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的话,我要上猎人黑名单。”她没眼看面前这二人,只觉得头疼,他们一个胆大包天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个灵君,一个现在正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在兴奋什么,“你们干这种事……你们最好有把握,别害我。”
卫轶:“为什么要上黑名单,送灵君回中城算什么罪名。”
云行:“就是就是。”
鱼亚表情平静,按着云行的头往下压,云行也不反抗,被按的呜呜叫了几声,然后捂着脑袋笑嘻嘻地又坐起来。
“我错了,朋友高义呀,”她眨眼,“一点也不挣扎就同意了呀。”
“我们一起进城一起住宿,就算不一起,你们被抓了也放不过我。”鱼亚说,“只放你们两个出去做事太不靠谱,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那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云行也撑着脸托腮,脑袋向床上一点,接着又转回来,示意她也对此发表一下意见。
鱼亚随着她看过去,目光停留在床上那微微透出来的光亮上,她摇头:“我不熟悉,听你们的。”
“你不希望我们趁夜走吗?”鱼亚看向卫轶道,“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去走出城的正常流程了不是吗,它的城墙不高,想翻过并不困难。”
卫轶盯着火光,似乎正在考虑,参星婆婆还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这样平和的状态能持续几时,卫轶还依旧对枝柳区感到不适,能早离开确实是不错,但少这一晚上,可能要限制他另去搜索其他消息。
云行歪头看他,他略微沉默了一下:“知道了,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兴许旅社的主人没有火灵的天赋,楼下黑漆漆的,并未点起灯火,只一个雇工躺在进门处的小床上,守着门口睡着。
他没有关门,睡梦间仿佛听到木门开启的吱呀声响,接着一点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他隐约睁开眼,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来,男孩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手上提着灯,灯影照的旅社前厅空荡荡的,他揉眼,正要起身来迎接。
“不必,例行检查。”男人袖中伸出一块金属制的牌子,向他晃了晃,好像是巡城者的令牌。
雇工点点头,有些愣怔,站在男人身前的男孩对他比了个安抚的手势,先他一步开了口。
男孩声音听上去很是柔软,火光也打在他的脸上,他轻声询问道:“今天有新客入住吗?”
那雇工不疑有他,只当是巡城者又弄出什么新的名目,他回想了一下,报出云行三人的房号,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二人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二人上楼,高个的男子跟在提灯男孩的身后:“你觉得它会跑到这里来?但是为什么要问入住呢,它又不会过来为自己开一个房间。”
“不知道。”男孩说,“不确定……只是猜测。”
他们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三人的房间相连,男人先敲了敲最外头的那间,房内无人应答。
手指轻轻触摸上金属制的锁眼,他向男孩示意了一下:“上锁了。”
男孩点头:“打开吧,出问题我会道歉。”
于是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嚓声,紧接着门扉轻响,男人推开鱼亚的房门,屋内空无一人,而床上却分明还有人躺过的痕迹,他挑眉:“确实有问题。”
他紧接着去敲第二扇门,同样无人应答,他干脆利落的解开门上的落锁。
推门而入,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唯独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开的。
他们走进来,男子从窗户向外眺望,那黑发的男孩却打着灯慢悠悠照向床上。
“没猜错,”他伸手抹了抹床褥上留下的黑色印痕,“找到了。”
初交手
卫轶怀中又一次抱上了那块被他捡回来的破旧油布,鱼亚与云行分别走在他的前后,三人悄无声息地向枝柳区的城墙靠近。
巡城者还在巡逻,他小心地跟随着鱼亚的脚步,参星婆婆已经被他安抚下来,虽然依旧因为神智不清而无法沟通,但好在已经不再挣扎,此刻不知是睡是醒,安静的任由他将她卷起来抱着。
“以前从来没发现,城里竟然有这么多巡城者。”云行跟在他们身后,脚步悄然无声,嘴巴里却在低声抱怨,“这个城搞t?特殊吗,哪来的这些人,真要命。”
“确实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一般的配置不过是十八,二十四和三十二。”鱼亚四下张望一会儿,确认街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影,“枝柳区只是小区域,十八人才是正常数量。”
卫轶也长长呼气,拨开面前的枝叶,他补充道:“不止是巡城者,应该还调用了枝柳的猎人,他们巡查的路线很散乱,不像常年巡查的样子。”
鱼亚点头,听到他的呼气声,扭头回来向他手中那黑乎乎的大包袱卷扬了扬下巴,似乎是担心他太疲惫,询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带她,你先休息一下。”
卫轶摇头。生灵带给他远超常人的体能和恢复力,若单论体力,他甚至比寻常alpha还要更强些,抱一个瘦小的女孩并不算什么负担。
见他如此,鱼亚稍微放心,也不坚持,只说:“好吧,累了记得换我们。”
他们一同站在一处民居的墙头,抬头便能看见夜里深黑的城墙,街上一簇灯光刚消失在街角,云行远眺,一直到那小小的火苗在她的感知中逐渐消失,方才又向下招招手。
树枝顺从的伸过来接应他们,趁着茂密枝叶的遮挡,她凑到卫轶身边,轻轻掀起油布的一角,一缕光透出来,她向里看去,里面的女孩散发着稳定又柔和的光。
似乎感受到她的动作,女孩脑袋动了动,向上抬了抬脸,她的眼睛微张着,正与云行对上视线。
云行有些惊讶她的苏醒,张嘴诶了一声,女孩的眼睛似有魔力,她刚一眨眼,云行便感到脑袋一痛,视野似乎都晃了一下,赶紧闭起眼睛,抬手重重压了压鼻梁。
她将那油布盖回原处,后撤三步:“有点晃眼……这小孩好邪门儿,真是灵君吗,你别捡错了。”
卫轶闻言啧了一声:“你少说狗话。”
云行:“她好像有点醒了,你要不再哄哄?”
鱼亚见他们二人又聚在一起嘀咕起参星婆婆,也从前面折返回来。她挤到云行身边,端详了一番卫轶手中的黑色大卷,却没有像云行似的上手去动它:“说实话,我在屋子里看她也觉得不舒服,这是正常的吗?”
“嗯。”卫轶将小孩又往身上抱了抱,当真哄小孩一样轻轻摇晃了几下,“是参星婆婆的能力,她现在状况不对,没办法控制。”
鱼亚歪头:“我只在书籍和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她,记载中会为失去方向的旅人引路。”
“是的。”卫轶说,“但她们也同样为人们治愈伤口、抚平不安。”
参星婆婆在他怀里扭了扭,似乎是自己在找更舒适的姿势,卫轶又拍拍她,不知道通过生灵又向她传达了什么,她很快又安静下来。
“她们?”云行敏锐的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正要再细问,却忽的又感应到有人提灯从远处过来。
她止住话头,对二人打了个手势:“躲好,好像又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