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焱此刻正站在路演的小舞台上，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厅内，熄灭了一部分，白色的追光打在黎焱身上，他看着台下的人们微微笑了起来，小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一个有着清俊面容的青年人，标准的露齿微笑配合微微上翘的红唇看起来非常惹人喜爱。

黎焱站在台上，黑色的手工西装贴合他挺拔颀长的身材，虽然长期泡在实验室里，但黎焱有刻意地跟在佐的后面进行锻炼，他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人脸，微笑着同“他”打了招呼：“佑，佑。”

台下响起了轰然的笑声，低沉的男声回应了黎焱的招呼：“我在，老板。”

“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黎焱也跟着台下的笑声一起露出笑容，发布他的指令。

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大屏幕上的人脸也变成了一个青年的全身样貌，蜜色的肌肤配合清俊的面容以及修长的双腿让台下的不少女士都发出了惊呼，青年红唇微启：“大家晚上好，我是人工智能‘佑’，您贴心的家电系统管家。”

说着大屏幕上的青年摇身一变，简单的休闲服变成了极正式的黑色燕尾服，青年的发型也变成了小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白色的手套，锃亮的皮鞋，以及青年微微下俯的腰身，无一不是对于“佑”管家形象的贴心设计。

在黎焱与“佑”一唱一和的互动当中，小型路演在观众们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黎焱走下了舞台，立刻就有不少记者围了上来长枪短炮地对着黎焱。侍立在舞台旁的麦洁适时地插了进来，很快盛云集团的发言人、公关团队就吸引了“战火”，让黎焱从记者的围追堵截中脱了身，往旁边角落里走去。

“黎工年轻有为。”角落里站着的两个人也算是电视机里各种盛典、商务论坛的常客，L市的首富，燕氏集团总裁燕寒山以及他那位经常抛头露面的男“媳妇”殷英。

黎焱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香槟，三人碰了杯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淡金色的酒液，黎焱出声道：“没想到燕董以及殷总今天能来这个人工智能的论坛。”说着黎焱特意与殷英又碰了一下杯，两人一口干了半杯。

黎焱与殷英明显更为熟稔的举动引来了燕寒山的不满，他鹰隼似的目光在黎焱的身上转了一圈，淡声道：“燕氏有意进军人工智能领域，不若黎工来我们燕氏旗下的研究所发展发展。”

黎焱与殷英交换了眼神正欲回了燕寒山的话，就被另外一道男声打断，“燕董，上次跟您在L市匆匆一别，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说上几句话。”

燕寒山向身旁的人投去了目光，殷英适时地接过对方话茬：“好久不见，江助理，黄励教授近来可好？”

燕寒山伸出了手，对方双手攀了上去紧紧握了一握道：“多谢燕董挂念，老师他近来身体康健。”

黎焱看着大江这殷切的样子不由皱了一下眉。这江煜朗全然没有之前在花园走廊那隐秘角落里对待一个保洁员那般大呼小叫的样子，原本森冷的三白眼这会堆着满满的笑意盯着燕寒山。

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黎焱在心中微叹，不由想起另外一个年轻人。穿着淡蓝色条纹的衬衫搭配上简约的铁灰色西服陪同在黎焱左右，明明是个杜宾，却混迹在一群狼当中。黎焱被自己的想象惹得发出淡笑，而对面被江煜朗刻意忽略的殷英云淡风轻地瞥了黎焱一眼，给了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在殷英得体地将燕寒山从江煜朗热情的双手中解救出来后，黎焱与他俩道了别。青年护卫此刻不在他的身边，黎焱便也不再往人多的地方钻，只在这靠窗的角落里，安静地喝酒。

麦洁的身影从黎焱的眼前划过，看起来急匆匆地要顺着走廊往化妆间那处走去。黎焱身旁的江煜朗倒是动了动身子，勾着头往那处没有人的走廊里瞧，黎焱闭了闭眼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开口去问问江煜朗刚才与保洁员争执的事情。

“轰！”黎焱是被一阵爆炸声响震回神的，此时角落里已经没有了江煜朗的身影，大厅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爆炸发生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诡谲的红色光线，裹挟着滚滚浓烟。

黎焱抛下了手里的酒杯就往大厅腹地跑去。他逆着逃窜的人流往里走，很快远处又传来爆炸的声响，黎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一个白人老者扑向了他，是卡米尔教授，黎焱在心里对自己说。

老教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骇住了心神，她的脸上脏兮兮的，枯瘦的手指攀上黎焱的肩膀，使出最大的力气将黎焱往外一推。

黎焱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有力的臂膀搂住黎焱下坠的腰身。

他知道对方是谁但看不清对方的脸，他知道对方在说话但凝神静听也只是听到一阵过耳的风声。“哗啦”一声响之后，黎焱的世界恢复了平静，无数幢幢人影都漂浮在湖面上看着水里的黎焱，轰隆隆的爆炸声通过水的传导也变成了远在天边的闷响。

黎焱没有挣扎，他知道此刻在水下，搂抱着他腰身的不是那些湖底疯长上来的水草，而是那个年轻人有力的臂膀，他在试图拖拽着黎焱的身躯往更远的水面上去，黎焱顺着他的动作努力蹬着自己的双腿，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蹬腿的动作黎焱从睡梦中惊醒，意识逐渐回归了他的四肢和躯干，黎焱又闭上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等待着自主意识重新掌管他的身体。

噩梦之后人会变得有些混沌，黎焱也不例外。连上两天前的那个晚上，黎焱已经是第四次从人工湖的底部醒来，似乎次数多了，起先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也好像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般，黎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自嘲地想着。

黎焱慢慢坐起了身，赤着脚下了床，下床时不小心膝盖撞在了床头柜上，液晶屏发出了微暗的荧光，屏幕上是一个有着清俊面容的青年，双眼微阖，打着鼻涕泡正在熟睡。

黎焱走到了窗边将深色的遮光帘掀起一角，窗外仍然在下着细雨，隔着窗子都能感觉到凌冽的寒风，冷冷的雨滴落在窗棂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南广场花园旁的路灯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发出冷白色的光影，天还没有亮，黎焱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黎焱合上了窗帘摸着黑走到床边，小腿上传来一阵钝痛，黎焱知道自己踢到了床，便盘着腿坐了下来，他伸手触碰着床后一个按钮，暖黄色的床头灯被拧亮。

黎焱微微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即又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手环。

这个手环和佐手上那个移动平板效用一致，都是这整个房子内部智能家电系统的总集成管理，黎焱轻触了一下手环的表面，模拟表盘的设计，上面的时针正指向“6”的位置。黎焱随手将黑色手环扔在床上，起身去拿了运动服换上，走出卧室。

黎焱在一楼的健身房里快速踩着椭圆机，他的视线没有什么焦距，手脚也只是机械地跟着机器动作。健身房里的那扇小窗被他开了一半，淅淅沥沥的雨声传了进来，为黎焱踩着椭圆机的动作附和上了一些来自自然的乐音。

“咔哒”一声，健身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外钻了进来，黎焱视线有了焦距，定格在那个左右旋转的脑袋上，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对方捕捉到了他的位置。

“先生，您今天起得很早。”佐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带着长时间不说话的干涩，他走了过来看向黎焱脚下的机器，上面的时间一栏显示着“40”的字样，佐挑了一下眉说道，“您6点就起了。”

黎焱随着逐渐缓慢下来的速度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频率，佐则陪在机器的一侧，目光顺着黎焱光裸的小腿往上，有些不赞同道：“您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应该穿条长些的裤子。”

佐适时递上了挂在一旁的毛巾，又虚虚扶了一下黎焱的胳膊，确保人高腿长的黎焱稳稳当当站在平地上。

黎焱接过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后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往前走了半步停在佐的眼前，有些居高临下地审视青年护卫的肩背。

佐在黎焱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自己全身的线条，像一把玄剑直愣愣地杵在黎焱的眼前。

“昨晚几点出去的。”黎焱开了口，一个疑问句，陈述句的语气。

佐的睫毛在黎焱琥珀色的瞳仁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敛着眸子看着脚下的某处，丝毫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但是被发现的那份紧张还是落在了黎焱的眼中。

黎焱轻叹一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在佐的头顶上落下，落了一半又偏转了方向拍了拍佐的肩膀，“辛苦了。”说着黎焱率先出了健身房的门。

落在他身后的佐还在那站了片刻，随后关上了那小半扇窗户，收拾好健身房里的器具后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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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跟黎焱一样，想撸一下佐那个毛茸茸的头

第12章

等黎焱冲了澡出来，佐已经将早餐摆在桌上。皮薄但汤汁浓厚的包子被整齐地摆放在笼屉里、散发着袅袅烟火气，乳白色豆浆通过玻璃杯透出一股暖热，金黄的蒸蛋羹上淋了两滴香油，使得整个蛋羹看起来更加的软嫩鲜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