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紧的丝线彻底地断掉,池砚舟仰起头,追着那双离开的唇瓣回了一个吻,就那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6“你可以养我吗?”

【作家想说的话:】

谢谢zepp、睡眠糕送给我的礼物,么么哒~

-----正文-----

池砚舟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依旧在那个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床单和被褥似乎是换过了,柔软而干净,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身上也被套上了一件宽大的衣服下身光溜溜的,被过度使用的肉穴传来些微胀胀的麻,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魅魔的身体能削减绝大部分性爱造成的伤害,能够承受天底下最粗暴、最激烈的交合。却也最承受不住过激的快感。脆弱的意志总在爱欲与欢愉中不堪一击。

肚子里胀鼓鼓的,之前射进去的精液没能消化完,被子宫牢牢地锁着,那种从未有过的饱胀感,让池砚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越发迷糊,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这会儿是醒了还是在梦里。

他动了一下。

并没有多少的声响一下子惊动了边上的秦知。他放下手里还在看的曲谱,侧身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池砚舟眼尾,因为哭得太狠而残余的红晕。

……真的和人类太像了。

如果不是确认过,那些翅膀、尾巴和羊角,都是切切实实地生长在对方身上,而不是什么cosplay的道具,秦知大抵只会怀疑之前在演唱会的现场时,对方那不可思议的消失,不过是自己由于人太多而产生的错觉。

“醒了?”秦知弯起嘴角,倾身凑过去,嗅到池砚舟的身上,散发出和自己同款沐浴露的味道,混着一点独属于对方的浅淡芬芳,牵拉着他心脏的丝线一般,带着若有似无的蛊。

池砚舟有些迟钝地转动眼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模样。过激性爱之后的绵软感受,让他不愿意做出任何多余的动弹。

“那么,”他看到眼前的人笑了起来,“接下来是要问我收取代价了吗?”

“你们的规则应该是这样的吧?”

秦知又凑近了一点,暖热的吐息在嘴唇开合间,喷吐在了池砚舟的面颊上:“是要我的灵魂吗?我能选择收取的方式吗?”

“比如……”两人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危险的程度,柔软的唇瓣只差分毫就能相互触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透过那一点空气传递过来,有种灼烧的错觉,“……接吻。”

这最后的一点距离,被池砚舟给填补了。

他的睫毛轻颤着,黢黑的眼睛里晕着迷蒙,似乎并没有听明白秦知的话。但秦知却顾不上这些。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就如同火星,一瞬间就点燃了全部的欲望。

然而秦知的动作却并不急切。

他含住池砚舟的嘴唇,轻轻重重地吮,然后拿湿漉漉的舌头顶开牙齿,仔仔细细地舔过口腔内的每一处软肉,又勾过对方的舌头吃进自己嘴里吸。

相比起前两次激烈到疯狂的性爱,这个吻简直温柔、细致、缠绵、亲昵到了极点。

池砚舟感到那轻微的水声漫进自己的喉咙和耳朵里,脑袋变得更晕了,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就那么傻愣愣地任由秦知亲,骨头都被那毫不掩饰的炙热爱意浸泡得发酥。

肺里的空气被抽干,眼前的视野也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占据,池砚舟的世界暂时地被秦知侵占,所知所感全部被对方所掌控。

然而那淹没至口鼻的潮水,却倏然退了下去,给予了他重新呼吸的能力。

秦知就着相贴的姿势抽出舌头,湿润的嘴唇和池砚舟紧挨着,轻轻软软地蹭。

“你没有收取我的灵魂。”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低哑的嗓音里是满满的不可忽视的欲望不光光是性欲,还有爱欲、占有,以及别的,他没有办法具体描述出来的什么。

然而眼前的人却好似没能理解他的话语,懵懵地又亲上来,舌头钻进他的嘴巴里,缠上他的舌尖讨好地舔。

像拿脑袋蹭人的小猫咪,柔软又亲昵。

秦知又放任自己沉溺下去,被黏糊糊地舔了一会儿,就含住了池砚舟的舌头嘬啃,慢慢地加重了力道,带上了几分侵犯和掠夺的意味。

池砚舟从鼻子里发出闷哼,两只抬起来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襟,软绵绵的任凭他动作,没有做出半点应有的抵抗,仰起的脖颈也被溢出的唾液打湿。

“……喜欢……”又一次分开交叠的唇瓣时,秦知听到了几近梦呓的含糊字音,“接、吻……”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秦知看着池砚舟那双明显不含多少清醒的眸子,急促地喘了两声,终于还是没忍住,再次俯身压了上去。

这一回他亲得又急又凶,毫不收敛的力道让池砚舟的舌根都开始泛疼,眼尾也因过度的窒息而洇开些许湿意,喉咙里泄出混着水声的细弱呜咽。

但秦知到底没有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他亲昵地蹭着池砚舟的额头,吻去池砚舟眼角浸出的泪花,贪婪地嗅着池砚舟身上的味道,感受着额头传递过来的温度,觉得自己中了一种无解的毒。

而他只想将能够滑开自己喉咙的刀片,更加切实地交到对方的手里。

毕竟这个“恶魔”,看起来实在是太迷糊……太生疏了,不是吗?

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秦知正要再开口,却见眼前的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喘着开了口:“不是……”还没恢复平稳的声音带着颤,细细软软的,还夹着几分没能散去的哭音,“不是、恶魔……”

秦知愣了一下,还没询问,池砚舟就吸了吸鼻子,用更小的、几乎没法用耳朵捕捉的声音说道:“是、魅魔……”

大脑宕机了两秒,随后飞速地翻找出记忆中与这两个字相关的所有内容,秦知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心跳也变得剧烈,后背由于紧张一阵紧一阵松的,好一会儿才总算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

“所以,”他用力地掐紧了手心,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平稳一些,“你并不想要我的灵魂,或者别的什么,只是想……”秦知小小地吸了口气,把最后的半截话说了出来,“……和我做爱?”

没来由地,池砚舟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

明明眼前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询问的问题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的理所应当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池砚舟就是莫名地感到后脊一阵难言的麻。

他不自觉地往被子底下缩了缩,拉开了两人之间太过紧密的距离,被抓着拉高的被子盖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

然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半晌之后,他还是在被子底下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

下一秒,池砚舟整个人连同外边包裹的被子一起,都被抱进了秦知怀里,额头、眼尾和头顶落下细密的吻。宽大的手掌隔着被子按上了他的小腹,试探地压了压。

“那之前那些,够吃吗?”池砚舟听到秦知这么问,低哑的嗓音里好像混进了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