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江煜朗的导师黄励，他的实验室曾经被这个组织的人骚扰过，后来才改了研究方向去做机器人制造的，其实他更擅长的是AI技术，不然江煜朗也不可能被破格录取硕博连读。”黎焱陷入了回忆，缓声说道。

佐停下了笔，示意黎焱接着往下说，黎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有些冰凉的水，定了定神道：“那会我刚回国，我们人工智能家电系统的研究所才在筹措的尾声，但是黄师兄的AI实验室当时已经算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了，起先是网络上对于AI技术的诋毁，那些人就好像一夜之间全部冒出来了似的，对于AI技术只有攻讦。”

末了黎焱微微叹息道：“其实我们作为研究员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利弊，黄师兄的庆功宴我还去过，当时大家都是真心为他高兴，因为在此之前AI技术都是由科研尖端的他国垄断，”他顿了一下幽幽地说：“我们也想振兴自己国家的科技，造福万民啊。”

佐伸出了自己的手又往回缩了一下后拍在了黎焱的肩膀上，半开玩笑道：“看样子组织没少给黎工上课，家国意识很强，”说着他夸张地比了一个大拇指，惹得黎焱噗嗤笑了出来。

“好了，不煽情了，说正事。”黎焱的手握在佐的大拇指上。

佐讪讪抽回了自己的手，耳朵尖微红道：“嗯，说正事。”

“‘蚩’的话我是后来听兰切斯说过，黄励的实验室起先被网络水军爆出了地址，接着就有人上门蹲点，对于那些正常上下班工作的科研人员进行辱骂，如果不是殷英也就是燕氏的公关部负责人有一次拜访实验室发现了端倪，可能还要发生不可挽回的恶性事件。不过，保洁员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

“老师傅并不知道这个组织，只是我对于他描述的推断而已。”佐在纸上重重划下一笔，着重圈出“蚩”。

“其实昨天上午现场发生了小型的冲突，我们在机场看到那个新闻算是及时的公关策略，我们看不到现场情况，老师傅跟我描述过。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原本以为他们是趁着媒体和公众开放时间来参观的，没成想他们进入场馆之后就在媒体面前展示横幅，几个人一齐向‘人工智能’进行申讨，要求‘人工智能’将工作岗位还给他们。能这样在公众场合声讨‘人工智能’的组织大约也只有‘蚩’这一个。”

“这个很蹊跷，按理说峰会的安保级别系数不低，这样的事情是可以避免的。”黎焱说道。

“原本我是打算要跟我那个朋友讨论一下这个事情，但是听了老师傅接下来的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佐的笔尖又落在了“保洁员”三个字下方，“老师傅在现场看热闹的时候看到了当时人群中的江煜朗，他去找对方希望他能抽空在峰会之后去医院探望一下他生病的女儿。那个姑娘被分手后就没有再谈过，老师傅也是于心不忍，以为这样就能破镜重圆了。当然您也知道他俩产生了争执，江煜朗不同意，说自己现在有正在追求的对象，不想对方误会，拒绝同前女友见面。”

黎焱仔细听着佐的话，听到这处不由挑了一下眉，“他在追麦洁？”

佐耸了耸肩，“那就不得而知了。”

黎焱摆了摆手，“不重要，你继续。”

“等老师傅回了自己打扫卫生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事情，他的保洁车不见了，但是他们家并没有什么积蓄，老师傅的退休金都给女儿治病了，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找没有汇报也没有声张。就在我们俩偷偷观察的时候，怪事发生了，老师傅的保洁车在昨天丢失的同一个地方又被他发现了。”

黎焱听到这不由地一凛看向佐，而佐也在看他，出声道：“保洁车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有些不明的擦伤，我怀疑那些拉横幅的人只是来制造混乱的。”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现场的保洁车偷运炸弹。”黎焱琥珀色的瞳仁里燃烧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样的手段并不高明，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有人举报了保洁车不见了呢？很可能就暴露了。”

“是的，所以您的另外一个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佐暗暗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安保队伍里有‘他们的人’。”

黎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他伸出自己的手在佐毛茸茸的后脑勺上揉了揉，“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

说着又加了一句，“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周全，”说着他用手掌将佐的脑袋轻轻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道，“我才是你的VIP。”

佐看着黎焱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明白的，先生。”

“那就好。”黎焱又在佐的后脑勺上摩挲了两下才放下手，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相互捻动着，随即拿起了茶几上的笔在A4纸上写下一句话。

佐将视线从黎焱的侧脸上移开放在了纸上，只见上面端正大方的字迹写道：“寻找遥控器。”

佐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他们的手段不高明使用的炸弹也高明不到哪去，大约是那种有遥控装置的炸弹。”说着他接过黎焱手中的笔在一张干净的纸上画了起来。

“这种可以遥控的炸弹在黑市上很容易获得，只是这操控炸弹的人距离现场必然不远，爆炸则代表着自己也会葬送性命，死无对证就查不到组织的身上去。”说着佐在“爆炸之后如何逃脱”这个问题的后方写着：不逃脱。

黎焱看着“不逃脱”这三个字久久没有回神，“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们连命都不要了。”

佐看着这位青年科研新星喃喃自语的侧脸，于心不忍道：“这大约就是信仰或者，也可以是仇恨。”

黎焱闭了闭眼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啊。”

佐轻声提醒道：“先生，您还有B计划的，不算是……”

黎焱站起了身打断了佐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黎焱看向客厅里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11”的位置，他冲着佐点点头，“洗洗吧，该我们上场了。”

佐看着黎焱离开客厅的背影，踌躇了一会，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的电话。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后他自嘲地笑了两下，“断头饭”是不是应该吃得更加丰盛些才对，随即他又打断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黎焱从浴室出来只披了件浴袍，他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眼睛则看着衣架子上挂着的黑色礼服。再此之前佐已经叫了客房服务，礼服都被重新熨烫过。

手工制作的西服简约大气，难得李恒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合适他和佐的手工成衣，看得出来他的这位发小对于黎焱这次“复出”有多么重视。

可惜他不知道对于黎焱来说，爆炸之后重生归来这件事可比当年实验数据差点被盗窃来说冲击力更强，他说“蚩”组织里的这些乌合之众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那他这样算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黎焱这么想着，房间的门铃被人摁响了，黎焱整了整自己的浴袍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已经完成了梳妆打扮，精致到脚踝的麦洁，她看了一眼黎焱半敞的衣襟有些娇羞道：“黎工，您也不把衣服穿好就来给我开门了，”说着又言笑晏晏地说道：“您这是在勾引奴家么，奴家也不是不能从了您的。”

黎焱看着麦洁没有说话，而门外的女生还在极力地扮演着自己“爱慕者”的角色，黎焱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无意间瞥见对面房间里有一只不安的脚慢慢抽了回去，黎焱无声笑了一下将麦洁让进了屋。

“黎工，这门口有摄像头的，咱们这样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佐是不是也在？”麦洁踩着裸色的高跟鞋一脚踏进了房间，黎焱绅士地在后面关上了门。

“佐不在，他下楼点单去了。”说着黎焱往沙发那走了几步，挡住了麦洁面对房间的视线。

麦洁听了这话，原本弯翘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眼睛里溢出来的欣喜神色仿佛冻结了般逐渐变得冰冷，冷津津地回了一句：“喔，我是来拿路演礼服的。”

黎焱对于麦洁这样的变脸早就习以为常，“礼服在我房间，”说着他又轻佻道：“麦小姐不如去我房间参观一下？”

而此刻在另外一个房间门后，已经穿戴整齐的佐继续屏住呼吸，听到外面客厅里麦洁说道：“麻烦黎工拿出来给我就行，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一扫刚才门口那种殷勤，换成了疏离的、冷漠的语气。

“如此，那就请Maggie在这稍等一下。”黎焱倒是换了更为柔和的声线说道。

“黎工，您还是叫我麦洁吧。”麦洁的语调平直，此刻还有些不耐烦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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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关于学术的段落就是我胡咧咧的，小说情节需要，求不考证哈（比心）……

玉 严山第19章

送走了拿着礼服的麦洁，黎焱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挑了挑眉冲着房间门后的佐说道：“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