圈浓重?,偶尔几?颗青春痘调皮冒出,每天都与数学拔剑相斗的?狼狈辛德瑞拉。
而周霁年也有意地克制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气温也一点一点攀升,大家身上的?校服也越变越短,越变越薄。
有一段时间?在女生?之间?流行着细细脖子绑带的?胸衣。
宋杳也缠着张虹买了好几?件,于是脖子上总是忽然冒出一个?小小的?可爱蝴蝶结。
每次周霁年看到总会马上移开目光,手心冒汗,但?夜晚这该死的?蝴蝶结却会又出现,反复纠缠,他只能羞恼地早起洗衣服。
宋杳的?头发也慢吞吞地长长,她想了好多花样来编这些?辫子,最简单的?马尾与丸子头不说,要是心情好,例如数学月考及格了或是政史地单科某场考试拿了单科状元,宋杳就?会开心地扎起麻花辫或鱼骨辫。
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她因为数学而抓耳挠腮时,辫子也会左摇右摆,不小心触到周霁年的?手臂,又是一阵说不出口的?感受。
有时宋杳不小心将辫子弄乱或是弄散,还得装乖地求着周霁年帮她扎起来。
可怜周霁年一个?手工能力极度低下的?人?,为了她倒是练就?了一番还算不错的?梳头扎发技巧。
宋杳会照着镜子调整着他为她绑的?辫子,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是帮你提前练习以后给你女儿扎头发呢!你可得感谢我?!”
耳朵只捕捉到她说“女儿”两个?字,周霁年那一颗心一瞬间?就?妥协了。
其实,如果能有个?像她的?女儿,好像也不错。
日子就?像流水混账似的?飞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