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席柘打开客厅的灯,将餐盒放在桌上,刚打开袋子,楼上和后院同时传来向他飙速冲刺的声音,祝丘从楼上飞奔下来,和鸟同一时间到达餐桌。

“再晚一点我马上就要饿死了!”祝丘没好气地说道,他坐在席柘斜对面,双臂伸长用手大拍着桌面,手上多了几个创可贴。

席柘声线一如既往冰冷,“再拍就别吃了。”待安静下来,他不紧不慢地拆开保温袋,从里面拿出两份尚且还是滚烫的餐盒,最后拿了一个特意给鸟吃的圆形小餐盒,里面放着一些打碎了的蔬菜水果。

瞧着席柘垂下目光,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鹦鹉的后脑勺,而鹦鹉正在认真地啄碎玉米,非常享受的样子,祝丘觉得这小畜生真不简单。

他心虚地提防着鸟,但万幸鸟只顾吃东西,没有向席柘告自己的状。

祝丘伸长脖子,对比了自己和席柘的餐盘,不太乐意,“为什么我没有虾?”

坐在对面的席柘觉得他事儿很多,“没有为什么,你爱吃不吃。”

“这不公平!你有我怎么就没有啊。”祝丘气冲冲的架势,似乎没有吃到这种东西是绝不会罢休的。

席柘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今天看上去比平日还要不耐烦,“你可以选择不吃。”

冒出来的怒意全然没有影响到席柘半分,“你真的很小气,吝啬鬼,阿得啵!”

祝丘总是会说一些席柘听不懂的怪言怪语,但大概都是骂人的话,席柘懒得搭理他,“闭嘴别吵。”

祝丘最终安静下来,不过又去打开了电视机。很巧的是,第一频道正在播放晚间新闻,此时镜头转移到了军演现场。

“喔,看到沈部长和乔延哥了。”祝丘的眼睛很尖,一眼发现站在大人物身后的两个人,“他们什么时候出岛了?”

席柘没说话。

“真奇怪,你怎么没去?”祝丘暗自得意,“你该不会是没被邀请吧?”

席柘这才抬起眼皮凝视着他,餐桌正上方的吊灯衬得他左眼下的泪痣很显眼,眼底像一片毫无波澜、可以容纳很多的湖面。而祝丘以一种极度热闹的色彩扰乱了这片孤僻寂静的湖面,带来了很多杂质和喧嚣。

席柘长久的沉默加深了祝丘的肯定,“哎,不就是他们没邀请你一起参加这个无聊难看的演习吗,这有什么?所以你就会心里极度不平衡,也没心情带我去海湾大街、回家很晚、也不给我拿虾。”

想了想,这一整天席柘对他这样那样的缘故确实如此。

“…….”席柘少见地无语,而忽略掉祝丘乱七八糟的话,“以后不要说军演无聊。”

“说一下而已,又不会怎样。”

“现在是特殊时期。”

祝丘自以为找到了席柘的痛处,得意洋洋了好一会儿,但第二天身体开始不太正常。

起因是席柘放在门口衣帽架的一件黑色外套,不知怎么,带着一点alpha信息素的衣服对于祝丘的诱惑力逐渐变大。祝丘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却还是忍不住靠过去,鼻子细细地嗅着,从领口沿着衣袖一直往下,待反应过来,才知道发情期快要到了。

但家里不止这一样被沾上信息素的东西。再次想闯进席柘的卧室门后,祝丘觉得此地不可久留。他忘不了上一次发情席柘是怎么对待他的。把他关小黑屋、乱给他喂药、连索取一点信息素也是求了很久。在祝丘看来,那一段记忆是非常耻辱的,和一个卑微的、摇尾乞怜的贱狗没有什么任何区别。

就算是被疼死,他也不想像上次那样。

他往破得不能再破的布包装了衣服、食物,拿上宋兆给他的钥匙和银行卡,以及部分零钱,又哆哆嗦嗦地打了一针抑制剂,出门前,还是忍不住披上了席柘的那件外套。

祝丘搭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海湾大街,他得先查查银行卡里有多少钱。找了一个业务员帮忙,当知晓里面只有一百五十克币,祝丘一时无法接受。

“这个吝啬鬼也太抠搜了吧!”

最终还是取出银行卡里这一笔“巨款”。

走在路上,不时闻到一部分alpha混杂的信息素,祝丘觉得很不舒服,他把外套的帽子戴起来,闻着那所剩无几的味道,才好受了一点。

绕来绕去,祝丘住进了一间不需要证件登记的廉价旅馆。这家旅馆在一条见不着光线的巷子里,刚好在网吧和按摩店中间,祝丘去成人用品自助机拿了点营养剂和缓解疼痛的药。

这里还出售大大小小的情趣玩具,他带的钱不算很多。“算了,要对自己好一点。”

于是拿了一个紫色的,和一个大紫薯差不多的尺寸,这也不便宜。至此,还剩五块克币,祝丘去扭蛋机抽了两个透明球。

祝丘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环顾一圈,没有窗户,空气潮闷,装修破破烂烂,但也是能住人的。

一开始还看了会儿电视,越到后面,全身像被毒蚂蚁咬了那般酸痛无力,他趴在床上,前额全是被折磨不轻的细汗,头贴着质量粗糙的床单,脸被磨得越来越红。

他开始用手,但总差点什么。

于是把席柘的外套抓过来,完完全全盖着脸,用衣领按揉至鼻尖,omega使劲地闻着,太少了,完全不够,他的喉咙里哼出难受、些许崩溃的气音。

祝丘颤抖着,不得已伸出手臂把紫薯拿了过来。

当晚,席柘回到家,只有鹦鹉飞过来迎接。没有见到祝丘的人影,他猜测omega大概是出去疯玩了,这很正常,也挺不错,至少他吃了一顿相当安静的晚餐。临近凌晨,一通指责的电话打了过来。

“要不是我看了一眼定位器,还不知道他一个人去了旅馆。”

席柘不以为然,“他又不是一两岁。”

宋兆对他说,“我暂时回不来,你去看看。”

而对方停顿了片刻,不发一语挂断电话,似乎是觉得很烦。

夜里气温骤降,海湾大街依旧灯火通明。

廉价旅馆的前台是一个beta,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一时呆若木鸡说不出话,对方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张证件,“我找个人。”

知晓情况后,beta对他说:“二楼106。”

廉价旅馆的墙壁掉了皮,墙角全是潮湿腐烂的痕迹,狭窄昏暗的走廊,能听到欢愉的声响,空气里充斥着alpha和omega的气息,不是很好闻。

席柘用钥匙打开门。

房间只有电视机的光影,照映着床上一处隆起的位置。一边的床头柜摆着用了的抑制剂和口服药的包装,空气里弥漫着过分甜腻的气息。

除了电视机的杂音,还有细微震动的声响。席柘走到床边,掀开了笼罩着omega全身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