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止住了这话,吩咐银翘去付茶钱:“歇得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见她不愿再说,虞寄柳也知情识趣地未曾再问,转而闲聊起了旁的事情来。
虽然都是前往凉城,但谢迟一行人轻装快马,疾驰而行,自然是要快上许多的。
等到傅瑶她们不慌不忙地抵达凉城之后,才发现城门居然已经戒严了,只准进不准出。就算是要进的人,也要仔仔细细地搜查一番才能通行。
从见着谢迟开始,傅瑶就知道凉城这边八成是有大事发生,不然绝对不会劳动他亲自前来,所以对些情形倒也不算意外。
一行人经过了严格的搜查之后,终于得以进了城。
虞寄柳一直挑着帘子,不住地向外边看着。当年家破人亡仓皇逃离,离乡多年得以回来,这熟悉的街道看了都让人眼酸。
傅瑶也会时不时地看上几眼。
凉城收回小半年,到如今,城中的百姓已经悉数安置妥当,秩序井然,甚至还能听到路旁的摊子那中气十足的讨价还价声,让人忍俊不禁。
“真好……”虞寄柳写过那么多话本,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只干巴巴地重复着这么一句。
她见过当年被卷进兵祸的凉城是怎样的人间炼狱,也见过北狄有多穷凶极恶,简直都要成了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现下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才总算是得了些缓解。
一路看过,等到在客栈安置下来,虞寄柳收敛了先前调侃的态度,真心诚意道:“谢将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傅瑶趴在窗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低声附和道:“那是自然。”
众所周知,如今整个北境都在谢迟手中,他握有极大的权利,甚至可以不经过朝廷批准随意认命官员。
萧铎像是甩包袱似的将这边的事情都打包给了谢迟来管,也并不担心他会忙不过来,毕竟当年最难的时候,天下这烂摊子都在他肩上,照样撑了过来。
谢迟这个人若是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
于是他不止顾着战场上的事情,与北狄兵戎相见,还要忙着搞民生,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不再有饿殍。
这两年辛劳卓有成效,哪怕京城那边总有人说他拥兵自重,可北境的百姓、军中的下属对他却大都是颇为敬重。
谢迟倒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说,只想好好地处理完北境的事情,回京城去,为此可谓是十分勤勉,一年到头都不见松懈。
身边跟着的亲兵并不知道自家将军的打算,最初见他辛苦操劳,总是会劝他保重身体。裴老将军留下的旧部与谢迟相熟,说得上话,也都劝他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大可徐徐图之。
但久而久之,众人都已经彻底习惯他的行事作风,军中都知道,谢将军天赋异禀格外勤勉,是个就算能休沐也不歇息的“奇葩”。
所以在谢迟提出自己要在凉城停留一段时日的时候,亲兵们的第一反应都是,难道还有什么没收拾干净的余孽要他亲自料理?
等到弄明白他竟然是破天荒地准备休息十天半月,众人倒是顾不上欣慰,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震惊
北狄在谢迟手里吃了几次大亏,近来倒的确是老实得很,前线也有靠得住的副将坐镇……可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歇息的人啊!
谢迟将下属们的反应看在眼中,有些好笑道:“行了,别愣在这里现眼,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压下的人挨个提审,威逼利诱也好,严刑拷打也罢,撬开他们的嘴,给我把消息给问清楚了。”
众人立时正色,齐齐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凌晨一两点能更新,没想到拖到四点,也是没谁了……
就回来之后看了个评论,阴阳怪气内涵我抄袭(???,虽然现在觉得过于好笑,但当时真的气炸了,再加上最近各种压力很大,就有点崩溃,等到缓过来差不多一点才开始写。
状态不是很好,字数也不太多,明天再说吧我睡觉去了,以后减少看评论,真的是莫名其妙。
第100章
当年裴老将军过世, 北境群龙无首,众人都不免慌乱过。而在得知谢太傅要亲自过来后,裴老将军的旧部大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可旁人却还是担忧。
他们怕谢迟像传闻中的那般独断专行, 也怕谢迟是个只会弄权的奸臣。
在谢迟刚到北境那段时日,众人皆是小心翼翼的, 但边关并不似朝堂那般尔虞我诈,一同患难过,又打赢了北狄大捷之后, 提起的那颗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诚然谢迟这个人是有些独断专行,但并不是那种自视极高的傲慢, 而是建立在有实力的基础上,且也不是全然听不进去劝告。
对于将士而言, 能够打赢胜仗就足够了,更何况他还大方得很。
有这些好处在,哪怕是说话刻薄些,要求严苛些,也都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两三年下来, 军中的将士对谢迟皆是心悦诚服。
只要将分内的事情办好,他们到了谢迟面前也不怎么犯怵,胆子大的偶尔还会同他开几句玩笑。
如今谢迟破天荒地将事情都交给他们来办, 甚至还准备留在凉城歇息半月, 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 众人当面倒是没敢多问,但私下里凑在一处,确实忍不住又讨论起来。
“要我说,将军的不对劲就是从在茶肆见着那漂亮姑娘开始的。”有人挑起了话头, “说不准这次留下,就是为了那姑娘。”
今日茶肆之事众人看在眼中,虽谁都没敢多嘴,但心中也一致认为的确诡异。
毕竟这么些年下来,将军身边可是从来没出现过女人,仿佛压根没那什么需求似的,整个人冷冷淡淡的,若不是早知道他当年在京中之时曾有过夫人,怕是那断袖的流言还会传得更广些。
有人认同这一说法,也有人反驳。
庆生在谢迟身边当了整整两年亲兵,对自家将军可谓是钦佩不已,恨不得奉若神明,当即反驳道:“将军这样的人,岂会为那些儿女情长费神?这两年来,试图给将军送美人的、爱慕他的姑娘都不少,但他可是连个眼神都不给的。”
在他看来,自家将军就像那寺庙中供着的佛像,高高在上,凡人压根不配够得着。
众人争论了一番,最后干脆决定打个赌,看看究竟哪边是对的。
庆生自然是坚持认为,将军留下来是有什么暂时不便告知的事情,毫不犹豫地压上了赌注。然而等到第二日见着自家将军之时,他直接傻眼了。
虽然很想说服自己,将军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所以才会沐浴更衣,换了身新衣裳……但庆生跟在谢迟身边这么久,又岂会不知道他压根是个不怎么在乎外貌的人?
像现在这样专程收拾一番,说不是去见心上人的,他自己都不大信。